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之宠妻成帝

    
    端木福赞同傅静闻的推断, 道：“你那边加紧把休文哥哥之前要的装备运过去，我估计父皇也很快又要给西北运送粮草了。你觉得朝廷这次率队的人选, 有可能会是谁？”
    傅静闻听了这种可能会被视作妄议朝政的话, 心里已经习惯了。他作为公主府长史, 虽然不是大公主最信重的属下，却也了解的东西很多了。他不管公主将来打算做什么, 只要他东家还和殿下是一家, 是支持殿下的，那他也就跟着，绝不会贪生怕死。
    他选了东家, 就不怕失败。何况他倒觉得他东家才是天命所归, 气运所在。
    傅静闻想了想道：“现在在兵部任职的王巽和李恕, 都很可能被皇上选中。”
    端木福低念了下王巽、李恕的名字。李恕是去年因病致仕的吏部李尚书之子, 以前和她休文哥哥好像关系不错。那王巽是何人，她却是没什么印象。
    她问道：“王巽和安州王家有关系？”
    傅静闻在沈休文身边时已经把各种人事都做了功课，忙回答道：“回殿下，王巽是王御史中丞的二公子, 其同母姐姐跟您的大嫂石韫真是闺中好友。王巽和驸马爷的好友张东洺这两年交往甚密。不过，驸马爷自己以前与他并没有来往。”
    他又接着道：“王御史中丞则出身安州王家的支系, 跟主家关系一般。王巽这人性格内敛温和, 做事认真，与他父亲一样对皇上十分忠心, 并不想参与皇子间的纷争, 已经推拒过大王子和三王子的邀请了。”
    端木福听了点点头, 问道：“那李恕呢，现在和谁走得近？我记得他出仕时不是去做编修了吗？”
    傅静闻道：“李恕这人交游广，和不少人都关系可以，这两年跟俞司业、杨和鸣、渝小王爷、李锐青都有吃饭玩乐的时候。他也偶尔来找我说话，问问驸马爷的近况，托我送信给驸马爷，看起来对虎贲军很有兴趣。”
    他又补充道：“最近倒是也没见他和哪位皇子走得近。不过有传言，李尚书至今和谢相国关系很好，李家应该还是支持大皇子的。李恕以前和谢彦卿是好友，在谢彦卿远走后，他跟别的谢家公子只是点头之交。”
    端木福沉思了会道：“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除了尽快准备好送去那边的东西，再仔细想想还有其它什么我们能做的，到时再来回我。”
    “是，殿下。”傅静闻应下，离开了永华宫。
    在他走后，端木福走到窗边，看着东边旭日，静思了一会。
    吃罢早膳，也是早朝结束的时候了，她今日不打算出宫，便如以前那样去了御书房。
    端木镕对女儿的到来习以为常，因为收复国土的希望如今特别的大，他也辗转一夜没有睡好，但精神却是十分高昂。与女儿默契地处理完所有折子，端木镕在座位上就坐不住了，在房内来回走动。
    端木福这是第二次见到她父皇如此不淡定的模样，上回见到还是收回墨城的时候，心中有些感叹。在她父皇心中，江山之重可见一斑。
    她笑道：“父皇，您高兴什么呢？”
    端木镕脚步一顿，扭头问她：“父皇看着就很高兴？”
    端木福眼含笑意点头。
    端木镕轻咳了两下，随后失笑道：“朕是有好一阵没有如此心情舒畅了。”尽管三城的回归还未成为事实，但他心中有预感，沈休文不会让他失望，虎贲军和北军不会让他失望。在他有生之年，他能看到大宁疆土完整了。
    昨天刚收到信时，他其实还没那么强烈的情绪。但经过一夜的反复思量，却是再也忍不住兴奋了。
    “福儿啊，你是父皇的福星，给朕找了个好女婿啊！”端木镕又赞道。
    端木福故作生气道：“父皇，休文哥哥是好女婿，可您怎么不为他着急了？您知道他现在在干嘛吗？您还很开心，难道他是又要替您夺回一城了？”
    端木镕噎了一下，道：“你休文哥哥失踪是事出有因，太史令说他能逢凶化吉，大宁也有壮大兴盛之象。所以这次他失踪说不定会有大好事发生，朕自然高兴，也不着急了。福儿，你也不用着急，休文肯定没事的。”
    端木镕倒不怕泄露国家大事给女儿，只是怕女儿知道沈休文的行动后心中太过担心，才不打算告诉她。
    端木福听了没好气地瞪她父皇道：“只要没见到他，我肯定忍不住担心的。父皇，你快快让人去替他吧，把他找回来，让他回京城陪我，我想他了！”
