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胡人转过头去,搜查着背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黑乎乎的,就是些枝叶而已,他重新用箭瞄准了树下的匈奴人,他要瞄的准一些,务必一箭射死对手,尽量不给对手挣扎的机会,他把箭头指向了对手的咽喉。
可是,就在这决定生死的一刹那,又有东西在他腰上戳了一下,这可就奇了怪了,这点小风,树枝又没有动,搞什么鬼呢,他收起弓箭,斜着眼看向自己的侧腰,真是一根树枝。他想着:“刚才可是没有的,这树枝树叶子确实包裹住了自己,可是贴身的就是这大树叉子。”他一边想着,一边用手撩开这突然变出的树枝,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这枝条竟然会动。这枝条刚被撩开,接着又过来了,他以为是弹过来的,再撩,又过来了,并且顺着他的手腕,绕了一圈。枝条还要向上缠绕,东胡人赶紧抖腕,抽离出来,他想到了那些吃人的花草,立即抽出了匕首应对,可是这枝条并没有进一步攻击他的意思,只是在他周围晃动。
树下就是匈奴人,东胡人瞄了一眼,那人还在那,但是转到了树后面,只能看到一小半身子。这活动的树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枝头上好像隐藏着眼睛一样,他向左晃,它也向左晃,他向右晃,他也向右晃,就这么僵持着,好在枝条没有攻击他,东胡人也不敢妄动,他怕被发现。本想着,射死了匈奴人,换上他的衣服,没想到被这树枝缠上了,还真不好脱身,要是不能一下子干掉下面的敌人,就会再次被围追堵截,下次可就不会这么幸运了,险象环生可以经历一次,若是执迷不悟,只能死路一条。
营地的北边,矮人降落的山头上,鬼脸望着山下,说道:“山猫、刀子和影子已经进入了这伙人的营地,到现在还没有动静,看来这伙人有些本事。”
一旁的小伙子说道:“大人,夜里最适合影子行动了,只是这林子有些大,他可能还没有找到矮人和猴子的下落。这营地里应该聚集了不少人,这些家伙防备的很妥当,不像是兽人的作风。”
鬼脸说道:“匈奴人,准是那伙匈奴人出的主意,那个老家伙可不是一般的身份,还有一个叫呼兰斯逐若的家伙,是匈奴大单于的侍卫,很有些本事。他们想与月氏结好关系,集中力量对付我们,匈奴人是我们西进路上的绊脚石,不打败他们,我们东胡人只能待在这东北部的寒冷的深山老林里。”
小伙子说:“让我去吧,刚才我看到了一排木屋,那里亮着灯,我猜测里面有些重要人物,攻击那里,他们就会乱了阵脚,一定能策应影子他们的行动。”
鬼脸说道:“好小子,还不错,能够在转瞬间看到营地里的情况。可是,你想到了,这些匈奴人也想到了,他们或许就等着你过去上套了,主要是,我们的人太少了,不值得冒这个险,当然,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会选一个恰当的时机,过去试探试探。蛇,适当的时侯,我会让你行动的。”
林子里,疤脸领着两个人,正在外围搜索,他们没有深入林子,大个子已经在密林里布防埋伏,贸然进去,可能引起误会,误伤了自己人就不好了。疤脸他们六个人,三个人一组,两组之间的距离不是太远,可以随时联系,单独一组的力量也可以形成局部优势,不会给敌人各个击破的机会。
突然,疤脸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脚步声很沉,安静的林子里,声音显得很大,他说道:“是自己人,看来有人受伤了。”他打了个呼哨,对方快步向着这边跑过来,是两个匈奴人,有一个被扛在肩上。
