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半仙的猜测当然不会是无的放矢的,大旗镇出事之后,他从那些被害者的尸首中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于是找遍了大旗镇安葬先人的坟山,但是都没有任何的发现。
直到后来,他听人说云山岘也有一座墓,这才去了云山岘。他去的时候,发现祝老爷的坟已经被人挖开了,棺木被打开了,在坟头的四周,槐柳这种属阴的树木,被人以七煞阵的方式排种,与整个坟头形成了一个集阴之阵。
张半仙说,布下这七煞阵之后,墓穴无法被阳光照到,阴气无法散出去,但是每逢月夜之时,月光又会照射下来,聚成一点,笼罩整个坟头。坟地里的阴气郁结不散,与七煞阵集结的月*华,形成坟里坟外的两极呼应,形成了一个最佳的养煞之地。
经过长期的月阴灵气滋养,埋在下面的尸首便是逐步形成煞灵。
再加上祝老爷的坟地被盗墓者挖掘,尸首重见天日,被月光一照,经过十多年滋养的煞灵,被月光灵气激活,引发尸变,成就煞灵。
虽然张半仙没有见过那煞灵,但是他几乎可以肯定,大旗镇里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必然是养煞地里出来的那具煞灵。”
“照这样说来,大旗镇中的煞灵,就绝非是煞魔王了。”秦应心里如此想道,他看了眼高天放,目光中有些疑惑,既然是煞灵,那为什么高天放说陈玉龙的脸上暗藏桃花凶劫?桃花凶劫是绝对与煞灵挂不上半分关系的,难道高天放道行不够,看错了不成?
就在秦应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高天放的时候,高天放似也心有感应,轻咳嗽了两声,其实以他的道行,在术法上,虽然远非是秦应的对手,但是论相面来说,十个秦应也未必比得上他。他相过的面,就绝对不会有错。
“我们去大旗镇看看,去会会那尸煞。”高天放望着秦应,目光中带着商榷说道。
秦应点了点头,目光望向了远方,虽然他急着找到鬼魔,但是遇到这等事,他也不好袖手旁观。
夜幕中镶嵌着一轮弦月,几盏星辰无力的散发着淡淡的光辉,风吹过天际,带着乌黑浓厚的云层缓缓的掠过弦月,整片大地陷入了沉沉的黑暗。
大旗镇的街道上,再也无人游荡,甚至连小孩子的哭声也没有,只有偶尔的两声犬吠,宣示着小镇仅存的生气。
陈玉龙走后的这段日子,大旗镇更静了,每到天明的时候,便有着无数的人背着沉重的包袱,携着妻儿,站在自己赖以生存了十数年甚至数十年之久的门前,脸色沉重得久久不愿离去。
背井离乡,非人所愿,只有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因为死的人也越来越多,事情已经严重到了无法扼制的地步。
陈宅,花厅。
陈老太爷一脸悲苦的坐在花厅的八仙桌前,双手拄着漆黑的梨木拐杖,这个老太爷虽然只有短短的半个月不见,似乎脸色更加憔悴,目光也远不如先前那般矍烁,仿佛这半个月的时间,他又苍老了十岁。
老太爷的下首,则是坐着一位身穿黄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年及不惑,两眉入鬓,长相虽然丑陋,但是脸上却散发出一股浓重正气。
老太爷的目光似乎从来没有从这位道士的身上离开过。看着手里端着一盏白色的茶碗,轻泯了一口茶,浓密的胡须搐动了两下,却并不说话的道士,老太爷轻跺了一下手里的拐杖,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张半仙,现在镇民已是人心惶惶,如果再不拿出切实可行的办法,镇民就算不被那东西杀光,也要逃光了。”
听到这话,张半仙放下了手里的茶碗,说道:“陈老爷,昨天我已经发出了道林令,通知了附近所有的道林修士。想必他们今晚就都该到了,到时候,我们布下伏魔大阵,希望能够困住那尸煞。”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陈老太爷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的说道。
但此时,张半仙却轻叹了口气,他站了起来,继续说道:“虽然能够勉强布下伏魔大阵,但是以我们的道法能否困住尸煞,并没有多大的把握,那东西吸收了十八年的月光精华,又有七煞集阴大阵辅助修炼,全身淬炼得如同金精铁铸,恐怕非是真正的仙宗术法,难以将其消灭。”
“你所说的仙宗术法,便是天星城中镇国天师那类人?”
张半仙点了点头,说道:“像我们这类人,虽然拥有一些小神通,但都只是通过调用天地灵力,而真正的仙宗大能,却能够驾驭天地灵力,甚至真正的强者,能够调用天地规则,调天地之力来灭魔……”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半仙的神情中也有着一丝向往,不过他很快便回过神来,幽幽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有些事,不是你们能够知道的,即使是我们也不过是管中窥豹而已。”
“好了,陈老爷,估摸着时间,他们应该到了,你跟我去镇口迎接他们吧!”张半仙说着,便先一步出了花厅。
小秋山黑幢幢的,阴森渗人,尤其是在现在这个乌云蔽月的夜晚,根本没有人敢来这种地方。风吹过林海,仿佛是万千的鬼魅发出呜咽鸣啸,参天的大树之下,一座座土包隆起,那是万千坟茔,是大旗镇的镇民安葬先人所在之地。
因为最近尸煞作怪的原因,十多名青壮年的尸首成了这片坟场的新户,白色的旗幡在风中摇曳,被山风吹灭,未完全燃烧的白烛插得到处都是。
除了那呜咽的风,除了那招展的幡,万籁俱静。
“吼!”一声暴戾,强劲的吼叫,仿佛是一柄利梭穿破疾风,射透山林,整座山林都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
一具腐烂的行尸突然出现在这片坟场之中,朝着头顶被乌云遮蔽的月亮,仰天发出一声厉啸。这东西丑陋无比,枯黄的头发蓬乱不堪,掩盖了大半个脸庞,脸上的皮肉几近腐烂,露出了森森的白骨,身上穿着的绸缎长衫也破烂不堪,那腐臭得令人作呕的味道,瞬间充斥在这了片山林。
这人便是死于十八年前的大旗镇首富家长,祝无疆祝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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