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镇里卫生所走了一遭,住院部人满为患,挂满针管,不论男女老少,不禁感叹流感强悍,人却越来越示弱。
……
收拾心情众人继续向前行进,一路上众人有说有笑,纷纷猜测会是谁来到洛阳城,张飞说是自己的结义兄长刘备,赵云说是关云长,云福和云振则认为是裴元绍或是邓茂二人结伴而来,却挨个被辛毗点破道明给否了。
“那依先生之见,会是谁来洛阳城?”张骁发问道。
“这……”辛毗侧过脸看了云襄一眼,又扭过头向身后的张骁看去,“东东为何不问问公子呢?”
“佐治又想考我?”云襄勒住缰绳,顿了顿身子,回过头来微笑道:“留着朱虚县的人大多数都被猜过,无外乎幼安与儁乂未提,想必也只有幼安能走这一遭了吧。”
“那个古怪书生!”云福惊讶的目光倏地扫了过来,“不可能吧。”
“怎么?幼安除了为人刻板墨守成规了些,也称不上古怪,他来洛阳有何不可?”
云福皱了皱眉毛,自觉地自己言辞不当,致歉道:“其实他除了脾气怪了点,人还是挺好的,在朱虚县时有一日还要拉着我和猛元跟他学陈明礼让之学。我以为他虽然口头上答应效忠咱们,可是并不会有太多实际行动,没想到他也会有跋涉千里来洛阳的可能。”
“万事不能以偏概全,识人也是如此,这些学问回朱虚县有得你好好学的。”
云福心中有愧也不好再开口强辩,默默低下头表示认可,众人也因云襄的一番话打消了原先对管宁一身酸书生气的偏见,脸上相继浮出一丝歉意地笑容。辛毗敬佩的目光一刻也未曾从云襄的脸颊移走,眼底像是装满了话,嘴上却未说破。放眼天下能有几位这样虚怀若谷的主公?
在别人眼里谋士是替自己谋夺权利的工具,武将则是打江山的武器。而在云襄眼中只有朋友,只有兄弟,以及那份欣赏的眼光。
无论对方如何桀骜不驯,他依旧礼贤下士不摆架子。也许他们不是主仆上司与下属的关系,那句诚邀时的皆是一家人的初衷似乎并非只是空口白话。
云襄一直用平等和善的目光对待每位云军中的人。上至朝夕相伴的谋士、将领,下至地位在军中一直属于最低等的火头军,他从未有过另类的目光,或是排挤的眼神。他坚持着一贯仁义待人的态度,哪怕是一员俘虏,或是一名伤兵,他也尽可能留情不多造杀戮。
这便是眼前的主公,可羽扇纶巾,亦可披挂杀敌的主帅!
对于辛毗心潮澎湃的思绪,此时背对自己的云襄无从察觉,反倒是正面朝向自己的云振,忽然投来疑惑的目光,令辛毗以为自己心事被看破,忙收敛心神避开他的眼神。
“猛元,你老盯着我干嘛,我脸上又没长东西。”
云振并没有理会辛毗的话,他的目光远远地落到了辛毗身后的山丘,盘绕山丘的官道上猝然冒出两个人影。辛毗回过头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不禁露出笑容。
只见临近拐角的地方,陆续出现两个人影,两马并驱,原本缓缓驶向前方,当来者与自己目光相碰后,顿时加快了速度,向着众人飞驰而来。
“真是幼安!”
“还有儁乂!”
云福与云振相继脱口喊道,众人旋即向着前方望去,不由得咧嘴一笑。
猜了半天,最终还是云襄一语中的。
云襄脸上露笑,驱马缓缓迎了上去。其实他一开始也拿不定答案,会是管宁还是邹靖来到洛阳城,后来在大伙与辛毗展开激烈的猜想讨论中,他偶然想起当日还在朱虚县与管宁有一日,同巡西城门的时候,管宁告诉自己,自己的朋友都是离开自己后飞黄腾达的,问自己要不然也罢黜自己以换取功名。
当然想都不用想,云襄的答案是什么。否则也不会令一位原本无心官场,只求立说之人改头换面愿替自己出一份力。
……
……
“这还是我在朱虚县见过的那个成天诗经学说的管宁嘛?”张飞看着一路狂奔的管宁,一头乌黑的长发在风中凌乱不堪,不由得感概道。
“人是会变的嘛。他不是一项厌恶洛阳城权势地位的争夺,如今不也能为了咱们,到这他原先最刻意避之的丑恶势态的集中营来,足见舍弃了多少初由。”
云振略略感到有些惊讶,“我记得佐治在朱虚县时也少与他有过交涉,今日居然替他说起话来,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惺惺相惜?”
