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休文时刻关注着皇帝岳父这边的情况,得知他已经醒转, 就把宫中守卫事务重新交还侍卫统领, 赶到了寝宫。
端木福正好往外走。两人凑到了一块儿。
“你父皇好些了吗?”沈休文往里瞧了眼, 轻悄悄道。
端木福点点头, 也轻声道:“父皇没事了,刚刚睡下。”
“那就好, ”沈休文松口气道, “只是虚惊一场。”
端木福又点了下头, 对他微笑道:“休文哥哥, 我们回家吧。”
“我们走了没问题吗,要不要再陪一会?”沈休文问道。
端木福笑眯眯道:“不用, 明天我们再来看父皇。”
“好,”沈休文笑了道, “那我们回家。”
端木福和大总管说了几句话, 就和沈休文一起离开了皇宫。事后, 虽然宫中各处眼线众多, 但皇帝昏倒的事却是一丝风声都没有泄露出去。
沈休文先扶了端木福上了马车, 随后坐到她身边。端木福挽住他的胳膊,一歪脑袋靠在了他的右肩上, 露出一丝疲倦的神色。
沈休文抬了左手,轻轻抚过她的额角, 爱怜道:“眯一会儿吧, 今天你累了一天。”
端木福听话地合上眼睛, 蹭了蹭脑袋, 低吟了一声。
沈休文见她小猫似的乖巧可爱,不由目含柔情,捉了她的小手,放到自己嘴边轻柔地吻了吻。
端木福嘴角悄悄弯起,不知不觉中真的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沈休文已经抱着她走到了主院。
她睁开眼时,沈休文正要上台阶。
端木福仰视着他坚毅好看的侧面,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摸上他的下巴。
“醒了?”沈休文低头笑着道,“咱们已经到家了。”
端木福眨眨眼没有说话,她的手指从他下巴缓缓滑下,经过他的脖颈,又到了他的胸前停住打圈。
沈休文眸光渐深,嘴角微挑看着她道:“想什么呢?”
端木福神色自然地把手收回,掩住自己嘴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道:“想睡觉。”
沈休文被她弄得心一紧一紧的。说她撩他吧,她看着是真困了。说不是故意的吧,那小手又不老实。
他垂眸一笑,把她微微往上一掂道:“马上就可以了。”
说完,沈休文抱着端木福进了屋子,直接走到内室,把她半身先轻放在床上,再拖过旁边枕头,垫在她的脑袋下。
大宁人普遍都习惯用硬一些的枕头,有石头竹木玉瓷各种材质。自然也有软枕,但一来睡觉讲究头凉脚热,二来许多人头上发髻时常需要固定,所以大多数还是用硬枕。
端木福原也习惯用玉枕,但自从和沈休文成了亲,渐渐也喜欢上了用软枕,只有独自一人睡时才会用回玉枕。身为公主,她自然不是因为打理头发麻烦,而是觉得玉枕让人睡觉警醒,不会耽于安逸。
沈休文在现代习惯了软枕,回来后在家也还是愿意用软枕。
此时他们的床上既有内造镂空玉枕,也有沈家绣娘做的绣花丝制软枕。
端木福眯着眼侧过脑袋,小脸蹭了蹭凉滑柔软的枕面,放松地轻叹了一声。
沈休文笑着又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端木福却是睁开眼来,伸出手道:“休文哥哥,我要更衣。”
沈休文拉住她软若无骨的小手,一时有点糊涂,问道:“如厕,还是只换衣服?”
端木福顺势落到他怀中,仰着头笑道:“换衣服。”
沈休文见她狡黠的眼神,抿唇深深一个呼吸,出其不意地抬手轻轻戳了戳她的右后腰。
端木福身体一颤,失控笑了起来。
沈休文也笑了起来,道:“既然醒了,顺便洗漱下再睡。”
端木福扒着他,再无外人前端丽的模样,变得活泼又调皮。
“好吧,休文哥哥帮我。”她嘟起小嘴娇俏地道。
看端木福还有兴致玩闹,沈休文对皇上的病情也是彻底放了心。
他点了点她的鼻子,笑着道:“是,我的公主殿下。今天你最大,我都听你的。”
端木福笑眯了眼,抬头蜻蜓点水般亲了亲他。
沈休文轻抿了下唇,忍住了没有抱紧她,给她一个深吻。
他弯腰给她拿出室内便鞋,又把她抱起坐在床边,为她一个一个穿上。
穿完鞋,沈休文又双手提起端木福,为她解开外衣,再牵着她的手,走到洗漱架前。
一直在内室帘外候着的高欢,立刻示意宫女们将洗漱用品奉上。宫女们一个个低着头沉默地鱼贯而入,来到两人面前。
沈休文拿了小牙刷,沾了沾细盐,笑道:“我帮你刷?”
