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江湖

    
    李承唐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回到了刚才所在的那个山洞中。揉了揉不知怎么湿润的眼角，李承唐坐起来后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老者，老者身前还有一面镜子一样的东西。李承唐仔细看才惊觉那东西里面是和自己梦中一样的场景。
    想了想自己刚才昏倒在地上都没出事，这老头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于是李承唐起身走到老者身边向老者问道：“那是梦？”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老者笑着转身说道。这一转身李承唐大失所望，刚才从老头身后看还真有一丝仙风道骨的滋味，没成想正面看起来这么……
    老头脸上是常年经历风霜的老农才有的样子，看起来极其普通，不过左眼上的断眉倒是十分引人注意。“什么意思？”李承唐继续问到，这是梦就是梦，不是就不是，怎么还有这种说法。
    “从某种角度说，这算是你记忆里的东西。”老头拿手指点了点李承唐的脑袋，点完暗暗地搓了搓手指，糟糕，自己刚才是不是忘记擦手了。算了，反正他也不知道。
    “你是说我刚做的梦是我的回忆？”李承唐眉头一皱，这怎么可能，自己明明从小就和先生生活在一起，从来没见过这个地方。“没错！”老者点了点头。
    “这不可能，我从没去过那座府宅。”李承唐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过眼中更多的带着疑惑，自己脑袋里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
    “你，再仔细想想……”老者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承唐，又说道：“说不定会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听到老者这么说，李承唐闭上双眼，仔细开始回忆小时候的一件件事。随着李承唐一步步的回想，他的确发现事情有点不对了。
    自己脑海中一部分记忆在开始变淡，一开始还能记清的一些小时候的事情，下一刻便想不起来了。不仅如此，有一部分奇怪的记忆也开始涌入自己的脑中，那段记忆里最深刻的就是刚才自己梦中的那段。
    “先生不是说我很小的时候就被他捡回来的吗？”李承唐脸上渐渐浮现出痛苦之色，在这段记忆里他看到了先生说的遗弃自己的父母，看到了梦中那座李府。这些记忆里都有自己的身影，而另一段记忆自己这个年纪一直跟在先生身边。
    看着李承唐越来越痛苦，老者收起笑容，右手掐诀点到李承唐额头正中轻喝一声：“静。”只见手指点处空中现出一片无色波纹，李承唐呼吸开始变得平缓，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为什么我记不清以前的事了？”李承唐仍是不敢相信，先生不可能骗自己的，就算是骗又是为了什么呢。
    “你这不是记得很清楚么……”老者拍了拍李承唐的肩膀，李承唐只觉一股暖流从肩膀上开始窜向身体的各个部位，原先穿在身上保暖的长衫竟开始让自己觉得有点热。
    李承唐皱了皱眉，这老者的意思很明显，现在脑中的记忆才是自己真正的记忆。“真的有人能改变他人的记忆？”李承唐问道。
    “只要你够强，改变他人命运也是可以的。”老者笑了笑。“那老……”李承唐顿了一下，“免贵姓荀...叫我荀老就好了”李承唐嘴里的‘头’字还没说出来，这位姓荀名理的老者打断了他。
    “哦哦，那荀老，你认识我家先生吗？”李承唐问道，老先生知道的事这么多，感觉应该跟先生是一类人啊。
    “那个老头我当然认识了。”荀理撇了撇嘴，想起了自己当初被张文生忽悠走的那些宝贝。
    “那荀老对我父母的事情知道多少。”李承唐又问到。自己小时跟了先生后，先生对自己照顾的很好，除了教导的过于严格了一点，基本不让自己受一点委屈。不过虽然过得很开心，但是那时每当李承唐看见身边的孩子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些羡慕。
    所以当荀理说刚才梦中的一幕幕属于自己的记忆，李承唐意识到，自己是有父母的，而且还和他们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随着真实记忆的逐渐清晰，潜伏了十年的思念又悄悄浮了上来。
    “知道一些吧。”荀理叹了口气，看了看李承唐没有继续说下去。
    “哦哦。”荀理不说，李承唐也没继续问下去。这些事，还是回去问先生的好。
    “既然你今天到了这悬空山，想必是你先生让你来的。”荀理轻声说道，转身走向刚才被李承唐砸烂的墙壁处。
    “过来吧。”荀理向李承唐招了招手，然后竟是直接从墙壁里穿到另一个洞里。
    李承唐走过去，看着墙壁，想了想也学着荀理一步踏了出去。
    “……啊”李承唐吃痛一声，摸了摸墙壁，实体的，那荀老刚才怎么过去的？
    “从那个洞过来。”荀理一个脑袋从墙壁里伸了出来，看着李承唐摇了摇头说到。
    “荀老刚才直接穿过墙的是什么功夫？”李承唐弯腰从那个破洞爬了过去，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对荀理说到。
    “不是什么功夫，眼见的虚虚实实罢了。”荀理微微一笑，李承唐来了之后，今日一过，自己留在这世间的最后一个影子也将不复存在。
    ……
    乾阳，京城。
    京城城东有一处地方，占地不大，然而内中建筑却是高耸入云，仔细比较下竟是比宫城还要高出许多。
    在京城内能比皇宫高的建筑仅此一处，敢建的如此高当然也是受了皇帝的旨意，否则那便是挑战天子权威。
    此处便是司天监。
    此时正入夜不久，司天监正中最高的灵台上有一人正斜靠在栏杆上。他便是今天夜值的夏官灵台郎，宋平。
    “啊……今天实在是累。”宋平打了个哈欠，心中不免感叹，昨夜那个小娘子真是厉害得紧，自己到现在都觉得有些腰酸。
    宋平不断打着哈欠，虽然有些倦意，但是自己该干的活还是要干。他如此想着，抬头往天上看去。
    “嗯？”宋平眉头一皱，这怎么可能。揉了揉眼睛，宋平再定睛一看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
    “不应该，不应该啊。”宋平颤抖着喃喃自语，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下了灵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