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崔城
一个幼小的孩子,浑身脏兮兮的,残破的衣服,早已被这风沙土尘掩盖得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他蜷缩在一个灰色的屋檐下,昏暗的夜空,像是一片漆黑色的海洋包裹着这座小小的城镇……星光都消散了,没有一丝的光亮,黑暗无尽的恐怖蔓延,一点一点地遮掩了孩子小小的颤抖着的身躯……
他紧紧地闭住眼睛,眉头拧在了一起,小小的身体不停地抖动着,他心里想道:“妈妈……妈妈……我好害怕……”这样想着,便就是把身体缩得越来越来小,恨不得钻进地缝才能得到一点儿稀少而又可怜的安全感。
四十四年前崔城
“轰隆隆——”夜晚,大雨倾盆而下,鲜红色的血液与雨水融为一体,郑南家门前,横斜着面目扭曲的尸体,正堂里,郑南正坐在华丽的木制座椅上,只不过,他的脖颈正“汨汨”地往外冒着浓稠的血浆,像是由血肉制成的喷泉。他的头颅,正歪斜地倒在地上,眼珠几乎是要瞪出来,一副狰狞恐怖的模样。而西南方向的侧卧里,一个上了些年纪的男子,正万分惊恐地地盯着一个浑身包裹着黑雾的少年。
少年像是没有生命一般,全身被那没有重力的黑雾轻轻地包裹,他像是一个幽灵,一个鬼魅。
少年身着一袭破布,他摸着消瘦的下巴,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不可思议的笑容,道:“呦,您还不记得我了啊,你不是说,要打断我的腿,戳瞎我的眼么?”
男子惊恐地朝后退缩,他面色煞白,犹如是被一个逐步逼近的死神,用无形的手死死地攥住了一样。他哆哆嗦嗦地说:“你,你别动手,放了我,我,我让的做官,让,让你享受荣华富贵,你,你想要什么漂亮女子,都给你娶来,放,放了我吧……”
没等男子说完,黑色的冰锥顺着男子的大腿,直接戳破了腹部,在那里四面展开,像是一朵带刺的黑色冰花。男子的肠子挂在了冰尖上,冒着蒸汽……黑色的雾气萦绕着大院,逐渐渲染了朦胧的天空……
少年面颊上蔓延着一丝血红色的纹路,他高昂起头,说道:“没你那么低俗。”说这句话时,他恶狠狠地,像是要生生咬碎牙齿一样,目光里充满了仇恨,像是一团玄色的火焰在燃烧着……
他转过身去,紧紧地攥紧了拳头,苍白的手背上跳出几根青筋。他回想着,神色黯然起来,半垂下眼帘……
当年,母亲就是被这个恶人……折断了花枝,不仅是折断花枝,还要碾碎花瓣……
现在幽远氏书阁
“叮——铃——”清脆的水声仿佛是源自幽幽的山川深处。旻言长者此时袭着一身素袍,静静地站在书阁地下空荡荡的房间里。房间很大,很空旷,甚至比书阁要大出了三倍之多,不过,比起房间,这里更像是个历史悠久的祭台。
青色的圆形石台,目测近千米,精细雕刻着形态各异的巨龙,和不知名的稀有花束。空气当中轻轻飘荡着尘埃,把幽暗空旷的地下大殿,衬托得宛如是内心深处梦境之中的天堂一样。
不久,尘埃落定,蓝色的幽光仅仅照亮着很小的一块地方。这时,“嗒,嗒……”从黑暗中,一阵听不出快慢,听不出年龄的脚步声传入耳畔。旻言长者用白色的纱布遮住了自己的眼睛,面容上,轻微地笑着。
“旻儿……”黑暗之中,走出来了一个小小的孩子,孩子头发很是凌乱,衣服破旧,只不过,他像是没有生命一样,似乎,只要是吹口气,他就会被吹散了。孩子笑着,像是被天使托起了一般。但是,他眸子里,却是无尽的苍茫,一片灰蒙,没有聚焦,没有神,如同是满天飞舞的鹅毛大雪,又像是卷地而起飘荡的灰烬……
“阿翊,你知道吗?你和子涟,有共鸣。”旻言微微地笑着,像是明朗夜晚中弯弯的月牙。
孩子停顿一下,他缓缓地浮起来,轻柔地擦拭着旻言的脸庞,说道:“旻儿,谢谢你,我知道了,他一定很好……不过,你……”
旻言长者慢慢地握住阿翊的手,轻轻地拿开了。说:“人世间,岁月无情,不比在仙器之中。”
“他会知道我的?对吧?”孩子渐渐地模糊起来。
“是的,一定会的,待时机成熟。”
“不要让他走了我这条路,这份共鸣,也不是我本意。父子之间的牵绊,不是我想切就可以切开的。”
“一切,都要看子涟自己。”
孩子慢慢合住了眼,消失在了漆黑当中,化作了那如同星屑般点点的尘埃……
幽远氏韵夙殿
子涟躺在床上,殿内缓缓飘荡着松香的气味,淙淙的流水声不绝于耳。“唉~真是的,又被那个白毛骗了,他到底用的什么妖术!让我去听课??开玩笑!”他独自一人心里想着,翻了个身,单手托着脑袋,继续想:“嗯……那本书……算了,反正思仪那么爱学习,勤学好问的,问问他,不就行了?万一连书都是老白发的计谋??我天,太可怕了吧……不可能不可能快睡觉……”
子涟把头埋在了枕头下面,雕刻花纹的窗外,纸灯隐约的光线越来越暗,渐渐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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