疤脸抽出刀挡在前面,他听到了远处黑暗里传来的细微的声响,他猜测是东胡人追过来了,他一出现,那声响就戛然而止了,他让过两个同伴,让他俩躲到树后。
疤脸说道:“石头,怎么回事。”
那人说道:“疤脸队长,刚才土拨鼠发现了一个东胡人,他吹起呼哨,我们就围过去了,就那么一会,土拨鼠受伤了,躺在地上,胸膛上插了一刀。”
疤脸说道:“你的后面有人,刚才跟着你。”疤脸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了一下土拨鼠胸膛上的小刀,刀片很薄,很窄,刀把上只是缠了一圈绳子。
石头说道:“啊?没感觉出来,我们几个人在土拨鼠受伤的地方,搜查了一番,就散开了,我负责背出他,去营地里医治,伤口比较深,但不致命。难道那个东胡人一直没有离开,想要跟着我进入营地。”
疤脸说道:“你快点去木屋那里,土拨鼠会得到医治的,但愿他没事,大个子和呼兰队长呢,看到了没有。”
石头说道:“没有,失去联系了,我们一组五个人,只负责这边的防卫。”石头说完,起身离开。
疤脸想着:“这黑灯瞎火的,倒是给了东胡人机会,这猎物成了猎手了,真不能小看了这几个东胡人。”
疤脸跟手下说道:“走,我们进去,狩猎开始。”他吹了几声呼哨,告知另一组,留在原地待命。
疤脸知道那个打伤土拨鼠的家伙,就在附近,那家伙可能正躲在角落里,观察着自己,东胡人不会轻易离开这里的,好不容易到了林子边缘,营地就在眼前,他怎么会轻易离开呢。疤脸想着:“若不是我突然出现,这个东胡人可能会干掉石头他俩,然后换上我们匈奴人的衣服,混进营地去。”
这个东胡人,就是鬼脸口中的刀子,他站在一棵树后,观察着疤脸他们的行踪。他希望这三个家伙赶快离开,要不是这几个家伙的突然出现,他就可以顺利进入营地了,没有一刀杀死那个匈奴人,就是要让他们带路。
疤脸却没有看到刀子,为了救下石头,他已经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现在他是猎物,只有找到了东胡人,他才能成为猎人。疤脸领着两个手下,猫着腰,向着林子走去,他吹了几声呼哨,告知周围。那里隐藏着自己的同伴,他们虽然没有回应,那是避免暴露自己的位置,但是已经知晓了,因为疤脸没有受到攻击,走了两个,这周围还有三个自己人。
疤脸转过了一棵,又一棵树,他跟手下说道:“东胡人应该在我们身后,这家伙没有离开,只是躲了起来,我们散开,再走一会,他就看不清我们了,在前面拐弯,向林子边缘靠近,然后沿着边缘慢慢折回来,随时听我命令。”
刀子看着疤脸他们从身边走过,他一直盯着这三个匈奴人,直到他们走远,再也看不见。他从树后闪出来,迈过身前的灌木丛,落地时发出了一点轻微的响动,好像是地面上跑动的老鼠发出来的,他每靠近一棵树,都会停下来观察一下。
刀子倚靠在一棵大树后,营地里的火光映射过来,那里有几个帐篷,可是只有零散的几个人,他也不知道矮人和猴子被关在了哪里,他观察了一会,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他正要靠近营地去试探,突然听到一丝轻微的响动,凭着多年刀头舔血的直觉,他没有多想,就侧闪了出去。
就在东胡人挪开的一刹那,一把飞刀已经钉在了树干上,那是疤脸打出的。他从前边绕回来,发现了猎物的踪迹,他躲在树后,看着东胡人闪转腾挪,直到东胡人仔细观察营地的时候,他才窜出来,把飞刀用力甩了出去。
这一刀竟然失手了,疤脸来不及多想,又是一把飞刀,射向了半空中的东胡人。
东胡人闪开,跃起,滚落,躲在了一棵树后,他感觉胳膊有些疼,摸了一下,满手是血。
疤脸看着东胡人躲进了树后,便拿着飞刀慢慢靠近,并吹起了呼哨。他紧盯着猎物,他希望僵持下去,时间越久对他越有利,他的人已经靠近了;他又希望对手能够立即走出来,他渴望对决的刺激,特别是这样的飞刀高手。