    “呃……”端木镕看着女儿一时无语，沉默了下后道，“福儿，你今天是怎么了？父皇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事关大局，休文他，别人一时怕是替不了。”
    女儿一直懂事明理，忽然闹起小性子来，他还真有点吃不消。宠女儿宠成习惯，端木镕也已经很久没对端木福的所求说不了。
    端木福上前抱住他的胳膊，头依靠在他的肩膀上道：“父皇，我就是想他了。休文哥哥，真的会没事吗？”
    端木镕目光柔和地轻轻拍拍她的胳膊道：“会没事的，福儿不用担心。”
    端木福微抿着唇沉默了一会，直起身对他道：“父皇，再怎么样，休文哥哥也只有一个人，虎贲军那边人也不多，您还是多派些人去西北吧。这次若是真有大好事要发生，我觉得肯定也不会太容易。我们和沙蒙还会打几场的吧？我们的粮草够吗？”
    端木镕笑了起来，点了点她的鼻子道：“女孩子小小年纪，别操心打打杀杀的事了。这些父皇会和你公公他们商讨的，定不会让你休文哥哥孤军奋战就是了。粮草之类，父皇自然会保证充足的，你就放心吧。”
    端木福微微垂头道：“是，父皇。福儿知道了。”
    端木镕对她道：“昨日你去看老师了，他老先生最近可好？”
    程承思年初编写完史书初稿，大病一场，已经被端木镕许准离开国子学，不再教授各位皇子了。之后他一直在家休养，并不出门。端木福每月都会去看望他两三趟，和老师说说话，间或一起用饭。
    端木福面露忧虑道：“老师精神愈加差了，太医说他年事高，心力日渐衰竭，再不宜做费心费力的活了。可老师他又忍不住，他还想改改他的稿子。”
    她已经让云宗清常住程府，盯着老师，不让他太过疲累。以他老师的性子，完全不碰书不碰稿子，反而是提前要了他的命，还是得让他接触，但是要人紧盯着，不可疏忽。老师家的阿祺根本管不住人，还是得云宗清这样的软硬手段都用上。
    她想沈休文早点回来，也是心里的真切愿望，既为了自己，也为了坚持等她休文哥哥回来的老师。她能看出来，老师想在临走前再见休文哥哥最后一面。他怕赶不上休文哥哥回来。
    但是，端木福也明白，她老师想见休文哥哥，其实也是热切地期望他能带来好消息。墨城已经回归了，如今大宁上下不知有多少人都燃起了对另外三城的希望。如果她休文哥哥能把这件事做到，他就圆满了，无数大宁人也会得到圆满。
    从这点来说，她休文哥哥必须成功。他归来，定是荣耀加身才好。
    端木福替她休文哥哥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端木镕闻言叹了一声道：“让御医多跑几躺，宫里的药你随便取，不能让他出事。休文若是知道他老师身体不好，也会被影响的。”
    他又道：“再送一粒还元丹给他，还有你们弄出来的小还元丹，多拿些。”
    端木福点了点头。她老师程承思之前她已经给用过说一颗还元丹了，照太医的说法，他老人家到年纪了，哪怕再吃一颗也效果有限。现在老人家能还算精神的活着，就是除了还元丹，还有小还丹一直补着。
    这时端木镕见李内侍已经带着宫人把午膳带来，对女儿道：“和父皇一起用膳吧。等你休文哥哥回来了，这样的日子可就少喽。”
    端木福不高兴道：“父皇，难道等休文哥哥回来，福儿想和您用膳，您都不让了？”
    “父皇哪是这个意思啊，”端木镕笑道，“你明白的，你们小两口在一起了，哪还有空惦记父皇？”
    端木福板起脸道：“福儿可不明白。等休文哥哥回来了，福儿要和他一起陪父皇吃饭。”
    “好，好，”端木镕失笑应下，道，“有你们陪父皇自然再好不过。”
    用过午膳，端木福回到自己的永华宫。等她小眯了一觉醒来，高欢把朝中可能被派往的西北的官员名单递上。
    端木福看了下，除了傅静闻推测的王巽和李恕，林老太傅之孙林润德也在内。林老太傅现在还在国子学教她的那些兄弟们，这林润德早先和谋逆的九王爷世子交好，后来一直独来独往，先后在工部和户部任职，算账特别清楚明白。
    她沉思了片刻，对高欢道：“让我们的人推举王巽吧。”
    高欢应下。只是没一会，他却过来禀告道：“殿下，李恕递信进来，想求见您一面。”
    端木福有点意外，想了想便道：“让他明天下午到老师家见我吧。”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