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上午, 端木福其实挺累的,不一会儿就依偎在沈休文怀里睡着了。
可苦了沈休文,虽然也闭了眼睛, 可怎么也睡不着。而温香软玉在怀, 他现在却是不敢动了。既怕惊醒了怀中人,也有点怕战胜不了自己。
沈休文默默背了一遍兵法, 仔细考虑未来的一些打算, 才慢慢放松了身体。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 他胸口上的人微微动了动, 手往外一翻, 似想要躺平。沈休文睁开眼,揽着她,轻轻地顺势侧过身, 另一手扶住她头颈,抽出被压住的胳膊。
天气渐热,两人贴在一处久了, 尤其沈休文刚才还保持了不短时间的高温状态, 使得端木福额头上都冒出一层细汗。
沈休文含笑看着她, 温柔地用袖子替她轻轻地吸去汗珠,最后还是忍不住低头轻轻碰了一下她红润的唇。
搁从前,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还有偷吻别人的一天。
他自诩还是挺成熟稳重的,但在端木福面前, 就仿佛还是个毛头小子一样。
他正要退开, 却是被一双小手揽住了后脑勺, 又把他压下,重新亲上她柔软可口的小嘴。
而端木福更是檀口微启,似在邀请他深入品尝。
沈休文瞬间身体绷紧,呼吸间沉重了两分。
他艰难地控制住那份渴望,仍只是简单亲了亲她,轻轻拿下她的手道:“福福,该起来了。”
端木福睁开眼,看向他的眸中似有水光潋滟。
她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嘴,倏又笑了开来,点头道:“好。”
来日方长,她不着急。现在把她休文哥哥惹出真火来,也不是好时机。
沈休文松了口气,先起了身,随后再把她抱起来。
端木福的大宫女温声悄然入内,为两位准备好新衣等物,就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沈休文拿了衣裙到她身边,而端木福自然地伸展手臂,一直目含柔情地看着他为自己穿戴好。
沈休文虽然和自家小妻子成亲后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都没到两个月,但她的衣裙穿法却是已经练习熟练了。私心里,他觉得这样还挺满足的,丝毫不觉得这有损他作为丈夫的威严什么的。
来了大宁,他起先最不习惯的就是,被别人服侍得无微不至。尽管在现代,也有优秀的家政服务人员,但跟古代这样的相比,实在小巫见大巫。他本人并不喜别人近身,所以穿来后就直接改变了原身的生活习惯,许多事都不假于沈川等人之手。
起初还让他院中的侍从深感不安,到如今是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把端木福视作自己最亲近的人,尽管并不打算干涉她的生活方式,但看到她大多数情况下也很自立,并不是原本曾想象过的娇公主模样,其实他心里是高兴的。
端木福的里衣都是她自己穿的,但外面的宫装礼服等是由宫女们接手的。沈休文成亲后,他看到她着装的一幕,心里一动,就自告奋勇说让他来帮忙。
端木福明知他不可能会,仍开开心心地答应了他,心底也想看看他是一时的兴致,还是真像他说的,以后只要他在,这事情就包在他身上了。
沈休文从手忙脚乱,给她穿错内外、系错带子、弄反裙面,到一点点熟练起来,最后手艺和速度丝毫不逊于她的宫女,总共花了半个月。
记得当时她休文哥哥还对她感叹,他的学习自信差点败在她复杂的衣裙底下了,惹得她一时闷笑不已。
但端木福心里一直是对此很感动的。她还没听说过京城有哪个夫君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妻子。
虽然她休文哥哥给她穿衣时,老母亲般的慈爱之心占了上风,但也有少少的一部分是想独占她的念头。他其实是不喜欢别人——哪怕是宫女,接触她的身体。
她就怕他对自己只是妹妹般的感觉,或是严重点说,是当作女儿。她喜欢这种男女间独属的霸道。她自己就尤其满意她休文哥哥身边干干净净,洗澡穿衣从不让下人接近。
不一会儿,沈休文便给她系上了玉佩压裙,上下打量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又道:“要不要我给你梳发?”
其实梳头发这个他就死活不擅长了,他自己的倒好糊弄,绑起来戴上发冠就行了。但对端木福的秀发,他只能做到第一步梳直,要挽个髻什么的太为难了,尤其还要用上许多发饰。
端木福低头温婉地一笑,对他一福礼,抬眸看他道:“那就有劳驸马了。”
沈休文失笑,他喜欢端木福在自己面前活泼多变的模样,此时地配合地躬身一揖道:“请公主不必客气,此乃我的荣幸。”
两人四目相对,凝视片刻都笑了起来。
端木福在梳妆桌前坐下,想起一事,好奇道:“休文哥哥,你在府里到底弄了什么小惊喜啊?”
沈休文解开她的发带,拿起梳子给她轻轻地梳理,笑着卖关子道:“先不告诉你,去了你就知道了。”
端木福看着铜镜中的他,抿唇一笑道:“休文哥哥,我好期待啊!”
沈休文手中一顿,忙道:“只是小惊喜啊,我的公主,期待千万别太大。”他也是之前失言漏了口风,本来是不想透漏的,现在都有些懊悔了。惊喜这种事都是对方不知道才会有惊有喜,他纵然有自信,不至于让她失望,但或许会让她觉得失落。
端木福歪头斜了他一眼道:“休文哥哥你别担心,无论是什么,我都知道那是你的一份心,我都会很开心的!”
