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萧真脑海里突然闪过那把同心锁,再看手上的钥匙,这么一看,两者都是石头,颜色都是差不多的,似乎是同一种石头。
“爹就没有说别的了吗?”萧真问道。
萧华摇摇头:“爹只说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我想爹也是那几日才想起还有这事,要不然应该早就给你了。”
萧真点点头。
“妹夫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我们刚到吴越界时收到影卫的信,我就先快马加鞭赶回来了,他应该也快到了。”萧真说道。
“都怪我,没有看好爹。”想到父亲的离逝,萧华这心里很是难受。
“这是咱们谁也没有想到的事。在咱们村子里,爹也是长命的人,兄长别再往心里去了。”萧真道。
“家姐,你回来了?”蔡望临走了过来。
“你们聊,我去准备东西。”萧华离去。
这些年来,蔡望临的模样并没什么变化,就是更为清瘦了,常年将自己关在院子里钻研医术,也让他更为沉默。
“萧老爹年纪大了,身体渐渐老去,所以才离逝的。”蔡望临说道。
“我知道。有你在这里,我很放心。”以望临的医术,周围人只要有小病小痛就直接医治好了,断不可能变成大病无法医治,所以爹的死,除了意外便是老死,也是圆满的。
“韩子然呢?”
“他随后就到。”
“她呢?”
萧真自然知道望临口中的她是谁:“你明知故问。”其他人或许不会关心他们在京城的动向,但望临必然会。
“你真的打算一直将她软禁在帝陵?”
“这是她自找的。”
蔡望临看着地面不语。
萧真在心里叹了口气:“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蔡望临沉默了会又道:“待萧老爹的丧事一过,我会离开四处行医。”
“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
“好。”他是大夫,行医救人是他的职责,这一点,萧真向来是支持的:“要是遇上好姑娘,就娶了吧。”
蔡望临笑笑:“我这辈子就只喜欢过姐一人,要是能遇到像姐这样的,我就娶回来。”
“不要每次拿我当借口。”萧真摇摇头:“百年之后,我真是无颜去见老神医啊。”
“放心吧,我一定为我们蔡家找一个非常优秀的传人,让你有脸去见老头子。”子嗣这些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身医术后继有人。
“对了,问你件事。你去过时氏一族吧?”
蔡望临点点头:“待过几天。”
“那你可记得时氏一族里有没有一个很高大的女神像?”
“女神像?”蔡望临想了想,摇摇头:“时氏一族就在一个小山谷里,我并没有看到什么女神像。”
“那可有禁地之类的地方?”
“确实有一处特别的地方,但也谈不上是禁地,那里常年被雾气遮绕,那雾气浓的伸手不见五指,若是有人想进随时可以进出,但听说百年下来,没有人进去过,都怕走不出来。”
“走不出来?”
“是啊。时彦的祖先曾经用百米的绳子让族人抓着进去,可等到绳子尾了,那人也没有走完,后来又搞了根更长的,也没有走完,最后就歇了这心思。姐,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问题,平白无故的事情姐也不会问,但蔡望临也知道姐这会这么说应该是不想说,就笑道:“你怎么不问韩子然?他可是在那里住了五年呢,哦,不,应该是睡了五年。一醒来就被吴印捡回来了,他连看时氏一族的机会也没有。”
“你什么时候喊他一声姐夫?”萧真挑眉不满的看着他。
蔡望临摸摸鼻子:“等他把姐还给我的时候。”说着一溜烟跑了。
韩子然到家时,已经半夜。这一夜他和萧家人守了一夜的灵。
村里的人都说萧老爷是个有福气的,有儿有女连女婿也这般的孝顺。
萧叔子的葬礼一完,这日子就回到了以前,各归各位,特别是小淘淘几人,开始准备着院试。
车非明量和白皓都没有问为何太后没有再回来,萧真没有主动说起,就表示这事已经不用问了,要不然,萧真两夫妻早就说了。
