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肖仁是上海分部主管,高级经理。”
潘金山用怀疑的目光瞪着我,“…你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在产品处做设计师。…两耳不闻窗外事嘛。”我不想让彼此陷入在无谓的争辩之中,只好出言提醒他。潘金山当年是迟董的助理,沟通、联系的层面,自然要比我广,比我深远。
“说的也是,你的工作确实是很单纯的。”自然,潘金山是一个明白人。
“肖仁是上海分部的主管,怎么还会是一个高级经理?”我再次把话题拉回,说出了我心里的疑问。
“当年,肖仁是特招进集团的,好像上海分部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你的意思是,肖仁并没有在总部工作过?上海分部成立的时候,他才进入集团?”潘金山给出的消息,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因为集团的传统,就是各级主管,全部都是从基层培养,逐级升迁。
“这个肖仁,在集团的起点很高,可惜他是一个草包,主管上海分部,三年的业绩,并无任何可取之处,迟董对此颇有微词,却又苦于权力掣肘,拿不掉他,只好压着不给升迁的机会。”
“就算升迁不了,一个高级经理主管上海分部,也是难得的际遇。他肖仁为什么还要去陆河那个山沟里?”我故意抬杠,主要是想从潘金山的嘴里,知道更多幕后的消息。
“你以为他不想在上海混啊?他是不得不离开上海的。”对我的提问,潘金山给了我一个不屑的眼神。
“被迫?…这又是为什么?”
“你是真不清楚还是假装啊?”潘金山猛地站了起来,双目圆睁,直直地瞪着我,那神态,一看就是生气了。
“老兄,你又怎么啦?……我是真不知道!”我没好气地怼他,在我看来,潘金山未免过于自以为是了。
“上海分部变成上海房地产公司以后,其资金来源、董事关系,已与往昔不同,其中的纽带,已经不是栾宛诗或者迟春归能控制得的了。你说肖仁这样无法依靠才能独当一面,只能依赖裙带关系而生存的人,在上海公司能干嘛?”
“人家至少也是高级经理,管理一个部门总还行吧?”我还是不太明白潘金山话里的意思。
“在集团内部,上海房地产公司肯定是最优良的资产,也是利润最为丰厚的产业,虽然因为其他原因,栾宛诗被迫放弃了对上海公司的完全掌控,但一定是心有不甘。…她把肖仁留在上海公司,显然是别有用心,又怎么可能,只让肖仁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后勤部门的管理者?”
“栾宛诗确实有点过分,什么地方都要插一手!”想到自己的遭遇,我自然是愤愤不平。
“肖仁在上海公司兴风作浪,古宇锦岂能容忍?”说到此处,潘金山不禁苦笑,“…为了给肖仁找一处安身之地,栾宛诗就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你是不是得罪过栾宛诗啊?”
我好奇地问,确实也心存疑问,“…集团下面有二十多家分部,她怎么就单单地选择了你?”
“真实的原因我并不清楚,但在事后,我也分析了一下。”
潘金山不理我的调侃,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说着他的理解:
“…大概是因为陆河分部主管的职务级别相对较高,当时是集团设置的第一个分部副总经理,其它分部的主管,最高也就是协理职级;第二个原因,是陆河分部下辖两个工厂,其规模是所有分部之首,在集团内的地位,更是是举足轻重,就算单纯出于对财力的掌控,也必是栾宛诗的首要目标。”
“栾宛诗还真是一个目的明确,出手狠辣的角色!…”
听完潘金山的一番分析,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暗暗地在心底里,这样提醒自己。
后来的事实证明,潘金山的这一番分析是完全正确的,就在去年十月份,凭借集团产业整合之机,肖仁已经掌管了总部财管处这个集团的核心部门。
“走吧?!…”突然间就兴味索然,我站起来问潘金山。
“好吧。”潘金山开始收拾他携带的东西,大抵是一些包裹、工具之类,我并不清楚其用途。
“来吃个饭还带这么多东西?”我随口而问,并不是因为好奇,纯粹是见东西太多,下意识而已。
“都是工地上的,下午出去了一趟,回来有点晚。”
“这些东西要放在哪里?”见东西太多,我也帮他拿了几样,真不知道他怎么拿回来的。
“去办公室吧,只能放办公室了。”
“行,我帮你!”
……
两个人随意聊着,很快就到了办公室。
相邻的办公室里,依稀还有灯光,我很自然地把眼睛瞄向了那个方向。
“那是项目部。”潘金山摸索着开门,开灯,嘴里还不忘告诉我。
“Tony,你住哪儿?”我对他点点头,把手里的东西放下,顺带着问他。
“外面租房,离公司不远。”
潘金山开始整理带来的东西,一边儿也不忘和我聊着,“…你应该就住在楼上的酒店吧?”
“是啊,有空的时候去坐坐。”我把房间号告诉他。
“先和你说啊,别把上海公司的问题看得太简单。”突然,潘金山把嗓音压得很低,样子也很神秘,“…栾宛诗从来就没放弃对上海公司的摆弄。…古宇锦的这件事情,幕后的始作俑者,极有可能是栾宛诗!”
“什么?!!”我一愣,脱口而出,但因为过于震惊,嘴里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别急!”潘金山竖一个手指在唇边,示意我禁声,“…记得把这个质疑留在心里,不要和任何人说!”
“为什么?”这一次,我总算有了声音。
“没有为什么!”潘金山有点霸气地瞪着我,“…这纯粹是我基于对集团各方势力的分析,猜测后的结果。”
“切!…”我正待反驳,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古宇轩的来电。
我给潘金山瞄了一眼,示意他禁声。
“阿伦哥,你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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