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同志,你好!请问,我家在哪里?” 听到我问这样的话,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得了失忆症了呢。自打我与妻子在草原基地分别后,就再没有见过面,也从未互相联系过,从不了解黄沙军事基地的我,在这里如同进入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其实,在几年前,机械化精尖部队刚刚建立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只不过后来这里进行过了扩建,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这里不是人群熙攘的大都市,自然也就没有学校和超市。除了一排排的军营楼房和一块块的训练场之外,就是宽阔的停机坪和射击靶场。“刘云同志,走上车,我带你回家!”从黄牙同志的追悼会上回来,在军营的宿舍里,大家换上了簇新的军装,简单地用过餐后,我心里很着急想回家看看,便约了与罗小明、塔里克、沈国建、还有老战友小李、小王和小张。当过通讯员的小王弄来了一辆敞篷军用越野车,载着我们几人直奔位于军营最北边的部队生活区。在两旁满是白杨树林的宽道上,偶尔会遇到几株榕树与柽柳树,粉色的花冠正开得鲜艳,暖暖的阳光撒在我们几个人身上。山中方几日,世上已千年,在土星战场上短短数天时间回来后,没想到地球上已是第二年的初夏。 在树林深处有一大片紫丁香,浓郁的花香使我们忘记了现在正值国家紧张的战争时期。
老战友们一路上试图讲些笑话,来给我们几人散散心,希望我们不要留下战争后遗症,更何况,用小李的话说,刘云同志正着急回家看新娘和家人团聚呢!你们大家就是装,也得给我都装出点笑容来!一席话,逗得大家伙呵呵的欢笑了起来。
在机械化精尖部队总部里没有家属住宅区,我得知妻子与孩子和刘大妈三口住在军部的生活区,在那里有各种用于战士们娱乐的电影院、图书馆、菜园子、果园子、体育馆、网吧、甚至还有夜总会。虽说在部队里我们感受不到大都市的喧嚣和繁华,但是,在军营里,这样的生活条件可以说是极其奢华的了。
坐在最后排的小张是个调皮鬼,平时溜里溜气的,说话总带点荤。此时架在他头上的那挺89式重机枪在越野车的轻微颠簸下,不停地在敲着他的脑袋。小张一把将枪管扭到一边,侃道:“老刘啊!你知不知道咱媳妇儿给你生了个男娃还是女娃啊?” 他这一句极无聊的话,引得大伙也几无聊的干笑了几声。我拍了拍胸脯说:“以咱老刘的能力,起码也得让老婆生个带把儿的!”
小张同志还是问个没完,“你觉得你家宝贝长得像你还是像你媳妇啊?” 大伙的笑声在呼呼的暖风中笑得很开心。我有意地带着生气的语气道:“当然是像我了!不但要长得像我,而且还要让我儿子以后像我一样也当一名解放军,忠心为国......”
我还没把话说完,小张抢话道:“我见过几回嫂子带着侄儿子出来逛,我当时怎么瞅咱侄儿子都长得不太像你,好象是哪儿有点不一样......” “长得像你!”我有意地大声喝道:“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完后等你有了儿子,长得要像我了,这咱俩可就扯平了吧!”我的话逗得大伙都仰起脖子大笑了起来,然而小张却瞪着眼睛干愣在了后边。 越野车停在了一排高高的大楼底下,这几座高楼,是军区首长们和一些战士们所住的地方,有时也在这里进行一些学习之类的活动。在这片正面朝南的楼房周围,是一大片的绿化带,里面有水池和各色植物,在这片绿化带以外是一大片的松柏林,再往北边,就到了军营生活区了,那里有果园和菜园。“到啦!小王第一个跳下车仰望着高高的楼房说道。大家都下了车,我却犹豫着不知该如何上楼。小张在我身后推了我一把大声说:“刘云同志,你瞧瞧你这副德行,现在又不是叫你去相亲见面,咋地还害羞那!” 说罢便一把推着我和大家一同上了楼。 我们一边爬楼梯,一边向老战友询问着有关于基地的情况,参与过部队扩建的小李说:“我军机械化精尖部队现在只有这支总部部队了,以前分散在各地区的我部队战士都已经全部在这里集结了。这里其实就是我国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世界第二大沙漠,没想到吧!?”塔利克上校惊愕地叫道:“哦呵!那怎么这里没有见到沙漠呢?”
