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长生不老,莫说是万丈深渊,就是九死不生,也会穷其所有的追求。为何此处仍是安宁祥和?”伊蓝见紫衣冷哼着走开,转身饶有兴致的笑问道。
“也许并不是我们理解的那种不受约束的长生吧!”肖乔感怀叹道,而后看向伊蓝道:“我们一行数人,来来去去,会否给她们添上不必要的麻烦?”
伊蓝点头轻应,斜躺在石床上,而后却道:“麻烦肯定是有,不过此间主人能在此处隐迹百年,想来也无大碍。我倒是不担心她们,反到是我们几个,想要全身而退返回南溯,恐怕还要陷于苦战。”
唐幼安闻言,紧道:“那一伙人,想来是动不到宫主分毫,可也不愿与外人分享此间见闻,我们来去无恙,免不得要从我们身上得到些可利用的线索?”
“如此看来,需尽快与红袖会回,免得分处二地,顾此失彼!”伊蓝边说边自床上弹起,整理衣衫后看向紫衣,紫衣此时也略靠近道:“不若我引红袖她们也下到谷底来?”
“乐山如今要下到谷底怕是有些困难。而且他的伤势也未有医治。”肖乔小心提醒着,紫衣闻言,心上虽不畅,却也无从反驳。
唐幼安见伊蓝沉思,片刻才道:“此间主人精通岐黄,若出手相助,乐山应该会好转。”
伊蓝长叹相应,轻笑安慰众人道:“如此,等折枝小姐姐回转了,我们再议吧!”
四人静坐,也无心他事,各自思虑,一时也没了交流。
“雁雁双飞,两茫茫,落得不见惹凄凉……”折枝嘴着哼着与心情不符的小曲端着托盘一停一退的与蜜合、小墨玩耍闹着自花厅进到大厅。
“再唱就把你毒哑了!”园中的瞳本静静站在花下,欣赏着落败的紫罗兰,却又被这一阵没来由的歌声扰了清静。冷不丁的冒出一句狠话,伊蓝等人听到前厅动静,询问般看向肖乔,见肖乔摇头否认,心上才感叹道:“连小乔都未发现宫主回转?看来真是世外高人啊。”而后往前厅走去。
折枝闻言也不生气,仍旧放声高歌,竟还走到瞳的身边,绕着她转了几圈,然后故意露出牙齿对着瞳假意笑了两声,抬头发现瞳正瞪着自己,然后脚下一使力,便已飞出数尺之外,徒留蜜合与小墨仍站在瞳身前,进退为难着。瞳冷冷看着眼前两人,面无波澜的闭上了眼睛,轻理纱衣,静坐在花厅中,不在言语。
折枝笑闹着,招呼着蜜合与小墨,而后将托盘往桌上一掷,转身取出竹管,叮嘱道:“这虫子有些湿滑,要抓稳了。看着啊。”说着,三指捏起一只尚在蠕动的油蛊,将竹管不偏不倚的插入其头部天青色处,而后挑出,油蛊仍有动静,只是头部那一丁点流动之气已全无,而后将竹管在盛满晨露的茶杯中轻点了一下,一颗如绿豆大小的蓝色血团就漂浮出来。而后拍了拍双手看向蜜合与小墨,鼓励道:“看会了吗?这样就能取出来。最好是取出来时,这虫子还在动,别给我戳死了!”
小墨拿着竹管,看着满盘蠕动的虫子,大义凛然的长舒了好几口气,气势如虹的抬手数次,就是下不了手,片刻将竹管一扔,泄气般略带哭腔道:“不行,它一动我就……!”话未说完,就打了个冷战。折枝瞬间就笑倒在桌上,上气不接下气打趣道:“不行还走这半天过场,那蜜合来试试!”
蜜合倒是不怕,抬手抓起一只,竹管还没插入,虫子就耷拉着身子,死得没有气息。折枝嫌弃的敲了下小墨后脑勺儿道:“轻点,打铁呢?都捏死了。”
蜜合嘟嘴看着手里的虫子,摇晃了几下,对着虫子道:“你醒醒,等我取了脑子,你在死呀。”蜜合认真的模样逗得一屋子人都忍俊不住,折枝摇头无耐长叹道:“算了算了,我自己来吧,你们去烧些水来。”
小墨一听,如获大赦般欢呼起身,拉着蜜合往后院跑去。
折枝见二人跑开,对伊蓝三人笑道:“你们要不要试试。”
伊蓝一听,忙道:“小墨随我。”而后看向紫衣,示意紫衣去,紫衣低头抱怨轻道:“我去看着他们吧,别把房子烧了。”而后,一溜烟的也跟着跑开了。
“我来试试吧。”肖乔说着,学着折枝方才的动作,稳稳得取出一丁点,化在杯中,而后将虫子放在一边,静静看着,虫子蠕动了数下,圈着身子,触角轻颤,虽死未僵。
折枝赞许的点点头,道:“不错,就是这样。”
两人说着,忙碌起来。伊蓝则坐在肖乔身侧,托腮静静看着肖乔。
折枝不曾停下手中动作,在两人间来回打量,了然轻笑道:“秀色可餐指的可是乔儿当下?”
伊蓝意外的收了眼色,看向折枝喜道:“有这么明显吗?”肖乔一声冷哼,伊蓝只得无奈的耸了耸肩,抬嘴示意折枝嫌弃道:“面浅,不好意思了!”
乔面此时面颊绯红,笑意隐于眉眼,也跟着开怀而笑。
伊蓝见折枝开怀,问道:“姐姐,恕我冒昧。”
折枝收了笑意,疑惑道:“说来听听。”
“这话可能听起来有些怪,宫主与姐姐是人吗?”伊蓝诚意实足、无半点玩笑之意的看向折枝,轻问道:“宫主已近百岁,仍是豆蔻童颜。这多少不合常理。”
折枝笑道:“万事不过取舍,这世间那有真正的长生不老?”见肖乔与伊蓝更是疑惑,娓娓道:“宫主确有百岁,这林间日子,我也没有细算,我四岁时身为祭品被族人献给宫主。你观我容貌,是不是二十出头,比之宫主要年长些?”
伊蓝与肖乔微点了点头,折枝又道:“我们百年前移居此地,宫主就在未离开过,而我了,偶尔会去涅凤坪附近玩耍。”见肖乔与伊蓝不解其意,便停了手上动作,看向院外的瞳,轻声道:“宫主比我年长十岁,我因偶尔离开此间,所以才会比她老得快些。”见肖乔与伊蓝惊讶的互相交流,才笑道:“所以这里只是被时间遗忘罢了,离开此间,生死衰竭一样袭来。”
“原来如此。”三人一阵沉默,肖乔突得神采飞扬,如若析枝也有百岁,那我师娘口中的此间妙人,岂不是就是眼前之人,人们所谓的故人,不都是际遇交织的人吗?肖乔起身理衫对折枝恭敬轻礼道:“我幼年时常听我师娘讲起此间见闻,蒙姑姑指点,乔儿这厢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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