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吃完了,你在哪呢?”
古宇轩没好气地问,嘴里还不忘簌簌叨叨:“…为什么整个餐厅都找不到你?!”
“呵呵呵!…”一想到古宇轩满餐厅地找人,我心里就觉得好笑,却又想不到竟然真的笑了出来。
……笑了几下后,自己也觉得不妥,赶紧找话搪塞:“…我早吃了,然后来办公室拿一个东西。”
旁边的潘金山,一脸鄙视地瞪着我,我只好给了他一个视而不见。
“东西拿了就上来吧,我想和你商量下明天的行动。”
平时里,两个人互相皮习惯了,对于我找借口搪塞,古宇轩也不以为意。
“你稍等,我马上就上去。”
挂了电话,我把情况告诉潘金山:“古宇轩有事找我。”
“你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潘金山开始关灯,等两个人在过道的时候,他再一次嘱咐我:“…别与古宇轩讨论你我今天的聊天内容,这只是我的猜测,事情也许不是这样的。……古宇轩知道后,很可能把事情搞得更复杂。”
“嗯,我清楚!”我点点头,答应下来。
……
上楼,到客房后,看见古宇轩的房间门正敞开着。
我进门,见玄关处的地板上放着一双拖鞋,赶紧换着穿上了,然后招呼了一声:“阿伦哥!”
“把门关好,进来吧。”古宇轩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
房间的格局和我住的差不多,进去就是客厅,只见古宇轩舒舒服服地躺在一个长条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正看着。看到我进来,他才起身,抬手示意我:“茶已给你泡好,自己找一个地方坐吧。”
他把书随手放在了身边的书案上,我瞄了一下,书名是《论文学与艺术》。
“明明就是一粗人,装什么斯文?”虽然在心里,我狠狠地腹黑了一下,却也有种难以描述的愉悦。
因为自己是一个喜欢阅读的人,所以,连带着对喜欢阅读的人,我也容易心生好感。虽然在往常,我和古宇轩习惯于嘻嘻哈哈,关系已经很亲近,但看到两个人能够拥有更多相同的爱好,还是会心生一份知己的感觉。
“艺术的简约规则决定了这种表现手法,深层动机不能明明白白地都说出来。”我并不想抑制心里的这份快乐,就试着念了一句书里面的话。
古宇轩有很明显的一愣,继而微笑,接着我的话念了下去:“…它必须是隐含的,不那么容易被观众或读者看出来。否则,人们会因情感的重压而产生抵触的情绪,破坏作品的戏剧效果。”
古宇轩浓浓的港普味,让这段朗诵平添了不少戏剧的效果。
“你也喜欢这本书啊?”古宇轩坐了下来,很随意地问,但我也能感觉到,他心里的快乐。
“弗洛伊德对世界的影响是现象级的,我不是喜欢,而是被诱惑,被诱惑着去了解。”
“哦,原来,不是世界复杂,而是你把世界变复杂了。”
两人聊会儿弗洛伊德,然后就适可而止了,明天的行动很重要,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详细的规划。
我工作的重心虽然不在上海,但很显然,古宇轩是逃不掉的,他早就应该进入到上海公司的生活节奏中了。
“阿伦哥,你对潘金山这个人怎么看?”因为聊到了人员的问题,我突然想到了和潘金山在餐厅的那一幕,就很随口地问了古宇轩。
基于工作分管的原则,帮古宇轩建立自己的嫡系部队,是我的责任。
“我对他还是相当了解的,觉得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大概是明白了我的言下之意,古宇轩极是认真地看着我,点了点头,“…他本来是集团老员工,我在深圳工作的那几年,与他的联系很多,再说,迟董那么信任他,我们没有理解质疑他。”
“……他当年离开集团的那件事,你都清楚吗?”
见古宇轩的语气很肯定,我心中稍安,但职责所在,我却又不得不提醒他。
“呵呵呵,你啊!…”古宇轩对着我苦笑,还用手指隔空点着我,笑容止住以后,又很认真地看着我,“…老弟,你想干嘛,你想怎么干,都行。我对你要有半分的不信任你,也就不会在阿公面前要求你来上海。”
“我说平白无故的,总部怎么就让我兼职上海呢?原来是你在背后兴风作浪啊!”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古宇轩却不理会我的调笑,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说着,“…虽然我想做一个逍遥派,但总部的派系争斗,包括董事局内的那些暗流涌动,我都置身其中。老弟,你安心,你清楚的那些幕后,我肯定也清楚!”
“这就是你提议我来上海的原因?”我还是不放心,忍不住地问。
“嗯!…”古宇轩很慎重地点点头,然后看着我,“…这也是我来上海一周,但没有任何行动的根本原因。”
“你想做点事,但没有可信赖的人。”我替他揭开了答案,却又很好奇,“…你连自己堂哥都怀疑?”
“我不是怀疑他,而是因为我哥根本就没有我信赖的基础!”
古宇轩慢条斯理地说着自己的理由,说完,见我还是一副不太理解的样子,再接着解释:“我哥是一个纯粹的建筑专家,一个理想型的设计者,他对建筑物的设计模型、艺术性等方面的兴趣,大大高于对一个房地产公司的管理。”
“那你们家族还把这样一个人派来上海?”
“我们家族资产的实际掌管者,仍是我阿公,古宇锦是家族的长孙,他一生下来就承担了家族传承的责任。”
古宇轩很耐心地给我解释,“…我哥和一凡哥毕业后共同创建的公司,其实只是一个建筑设计工作室,工作的方向,都是他们的专业领域,自然也做得不错,但我阿公岂容他置身于家族生意之外?于是,就借着董事局产业扩展的机会,强势组建了上海房地产公司,然后把我哥逼迫着到了上海。”
“看来,出生在豪门,也是身不由己啊。”听完,我不禁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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