当从影卫口中知道情况时,白皓也只是叹了口气,这帝王人家向来是没有真心人的,各有各的盘算,只是任锦绣盘算的太过了。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安逸的时候,萧真每天就是去去学堂,下下田,再晒晒太阳的日子,只不过这院子里少了爹和娘,总是冷清了些,再加上兄长和嫂子每天忙着镇上的铺子,侄儿和侄儿媳妇也没住在老家,为了几个铺子的运营常住在邻县,这家里就更显得冷清了。
萧真寻思待小淘淘考取了功名,成家立业之后一定要让他和他妻子开枝散叶,多多生娃才行。
至于阿爹让兄长给她的那把钥匙,当天就被萧真丢在了抽屉的角落中,没再去看它一眼。
这次院试放榜时,黄塘岭学院在吴越排名第一,自然,小淘淘也在其中。
萧家穷了好几代,终于在这一代出了个秀才,萧华当晚就设了祭祀香火以告蔚祖先们,整个村子都沸腾,这一次的院试,村子里一下子出了三个秀才,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
黄塘岭学院的名气瞬间飙然。
当然,这是子然在乎的事,对萧真来说,这根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有子然在,车非夫子在,不拿第一才怪了。
萧真继续种她的田,再然后就是打打猎,给学生们造一些弓箭,刀具之类的。
直到蔡望临收拾好东西过来跟她告辞。
“就这么一个小包袱?”萧真指着他肩上背着的东西。
“东西虽少,但可都是非常值钱的。”蔡望临轻声道:“五万两银票呢。”
“别给人家骗了。”
蔡望临嗬了声:“我这辈子还从没有被别人骗过。”
两人一路说着朝村口走去。
“外出个三四年就回来住上个把年吧,看看家人,看看朋友,这人心一野,就回不来了。”
“姐,你好像变得啰嗦了。”
萧真瞪了他一眼:“我要是不啰嗦,就不是你姐,而是路人了。”
蔡望临:“……”
转眼,村口就在眼前,视线望去,金秋的稻穗一串串的等着丰收,一派充实之景。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蔡望临让萧真不要再送了。
“你真的不跟大家打个招呼?”
“有什么好打招呼的,不过就是同样的话对不同的人多说一次,没必要。”蔡望临笑说:“姐,咱们这一点上是不是很像?怎么突然变得这般严肃?”见萧真突然很认真的看着他,萧望临吓了一跳。
“望临,不许去皇陵找她。”
蔡望临愣了下,沉默了好一会,这才点点头:“好。”
直到望临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的转弯处,萧真喃喃道:“望临,希望这辈子还有这样目送你离开的机会。”
深秋一过,冬日的雪花就飘落了下来。
大地换上一片银装之时,白皓带着学堂的十几位学子上了京城,去准备下一年的京考。
照车非明量的说法,丞相大人教出的学生,要是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就是羞耻,好歹让学堂立足个几百年,再出来几任丞相方好。
白皓觉得这是长期目标。
天气越来越冷。
屋内到处摆满了碳火,还是冷,再加上空气中湿气很重,这冷就更叫人不愿出门了。
自学堂办起来,村子里的孩子都有了猎师的教导,每年入冬之后的打猎总能打上不少的猎物,因此村子里也就没有像以往那样饿死人,家家户户都能在大冷天喝上一口热汤,吃上一口热饭。
韩子然进屋时,萧真正在碳火边一边喝着茶一边烤着火取暖。
“还说要带我游山玩水,你看看现在忙的,哪还有时间哟。”萧真悠哉悠哉的品着茶。
“若不是白皓硬是拉着我,我早就带你去玩了。”说起这事,韩子然也是闹心,他当初办学堂也是想做件有意义的事,如今孩子们给学堂争了头筹,白皓和车非夫子的目标就变大了。
“来喝杯茶吧,用雪水化开烧滚了泡的,清冽之香让人回味无寻。”喝茶是萧真的一大爱好,以往冬天,她和老爹不是喝酒就是喝茶,顺便吃几颗花生米,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韩子然接过妻子给他的茶尝了口:“确实不错。”坐到了妻子的身边和她一起在碳炉边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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