“是啊!......”我和沈国建还有罗小明也不解地问道。
小张抢话道:“这个原因其实就是因为在前几年的大地震后,全国的人口密集区都受到了严重的损失,国家便不惜一切代价将人口稀少的区域和荒无人烟的区域努力地改造成宜居生态区域......在经过了几年的建设后,这片沙漠终于被我国军民合手给征服了!......”
天啊!这该将是多么浩大的工程!由此可见我中华民族的战天斗地的伟大精神!我不由感叹道:“对!这就是我军坚韧不屈,骁勇善战的战魂!是任何力量都不可征服的精神!......” 小张接着说道:“这片沙漠现在已经引入了好几条淡水河流,人工森林已经大面积的形成,国家并在地势较低的地方开辟了大片的湿地,引来了许多种大量的世界各地无处栖身的珍稀鸟类。那里有湖泊、有草甸、还有牧群......”
我停下了爬楼梯的脚步,想起了当年在蒙古草原时所见到的天堂般的美景,不由得入迷出神。没想到,在受到席卷全球的大灾难来临之后,顽强不屈的华夏民族战胜了灾难,将毫无生机的死亡地带改化成了生机勃勃的天堂。“有空我得出去转转,”我兴志勃勃地对大伙说:“这些日子在荒凉的宇宙里呆腻歪了,真想再到大草原里散散心!”
“好!我赞成!要不然,以后再接到任务,说不准就再见不到这片被我们所征服了的土地了......”罗小明欢呼道。 说话间,已经上到了7楼,(本来有电梯的,大伙嫌憋闷得慌,才爬的楼梯),大家都停留住了脚步,站在楼梯的左右两旁给我腾出来一条过道。“老刘,到你家啦!”小王低声对我呼唤道。 大家的眼神里无比兴奋,简直比我还要激动。我也是按耐不住心脏的狂跳,颤抖的心脏已经将我的双腿震颤。这里是我家?对!是我家!因为这里住着我的家人!我的妻子、孩子还有刘大妈。我,到家了。我家的房门在靠东的单元里,房门开着,从那扇敞开着的红色房门里传来了一个小男孩子天真烂漫的、充满幸福的、呵呵的欢笑声。我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涌了出来,我赶紧用手背擦拭干净,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客厅里的家具摆放的很整齐,地上散落着各式精巧儿童玩具。我的到来,引起了妻子的注意,她正盘着腿坐在地板上和儿子玩。她那双娇柔的眼睛里满是对我思念的期盼。就这样,我们互相凝视了良久。她变漂亮了,变成熟了,她那以前女强人的气质也被这捣蛋的儿子给淘气没了。机灵的小家伙忽然发现家里进来一个陌生人,立即挣开妈妈的怀抱捡起地上的玩具枪对着我一通扫射,嘴里还配着机枪的射击声:“哒哒哒哒哒,敌人怎么还没死啊?”
“哈哈哈哈!小捣蛋,知道我是谁吗?”我蹲下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家伙,伸出双臂想要抱他,没想到,小家伙一扭屁股便跑开,躲到房间里去了,“不好,敌人追上来了,快撤!” 我的妻子与我同名同姓,大家都说我们的缘份大,其实只有我心里知道,像刘云领班这样心高气傲的女强人眼光挑剔得很,如果不是我这身军装给我添了彩、争了气的话,她绝对是不可能考虑嫁给我的。“刘领班,我回来了!”