端木福漂亮的大眼睛晶亮亮地瞅着他,无声地点点头。她心里打定主意,晚上就赖着她休文哥哥,看他能做到什么份上。
沈休文愈发觉得此刻的她像只傲娇的小猫,就等着他给顺毛弄服帖了。他心里暗笑,想着再怎么装成熟,他的小妻子内心也还是小女孩呢。
他动作轻柔,给她刷起牙。
端木福有一口整齐的糯米白牙,上排左右两颗虎牙尖尖的。
沈休文第一次给人刷牙,感觉也很新奇,仿佛提前当了爸爸似的。他瞧着这口牙也觉得很可爱,还忍不住用指腹触摸了一下她的小虎牙。
端木福也不怕自己仪态不好看,反正她心里并不喜欢夫妻间那种相敬如宾的感觉,而是喜欢两个人亲密无间,无论是生活上,还是思想上。
见她休文哥哥一点没嫌弃的样子,还拿手指碰她的牙,她笑了起来,轻轻地咬住,就不松口了。
沈休文自然不疼,倒是有些羞愧,忙道:“对不起,福福。你快张开,我不碰了。”
端木福却是还用舌头舔了舔他的指腹,弄得他人都要僵住了。
沈休文正要再说时,端木福张嘴含糊道:“休文哥哥,咸,水。”
沈休文抽回手指,忙给她温水漱口。他又绞干了温热的手巾,温柔地替她擦脸。
端木福小脸上细嫩粉白,每日只敷些天然的花露润面,并没有擦粉之类,皮肤好的吹弹可破一般,让沈休文手劲一再放轻,生怕擦红擦破了。
“疼吗?”沈休文看到还是擦出一道小小的红痕,心疼道。
端木福的视线一直黏在沈休文身上,乖乖地任他动作,闻言立刻摇了摇头。
沈休文还是看着那道红痕不顺眼,暗暗责怪了自己一下。他放下手巾,把她带回梳妆桌前,让她坐下。他虽然不会梳头发,但解开却是已经会了。
端木福从铜镜里注视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的暖意和感动几乎满溢。
待他把她的长发梳顺了一遍,她抬手按住他的手背道:“休文哥哥,我自己来,你也快去洗洗吧。”
沈休文看向她,笑了道:“好。”
他忍不住揉了下她的发顶,赶紧去解决自己的洗漱问题。明明知道晚上自己是不会动她的,但他就是心里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激动,有种一刻不想离开她的冲动。
他其实挺想淡定点的,只是做了心理建设,还是没什么大用。他就想尽快抱着她在自己怀中。
端木福小手慢条斯理地梳着自己的长发,目光则都落在沈休文身上。
她看他的一举一动,都觉得利落果断,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沈休文洗漱完,宫女们都悄然退下。他自己也脱下外衣,只穿着里衣走向她。
端木福想起之前的事,开口问道:“休文哥哥,你是不是还有小惊喜给我?”
沈休文抬手轻拍了下自己的额角,笑了道:“算是吧,我还有份小礼物要给你。”
端木福放下梳子,好奇道:“什么礼物呀?”
沈休文对她伸出手,拉了她起身,走向床边,笑着道:“是一套首饰,你收着玩。”
他松开手,从床头的小柜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红漆扁方盒,送到端木福手中。
“打开看看。”他微笑道。
端木福抬眸瞅了他一眼,才缓缓掀开盖子。里面是一套粉紫色的芙蓉玉首饰,包括一对蔷薇花形状的耳钉,一个串着细细金链的蔷薇花玉坠,和一只清澈明亮的星光玉镯。
芙蓉玉虽然并不稀有,但这样品质的不算好找,而做成蔷薇花形状的,端木福也是第一次见到。
“我很喜欢,休文哥哥,”端木福开心地甜笑道,“很美。”
沈休文见她喜欢,也挺高兴的,笑道:“你喜欢就好。”
端木福拿起那条项链,把盒子放在一边,问道:“休文哥哥,为什么你要做成这个花型啊?”她直觉里面肯定有什么意义。她休文哥哥心思细腻,定然不会无缘无故选了这种花的。
沈休文面上一时微红道:“我在梦里,曾听人说过,这种花代表,爱情。”
“爱情?”端木福眼眸一亮,凝视着他道,“休文哥哥,你是说,这其实代表你喜欢我——你爱我吗?”
沈休文低头轻咳了一声,又抬眼对上她期待的目光,默默点了点头。
端木福一下上前抱住了他,埋在他怀中幸福地笑,过了会,又抬起脸来,也对他告白道:“我喜欢你,我也爱你。”说着她的脸也在烛火中也红得清晰可辨。
沈休文听了心头颤动,看着自己怀中可爱的女孩,觉得整个人都有点飘。
两人傻了似的,黏在一起抱了许久。
端木福手心都出汗了,才对沈休文道:“休文哥哥,帮我戴起来好不好?”
沈休文声音微哑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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