辛毗不禁一笑,看向云襄缓缓向前的背影,“大伙对公子何尝不是惺惺相惜呢?”
这话没头没尾,听得甚是奇怪。云福与云振在他的身后纷纷挑了挑眉,正想上前再问,管宁与张合的飞马已经蹬蹬蹬,踏土而至,向走在最前面的云襄抱拳施礼道:“公子,可算是等到你了。”
云襄忙拱手回礼道:“幼安、儁乂别来无恙呀,本以为还要等朝廷对西征后续事宜交代妥当后,回到朱虚县才能见上你们,没想到你们会来洛阳城。”
“劳公子挂念了。”管宁又回了一礼后,向相继从云襄身后冒出来的熟面孔一一招呼道:“诸位,别来无恙呀!”
众人相互回敬了一礼,纷纷下马相拥,顿时熟络起来,然后就在原地休整,一行人盘膝而坐进行了简单的对话。在云福云振你一言我一句的抢问抢答中,大概将此番西征之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管宁和张合这下才发现一直不见印象颇深的司马言,一经打听才牵出逄纪那档子事情。
“逄纪?”管宁皱了皱眉,“早年游历河北一带就听闻此人刚正不阿,敢于直谏,没想到却遭人妒忌落得个如此下场,还好有公子和文仕全心全意护他,否则如此人才只怕是要早夭于世,。那郭图我听奉孝提起过与他分属同乡,想不到奉孝为人如此豁达善良,居然会有此同乡真是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竟会有如此反差。”
“就是!”张飞听不懂管宁的橘南枳北的含义,会错了他的意思,提议道:“我就跟公子说让我和文仕冲进袁绍的军营,把那厮一刀剐了,也就没有之后那么多事情了,还是管先生和俺有点共识。”
辛毗不禁失笑,插话道:“翼德,幼安的话可不是你理解的意思,莫要会错意。”
张飞本就是莽夫,纵使此番跟随云襄西征有所收获,但对春秋道义还知之甚少,听完辛毗的话更是懵住,挠着环须下腮,不好意思道:“原来管先生不是这个意思呀。”
云襄展眉看了看被张飞逗笑的众人,仿佛回到昔日朱虚县大伙皆在场的样子,嘴角暗暗咧开,发着内心的一笑,但很快他的笑容就泯灭在转头眺望间可见的洛阳西城门楼,那里的氛围或许就没有这么轻松。
“幼安洛阳局势可有新的变化?”云襄站起身缓缓朝城门方向走了几步,回过身来看了管宁一眼。
“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情。”管宁随之起身,皱着眉毛,沉声道:“除了公子已经知道的陈逸、窦戚被抓,大将军麾下不少官员被无辜罢黜外,驸马府的伏完似乎也参与在党争之中。”
见管宁一番了然于胸且分析的头头是道的样子,辛毗不禁冁然一笑,:“不错不错,数日不见幼安不仅仅沉迷于内政治理,连形势局面也看得如此透彻,实在令辛某佩服。”
“佐治莫要取笑我了。”管宁看着辛毗脸,摆了摆手惭愧道。
“看来幼安在洛阳城得能人相助了。”云襄扬起头脑海中立刻有了答案,顺势问道:“幼安你与儁乂来洛阳这几日都住在何处?”
管宁一怔之下转过脸来,看了看云襄成竹在胸的表情,失笑道:“看来公子已经猜出是何人相助。”
当天下午云襄携辛毗、管宁、张飞三人先后拜见了征西军的元帅何进,以及暂时住在何进府上的马腾与孙坚。几人洽谈之际,宫里宣旨的内务太监匆匆过府,宣读了圣旨。
“着令何爱卿,明日早朝携征西军有功之人入宫接受封赏,钦赐!”
当晚何进就命人到各府召来随军出征的几名主要人物,准备替天子先行摆宴款待众人,云襄素来不喜欢这种酒肉同桌之谊,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请辞,何进念其有功且不邀功也就不予计较,摆了摆手便让蒯越将其送出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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