妻子兴奋的的眼睛了有些湿润,她一把从地板上站起来紧紧将我搂住,柔嫩的红唇在我耳边轻声唤道:“老公,想死我了,我都等了你都四年了!......” 如果不是我和大黄牙驾驶着“和平”号超级战机穿越到现在的话,我是怎么也不会认为这些光阴已经过了四年。“见到你真好,我真开心刘领班!......”我紧紧地搂住妻子,声音有些颤抖的说。 “你还会再离开我们吗?”妻子轻声问道。 这个问题我真回答不准。作为一名军人,戎马生涯,四海为家,何时奔赴前线谁也料不准。我真的深爱着我的妻子和孩子以及老家的亲人,但是,在祖国面前,我只能牺牲儿女情长,奋勇杀敌,保家卫国。我轻轻地推开他,看着她那双幽怨的眼神,一时间什么也回答不上来。 “咳咳!”小张在门外边有意地大声咳嗽了几声,我赶紧和妻子分开,面红耳赤地看着走进屋来的战友们。“我说你老刘重色轻友啊!我们等你这么久了,也不说让我们赶紧进屋歇歇脚,只顾自个谈情说爱了......”
妻子认得这些老战友,“小张同志,来来,随便坐......”当我妻子看见沈国建,罗小明,和塔里克他们这些陌生的战友时,先是一怔,随即迎道:“同志们,来,随便坐,当到自己家里了,别客气。”说罢便去准备茶水去了。 淘气的儿子还在屋里兀自玩耍,他已经学会在网上和小朋友们聊天了,自个呵呵的欢笑着,毫不在意我们这些身着军装的战士,甚至是他的亲爸爸——我。 “来,同志们,大家先喝茶,”“有劳嫂子......”“嫂夫人辛苦......”妻子边倒茶,边在人群里在寻找什么似的,忽然她回过头来不解地问我:“黄牙同志呢?我怎么没有见到他?”大黄牙是和我妻子最早认识的战友,妻子对他的印象极为深刻,是他见证着我们幸福的结合。我现在一回想起黄牙同志来,心中不免万分悲痛,站起身来,面对妻子的问话,吞吞吐吐的无法开口,“黄牙同志,黄牙同志他......”我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也不可能不让我妻子接受这个事实。
妻子的眼睛里流出了悲痛的眼泪,她用责备而又严厉的语气问我:“黄牙同志他是不是......?
她哽咽着没有把话说完,眼泪已经流到了她的嘴角边。战友们都默默地站了起来,为黄牙同志的牺牲再次默哀。 性情开朗的小张首先打破了沉默的局面,“来,咱们来看看老刘家的儿子,”边说边朝里屋走去,“别看老刘这么稳重,可是他儿子可捣蛋了,经常偷偷的往咱首长的茶杯子里撒尿......” “臭蛋!”小张推开房门亲昵的叫着我儿子的小名。
“小张叔叔......”
“来来来,叔叔给你介绍个人,”小张说罢便将他抱起来领到我面前,“知道这位叔叔是谁吗?”
小家伙努着嘴说:“不认识,军营里有好多叔叔我都不认识。” “臭小子!这可是你爸爸呀!” 小家伙瞪大了好奇的眼睛仔细地望着我,尔后又将眼睛转向妈妈,妻子在一旁笑呵呵的说:“蒙蒙,这就是你的爸爸,妈妈经常在照片里给你指的那个爸爸!” “我爸爸?他是我的爸爸吗?”小家伙似有思索的说:“怪不得和照片里的爸爸那么像!”
我看着面前的儿子,心里真的是幸福的开了花,“来宝贝,叫爸爸抱抱!”于是便伸出手来欲将他抱住,哪知小家伙往小张的怀里一缩,开了个条件:“有好玩的玩具吗?没有好玩的不跟你玩!”
“啊?......”面对调皮的儿子,我惊愕的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出何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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