东胡人听到了对手的呼哨,他心里一惊,这是匈奴人聚拢的信号,他必须立即离开这里,要不然就会被包围了。可是,他面对的是一个厉害的对手,而且被对手抓了先机,这刀伤虽不致命,但是已经削弱了他的战斗力。
东胡人向着呼哨传来的方向瞄了一眼,可是没有发现对手的踪迹。他不能再等了,他从地上抓起了一把碎叶子,向着外面撒了出去。
疤脸的飞刀正要扔出去,却没有看到对手的身影,原来是对手的障眼法,他把刀飞向了另一侧,因为那边露出了半截身子。
东胡人在另一侧一露身子,立即向着洒叶子的一侧蹿了出去,洒向空中的叶子还在飘落,他带着尘土和落叶跳到了另一棵树后。他不敢停留,又立即闪到一棵树后,他利用树作掩护,左右穿插着跑动,他需要先跑开一段距离,能躲开背后的家伙最好不过了,便是不能,至少也不能被包围。
疤脸再要扔飞刀已经来不及了,这一局他输了,他被猎物骗过了,他立即向着前面追了上去。他紧咬住对手,但是由于树木的遮挡,一直没有机会扔出飞刀。
沿着林子边缘跑了一段距离,东胡人突然纵身一跃,空中转身,甩出一把飞刀,半空中他的双脚蹬了一下树干,借力腾跃,又扔出一把。
疤脸追的太紧,虽然有所防备,但是靠的有些近,虽然斜身躲过了东胡人的第一把飞刀,但是在腰上划了道口子,他顺势,一脚蹬树,跳起身,回击了一刀,刚一落地,前倾翻滚,又是一刀。
两个人一边飞刀子,一边靠拢,转瞬间靠在了一起,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反正都挂了彩,衣服割破了,露着肉,渗着血,但是都没有插着刀子。
离得太近了,用不上飞刀了,两个人又同时拔出腰刀,向着对方砍过去。
疤脸的刀,要弯一些,刀身较宽厚;东胡人的刀,弧度很小,刀身略狭长。疤脸旋转身体,带动腰刀,好像一个转动的陀螺;东胡人左劈右挡,还利用刀长的优势,时不时的做出剑刺的动作。他们又在彼此身上留下了几道伤口,可是终究谁也制不住谁。
疤脸很佩服这个对手,喊道:“本事不小啊,东胡人,我的人马上就过来了,我佩服你的本领,束手就擒吧,我饶你不死。”东胡人回应了几句,疤脸没听明白,他自语道“靠,这不是对牛弹琴吗,这东胡人听不明白我说的啥,去他奶奶的。”
疤脸向前,两个人又斗在了一起。东胡人却不敢耽搁,再这样纠缠下去,他势必被包围。他向着对手猛砍几刀,立即后退,转过一棵树,回身做了个甩飞刀的动作,疤脸一躲,却什么也没有,原来是个幌子。
东胡人快速向前跑动,冷不防的,黑暗里窜出了一支利箭。他听到破风声,一斜身子,竟然贴着地面跑了起来,他绕了一个弧线,在身子即将跌倒的时候,右手撑地,一下子立了起来。即便他应变神速,身手敏捷,那利箭还是在他脸上划了一道口子,带着血丝,插在了树干上。
这一耽搁,疤脸已经赶到,几个匈奴人也在周围吹起了呼哨,他们的包围圈已经扎好,正在收紧口子。
东胡人意识到自己被包围了,对于疤脸的攻击,他只是防守格挡,并没有回击。他慢慢的退到一棵大树下,避开疤脸的一刀后,一转身绕到了树后,等到疤脸转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窜到树上去了。虽然有几只利箭飞过来,但都没有射中他,东胡人有惊无险的钻进了浓密的树冠中。
比起东胡人,这上树的本领,树下的几个匈奴人可要甘拜下风了,老虎虽然也能上树,但是比起野猫可要逊色许多。疤脸说道:“散开,别靠的太近了,免得被他的飞刀所伤,围着他,还能飞了不成,好家伙,还能耐了你,跟老子玩上树,待会有你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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