沈休文听了反而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失落。
不过他一个大男人,对这样的小情绪也不是太在意。就像端木福所说,那确实是他的心意,就算不完美,他也是尽力去做了。
他的女孩能了解这一点,而且觉得开心,也算是他提前达成所愿了。
沈休文给端木福梳顺长发,叫了专业的梳头宫女进来。他自己从换下的衣袍袖兜里找出一个扁长的小锦盒,回到端木福身边。
端木福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好奇道:“休文哥哥,这是什么?”
沈休文微笑地打开锦盒,从里取出一根通体赤红的玉笄来,道:“我前两天从库房找出来的料子,想着你可能喜欢,就让人紧急磨制了出来。你看看,可还入眼?”
端木福接过,放在手里摩挲了一下。玉笄温润细腻,是上好的天然红玉,材质是极为难得的。笄头刻了一个可爱的兔子,一看就出自沈休文的手。
端木福贵为不缺宠爱的公主,再名贵的东西在她眼里也是稀松平常。只有真心人送她的真心礼物,才会让她心底觉得欢喜。
目前为止,除了偶尔她父皇送对了东西,能让她每次收到礼物都很高兴的就是沈休文了。
“我很喜欢!谢谢休文哥哥!”端木福欢快地道。
她最喜欢红色,又是属兔子的,沈休文的这根玉笄她开心之余是当真很入眼。
她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一会,见宫女已经快梳完发髻了,便抬手道:“簪上这根,别的都不用。”
“是,殿下。”宫女恭敬地接过道。
沈休文也很高兴,看着她道:“你喜欢就好。”
两人准备停当,便去了端木镕处告别。
端木镕已经习惯了女儿平日的陪伴,眼下要送她出宫,仿佛再度嫁了女儿,心里极为不舍。不过笄礼已过,已婚成年的公主于情于理都不能再住在皇宫了,只能让他的福儿离开。
索性公主府也不远,来回方便。他想到这,对两人叮嘱了一番,又给了大批赏赐后,才让他们出宫。
沈休文在端木福回宫的三日里,亲自到公主府监督布置,在整体上并没有做什么改变,只是在他们的主院里做了一些特别的布置。
端木福被他拉着手到了主院门口,正要继续往里走,却被沈休文用手掌轻轻捂住了眼睛。
“福福,等我说好了,你在睁眼。”沈休文笑着道。
“好。”端木福乖巧地笑着道。
沈休文一手牵着端木福,一手挡着她的眼睛,跨过了门槛,走到院中。
“可以了,福福。”沈休文温柔道。
端木福睁开眼,在朝堂上能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人,一下子惊讶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明亮的眼睛一时间似有一波波潮水涌动,几乎要激动地落下泪来。
她休文哥哥带给她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美的一切!
院子里到处是鲜花,仿佛是花的海洋,屋檐下挂着花球,窗框四周都鲜艳的花朵,更不用说四周廊下和庭院中。尤其让她惊喜不已的就是,主屋门前摆放在地上一幅巨型的肖像花图。
她休文哥哥用花朵拼出了一个她!
她不会错认,那就是她自己。真不知她休文哥哥怎么办到的,竟连花中人的神情都很肖似她。
“休文哥哥,这是你弄的吗?”她的心胀鼓鼓的,几乎不敢置信。
沈休文笑着道:“地上的这个是我做的,其它却是沈川他们的功劳了。”
“还喜欢吗?”他摸摸她的头道,“我的花仙子殿下。”
“花仙子么……”端木福含着喜悦的热泪,点头哽咽道,“我很喜欢很喜欢……”
她感觉到了沈休文的心意。他是说,哪怕她成年了,她也依然是可以拥有这梦幻般一切的公主。
沈休文此时也凝视着她,温柔道:“愿我的公主殿下永不失赤子之心,一直开开心心。”
端木福猛地侧过身抱住他,埋头在他怀中久久不语。
沈休文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逗她道:“可不许哭啊,眼睛肿了可看不到我准备的第二份小惊喜了。”
端木福控制了下情绪,带着点鼻音抬起小脸问道:“休文哥哥,你还准备了什么啊?”
沈休文忍不住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这个就得等我们用过晚膳了。”
端木福再问,他也不说。两人嬉闹了一会,才进了主屋。
端木福看到房内基本都是以她的喜好来布置,心里又一番感动。
过后他们吃了晚膳,端木福迫不及待地又问沈休文第二个小惊喜。
沈休文见夜幕已启,就牵着她回到了庭中。
他对在院中四个角落站着的沈川、沈瑞、沈树等人做了手势,随后对端木福道:“等一下,仔细看。”
端木福睁开眼睛环顾四周,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随后就见有四股流萤仿佛四条星河缓缓在空中流动。不一会儿,流萤顺着花香飞舞,又呈现出各种不同的造型,令人神迷目眩。
她几乎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惊扰了这些舞动的奇迹。
她的手紧紧地抓着沈休文的手,用来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沈休文随手拢住一个萤火虫,递到她面前笑道:“送给你一颗小星星,我的公主。”
端木福的眼睛灿若晨光,微微踮脚,也不惧黑暗中有多少宫人和随从,便吻上了他的唇。
沈休文放开了手心里的小虫儿,直接搂住了他的小女孩。
两人拥吻许久。沈休文才暗哑道:“福福,我还有第三个小惊喜,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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