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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5日深夜,多年以来一直风平浪静的仙草镇,在无忧堂化为台风眼遭受肆虐后,终于重归平静。然而,平静的海面下,台风眼又在躁动着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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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堂草爷书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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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们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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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灯夜读的草爷总算等到了门口的两位孩子,合上书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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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爷,大半夜的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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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神通广大的草爷面前,极战也是毫不掩饰心中的不爽,揉着睡眼抱怨道。真不知道该说他是神经大条还是无所畏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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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旁边站着的自然就是极铁。虽说依旧摆着一副读不出什么的扑克呆脸,可浑身散发着不悦与不耐的氛围。他现在只想尽快回到主人身边,执行任务守护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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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极龙仍在休养。极蟹的那一击似乎比草爷想象的更麻烦,即便花费一天时间也不能保证痊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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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在无忧堂内,任何动静老夫都能感知到。极铁你就放心吧,找你们来也是想和你们说说极龙以后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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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草爷的示意下,极战极铁这才在草爷对面坐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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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爷一脸严肃地说出了接下来的话:“白天的事你们也听到了,此地不宜久留,趁天亮前你们就快快离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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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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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极战听到离开这个词眼意外地消极。草爷对此着实摸不着头脑,问他发生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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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极龙不是要留在这里吗?极铁也会跟着极龙留下来吧?也就是说,孤独的旅行又要开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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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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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战差点泪眼汪汪地哭出来,草爷却是轻咦了一声。虽然概率极低,可他忍不住把极战的消极归因为舍不得孤家老人,甚至因为崇拜什么的原因想要留下来陪他,草爷也是很不介意的哦。可听到了极战的回答,草爷还是冒出“这笨蛋在说什么傻话”的失礼想法。难道说……他们是不同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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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答应极龙陪他来一趟仙草镇,已经是绕远路了。又在这里耽搁了数日,我必须要尽快去天道城报到了。极龙是要留在这里的吧?那明天不就是要分开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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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极龙也是要去天道学院的,他来这里只是姑且看望一下老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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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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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极战的疑惑表情好像真不是装的,草爷顺势问了一句“他没和你说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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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说啊!这混蛋,竟然也要去天道学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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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以为伙计是知道这件事的,就没再多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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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表情混乱的极战已经听不进极铁的话了,摆着一脸遗憾、高兴、幽怨、挫败、安慰的复杂表情自顾自念叨着“怎么说也是我的对手这点程度也是理所当然的”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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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轻咳声把他们的注意拉回到自身上,草爷继续说道:“就是这样,极龙带着老夫的推荐信也是要去天道学院学习的。所以,老夫拜托你们以后也能多多关照那个臭小子。说起来,再见他时身边多了两个人而不是孤身一人,老夫总算是放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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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草爷不禁摸着白发呵呵自笑。极战先是对“草爷的推荐信”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旋即又冒出一个新疑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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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极龙的朋友很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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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那是当然的吧?那个臭小子的话……”先是嘲讽了一句,而后草爷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喃喃道:“第一次见到那家伙可是发了疯一样的要杀了老夫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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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请务必告诉在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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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极战,极铁先一步表达出对此发言的极高兴趣。这让极战警觉:小师父不会又要对草爷动手吧?虽然是他想多了,极铁只是身为机械人和守护者,对自己主人知之甚少这一点深感失职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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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呢,就当是拜托你们照顾他的报酬好了,老夫就和你们说道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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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爷清了清嗓子,有关极龙的过去自他口中流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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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那好像还是老夫搬来这里快一年的时候吧,有个披着斗篷企图欺瞒世界的小男孩出现在老夫面前,什么都不说就对老夫出手了。啊啊那时还真有点不妙,明明是神修者的老夫可差点就归西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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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在这时不看氛围喊停的正是某个笨蛋,“草爷你不会想说这小孩就是极龙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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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是想这么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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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战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怎么可能?极龙现在的实力都不可能伤到草爷,五年前的话就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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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爷抬出“我懂了”的手势打住极战说下去,并解释道:“确实,现在的极龙伤不到老夫分毫。就普通修者而言,五年前那绝对是比现在弱不少,但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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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常识的真相经亲临者口中吐出来了:“极龙是个例外。