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颜

    
    一路回到山上，不知怎的，心里极为烦躁。
    难道，出了什么错，或是即将发生什么？
    越是这样想，心里就越发的不宁静了。
    最后，只得叹息一声，走向了山顶。
    站在山顶，能暂时忘却身外之事。感受着山风拂过脸庞，看着山下万物的渺小，不知怎的，生出一股‘万物为刍狗’之感。
    就在心情逐渐转好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水声，即使声音及其细小，却也入了炼狱的耳。
    好奇心驱使下，缓慢的挪动着步伐，小心翼翼地探去。
    走了没多久，突然看见这山的某处竟有一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水池。池里开着些许的莲花，但池水却极清澈。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池中的某一处，竟出现一大片的雾气，将这水池都映的不真实了起来。
    水声是从那雾气之中传来的。
    虽然站在那水池的上方一个高坡处，却也什么都看不见。
    也许是有人在沐浴。
    就当炼狱即将退回去时，竟然瞥到一处灌木丛有个人影。
    有个人没什么，关键是这个人竟是无戒僧。
    是无戒僧倒也没什么，关键是他竟然在偷窥！！
    抽了抽嘴角，想必前方沐浴的是那人吧……
    看到无戒僧那颇为热切的眼神，忍不住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突然想到那处“狱”中的恐怖场面，后背又冒起一阵凉意。
    暂时撤销了离去的打算，躲在一处，看着无戒僧的举动。
    只见无戒僧眼中闪过一抹贪婪，手掌运气，产生一股透明气流。随着气流的变大，无戒僧额头上也冒出了些许的细汗。但他只略微的皱了皱眉，便不在乎的继续运气。
    等到气流足够大的时候，无戒僧缓慢一推，顿时产生一股看似自然的风。
    炼狱眼皮跳了数下……这个流氓！
    眼看不远处的那团雾气被吹散了大半，无戒僧就要得逞之际，一道白光率先从雾中飞了出来。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只见岸上站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雨生。
    一头雪白长发湿漉漉的随身紧贴，两手正系着领口处的一枚口子，遮住了白皙的脖子，浑身还透着一股刚刚沐浴完的湿气，虽然脸已经被面具遮住了，眼上的长而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些许的露珠，晶莹剔透……
    无戒僧和炼狱都不由得一呆。
    系好了扣子，冰冷的眼扫了无戒僧藏身的方向一眼，引得无戒僧回过神来，打了一个激灵。
    炼狱呆愣了数秒，赶忙回过神来不再看。
    比起那人的全身白，自己此刻倒是全身黑。不过想来，黑色与自己是如此般配。
    那一袭白色突然道：“你看够了？”
    无戒僧见自己已经暴露，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走了出来。
    “美人消消气，我这就走。不过，你的名字我至今还不知道啊……”
    那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无戒僧见此，嘴角抽了抽，随即叹了口气的走掉了。
    只有炼狱看到了他眼底的那抹嗜血之意。
    终于沉不住气了么……
    待无戒僧走后许久，此地就只剩下雨生一个人，不，是两个人。
    “原来炼狱公子也喜欢偷窥啊。”说这话的人头冲着天，仿佛颇为感叹。
    抽了抽嘴角，回道：“我说过，我不是断袖。”
    那袭白色仿佛没听见，径直的走上坡来。
    到了很近的距离时，才发现，那人身上的湿气全数蒸干了。
    如果跟无戒僧硬拼，炼狱也不相信他是个软骨头，可为何要拖到如今？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炼狱喃喃道，仿佛是自言自语，也似是在提醒。
    “你想此时退出？”雨生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
    “行侠仗义可以，但我不想玩出性命。”话说得很直白。
    雨生背对着他，脸上波澜不惊，眼底也极深邃。只是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如沐春风。
    “还是……你有什么目的？”炼狱道。
    雨生的眼睛明显不自然的眨了眨，不过，炼狱看不见。
    ……沉默
    见雨生没有说话，炼狱也没再问。两人并着肩走到一处悬崖欣赏起了景色。
    山崖之下杂草丛生，星星点点的有着些花点缀。而崖的对面是另一座山，山上光秃秃的，只长着些草。眼睛能看到很远。看到很远很远的高山周围雾气缭绕。
    “你们不会有生命危险。”雨生离开前说道。
    炼狱眼睛眯了眯，也不知是否听见了，双手架在脑后，深吸了口夹着杂草味儿的空气。回头看了一眼白衣人的背影。这个人，太神秘。
    又在各处的山崖边上逛了逛，炼狱才走。
    临走前，又看了一眼最后选定的身后高大的山峰，及那看不见底的悬崖。嘴边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管他另有什么目的，倒也影响不到退路。
    恢复了平时麻子的样子，下了山。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相信这人说的话，他说不会有生命危险，就不会有。
    雨生一路走着，他说的不错，自己的确有目的。在那样东西没找到之前，无戒僧不能死，自己也不能走。
    甩下衣袖，脑袋里回想着某人脸上的轮廓，嘴边仍旧挂着淡淡的微笑，如沐春风。
    银白的发丝随风飘扬，衬着那一尘不染的白色长裙，宛若仙子。
    一下了山，便看见无戒僧焦急等待的神情。眼里闪过一抹嘲讽，缓缓走了过去。
    “美人……”
    “那样东西……”
    “我说过，你若嫁给我，那样东西自然便是嫁妆送与你。”
    眉不经意间皱了皱，随后舒展开：“我答应你。”
    声音轻柔，听的无戒僧呆愣愣的。
    待反应过来，脸上一片欣喜：“明日！就明日！明日我便娶你！”
    脚步缓缓向前，嘲讽的笑笑。
    这般急啊……
    无戒僧的确急了，哪回都是刚抓来就逼着结婚了，等到腻了，就……而这个，的确让人着急了。
    匆忙着回去打点着结婚的事，没空再跟着他，这倒让雨生暗自松了口气。
    呵，结婚……而且是跟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