他的道术——龙之意志根据释放者的情感和愿望的强烈程度,能发挥出超乎想象的威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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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无视这种发言,草爷继续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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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他抱着对老夫的极深恨意和满溢而出的杀意,确实获得了险些杀死老夫的惊人力量。现在想起来也是心惊肉跳呢,虽说面对小孩大意了,老夫还是第一次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还好老夫问心无愧才苟下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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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极龙绝对不可能有那么强的力量了。因为再怎么执着的杀意,也会随五年时间冲淡。没有强烈情绪支持的龙之意志,是不会再具备这么强的杀伤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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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啊……”听了草爷的一席话,极战对迄今为止那个怪家伙的表现有所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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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但是想杀了草爷是怎么回事?明明现在看起来关系很好的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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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爷有些深邃地看了极战,说出了不算谎言的谎言:“六年前,天道七族剿灭修罗三族的事,你们晓得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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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战似懂非懂地点头,对他来说这更像是和现实无关的惊天传闻。极铁也是遵守保密协议点了点头,不做过多的赘述以免露出破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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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草爷甚是纠结的表情也可以读出,他有多不情愿讲出这种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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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剿灭,不仅彻底毁灭了对天道族统治有威胁的修罗三族,更是牵连附近数不清的无辜家族。极龙他,就是在那次事故中失去了亲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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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怎么说也是曾经的一代木族长,可迫于压力,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件事发生而无法阻止。对极龙的悲运,我确实是心有愧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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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的罪是‘无为’,极龙的罪是‘有为’。正是在这种同病相怜的立场上,冷静之后的我们才能相互理解。虽然这么说可能会对不起他,不过老夫很庆幸,在风烛残年碰到了忘年知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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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老夫就收他为徒,传授他‘药医’的知识。可惜他偏不喜背书熟记,无法记全山一样高的医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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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战仿佛能想象那等恐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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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也有让老夫吃惊的地方呢,”草爷颇为自豪地捋了捋白须,“就算是这样的他,居然真正掌握了《极·百愈录》。老夫也教过一些子弟,还从未见谁能真正看懂这本书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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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到这臭小子并非平庸,就算用什么强硬手段老夫也是逼他背下其他医书。虽然这臭小子偶尔还是会因为不感兴趣、厌倦等理由敷衍搪塞,还是很识趣地下了苦功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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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战不禁想到第一天在草爷的草下挨屁股打的情景,想来这就是其中一个强硬手段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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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爷的长叹把极战的注意力拉回:“也许是老夫做错了吧。宣称他是我的徒弟,让他对镇里的本地人进行一些简单的诊断。却没想到误诊频频,惹出了不少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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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堂在这里本就口碑一般,因为极龙的缘故更是被镇里人唾弃,所以到现在也就没什么生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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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想做还是能做得到的。但以这件事为导火线,极龙想起曾经自己所做的事而背负的罪孽,他开始怀疑甚至否定自己。所以他到现在,也只有二十五级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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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请你们务必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能陪在极龙身边,用自己的双眼亲自确认他是什么样的人。能做到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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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草爷殷切的请求,极铁毫不在意地迎上去:“守护主人是在下的职责,对主人不利,就要踏过在下的尸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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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极战闻言头脑一热,也没多想就应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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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承诺,草爷总算是欣慰地点了点头:“好孩子,那极龙……那个臭小子就拜托你们多担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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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外偷听的某人沉默良久,也只能轻轻吐出这几个字:“多管闲事的臭老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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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他又念叨着:“否定自己……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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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奇地,他并不觉得这评价有何不妥,自己也没因为这种评价就起反抗之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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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肚白还没露出天际,极龙一行人向草爷辞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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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极龙,你师弟也在天道城,见面了可别欺负他啊。单论医术,他可是比你更可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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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在说啥呢臭老头——极龙也只能用这种无语的表情来回应。对他而言,有没有师弟没啥两样,愿不愿意碰面都还是两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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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爷似是知晓他所想的,便不再多言,似是想起什么赶忙又说道:“还有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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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事啊!怎么这种时候臭老头就这么多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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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铁留下给老夫做厨子吧。你看英婶走了,老夫孤身一人又不会做饭,你们去天道城又不愁吃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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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答着实是把极龙憋红了脸,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把闷气吼出去:“门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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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臭老头会说点舍不得的话简直是笨蛋所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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