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罗赛开口,齐暄插话道:“姑姑,你别这么说,这事儿不怪他,他没做错什么。”/p
“你别替他说好话,从小你就心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过去三十年加在一起受的罪,都赶不上现在的十分之一。我们齐家就你一个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和你爹还活不活了?”齐梅怒气未消,转头看向表情凝重的罗赛说道:“那个大风是谁?你们到底什么关系?”/p
罗赛被齐梅这么一说,既委屈又自责,这段时间积压在心里的五味杂陈翻涌而出,情绪难以自持,红了眼眶:“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齐暄,让他——”/p
话没说完,齐暄听不下去了,他地看着罗赛说道:“别说了,这件事情只是巧合罢了。我帮助大风是我自己的选择,不需要谁来承担责任。今天如果不是你来救我,说不定现在我还在地牢里受刑呢,我应该好好感谢你的。你要是还把我当朋友,就不要再说对不起了。我饿了,留下来陪我吃晚饭吧。”/p
说着,齐暄拍了拍罗赛的肩膀,笑了笑,对园儿说道:“想吃你做的热汤面。”/p
园儿眼中含泪,笑着用力点点头,抓起桌上的围裙就奔向了厨房。/p
齐梅见齐暄的态度如此坚决,便忍着没再逼问罗赛,而是放缓了语气,让齐暄到楼上去看看父亲齐正,好叫他放心。/p
连小天好奇心起,拉住罗赛询问这一天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罗赛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任凭连小天在身后跟着唠叨着,自顾自地来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先喝个水饱。/p
园儿笑道:“罗大哥,你别急呀,面一会儿就好了。我做的汤面少爷最喜欢了,小天,帮我把葱拿过来。”/p
“哥,你就给我们讲讲呗,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连小天一边给园儿打下手,一边求着罗赛。/p
于是,罗赛给他们俩讲了起来,绘声绘色,声情并茂,就像在说书一样。自己讲着讲着,刚才的郁闷情绪一扫而光,心情大好,又绽放出了暖阳般的笑颜。/p
齐正得知儿子平安,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对于齐暄说起的刘静云佩戴的戒指一事,他老人家面露不安。至从玄镜被齐暄唤醒,齐正的心里就拉着一根弦,时紧时缓,总也不踏实,预感到有大事将要发生。玄镜的秘密,连同它的能量,势必要暴露在阳光下。现在,翡翠戒指又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这预示着其他几枚戒指也会重见天日。/p
一声闷雷在空中炸响,恐怕整个江城都被它给吓到了。细雨变为大雨,声势浩大地从天而降,其间还夹杂着细碎的冰雹,如同奇兵般助攻而来,为这场漫天大雨助威。/p
大家围坐在餐桌边吃着热气腾腾的汤面,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惬意,浓浓温情,感染着他们。/p
吃过饭,罗赛扶着齐暄上了楼,回到卧室休息。/p
齐暄给他详细介绍了翡翠指环同玄镜的关系。在玄镜制成的同时,五枚翡翠指环也被雕刻而成,它们分别代表自然现象中的“风,雨,雷,电,雪”,在戒指表面,雕刻大师用精妙绝伦的技艺,雕刻出了与之相对应的图案。这五枚戒指被安放于镜子边缘的五个圆槽之内,实则是五个机关钥匙,一旦在圆槽内放入指环,机关就会被启动,玄镜的能量将会释放,传说中的镜中之魂便会被召唤而出。/p
“现在还有三枚指环不知去向,想要真正解开玄镜的秘密,看来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帮助。当初爷爷通过玄镜打开了时空之门,可惜他顾虑太多,没有进一步行动,以至于围绕玄镜的真相没有被全部挖掘。我真的希望能够解开所有谜团,看清它的真面目。不论结果是好是坏,至少可以知道,我们所面对的是怎样的困难和挑战,可以弄清它是朋友还是敌人。”/p
听了齐暄的陈述,倒在沙发里的罗赛脑中忽地闪过一个人,他说道:“你说过,玄镜有迷惑人心的魅术,上次我去许欢颜家里的时候,发现她整个人透着一种古怪,她浑身冰冷,身上裹着厚重的大衣,神情时而清醒时而迷离。我感觉,她看着我的时候,好像看到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什么说不出的东西,反正感觉很奇怪。你说,她会不会被玄镜控制了?”/p
齐暄靠在床上,皱着眉:“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如果她真被玄镜迷了心智,搞不好会做出什么害人害己的事。可惜我现在不知道打开时空之门的方法,否则,我真想回到江源被害的时候,看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许欢颜是不是朝江源开枪的人。说不定,我还能救江源一命。”/p
“倘若你真的救了他,那他现在岂不是还活着?你觉得过去发生的事真的能被改写?”罗赛扭头瞧着齐暄,如果真能通过玄镜改变一些事,他倒是希望可以让父亲罗迎新活过来。只是他对此并不信以为真,事情发生了就已经发生了,覆水难收,该来的总要来,挡不住,该走的总会走,无法挽留。世间你我,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微微浮萍,随波逐流。芸芸众生,在曼妙的生命之流中,挣扎不止,能改变的也唯有自己的苦乐罢了。可悲的是,大多数人连自己的这点儿苦乐都无力转变。/p
齐暄沉默不语,想想朝代更迭,多少人前仆后继,为了寻得长生不老而枉费心机,终究敌不过时间和命运的摆布。又有多少人想去改变过往,为此无法实现的迷梦纠结一生,到死都还深陷其中。说白了,就是走不出过去的影子,好的想要拼命抓住,怎奈体力不支;不好的想要舍弃或是扭转,无奈兜兜转转,河还是那条河,山还是那重山,时间却一去不复返了。/p
人们常说命中注定,而有太多人,嘴上说着,心里却始终为了那点挥之不去的欲望,放不下,走不开,逗留在原地,不肯前行。宿命,或许,只有老天爷能更改吧。/p
此时天降大雨,夜幕下的冯家别墅和齐家老宅一样,被夜风和冷雨洗礼着。/p
赵应同独自站在窗边,目光追随着窗外一棵矮树上爬动的小虫。只见那黑虫在树叶的掩护下,躲过雨滴的袭击,颤颤巍巍,晃晃悠悠,爬进了树洞里。/p
冯少文的母亲和其他兄弟姐妹围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全都哭丧着脸。小彤也陪着母亲冒雨赶过来,在旁开导劝解,试图寻找化解危机的办法。/p
面对儿子的鲁莽行为,冯母痛彻心扉,垂泪不止。至从丈夫去世后,原本在国外学习的冯少文返回家中,接手小巴黎舞厅的工作,经营有方,而且善于理财,方方面面处理得有条不紊,大家都看在眼里,乐在心间。唯独冯少文的脾气秉性叫人捉摸不透,从小性格就有些古怪,长大后资质出众,又形成了自命不凡的性格,大家都觉得他好,但也都不太愿意与之亲近。/p
现在,他出了事,可以说是性格上的缺陷,人格上的不足,给他带来的灾难。一个连自己的脾气都控制不好的人,再怎样出色,也难成大事。为了一个女人,他完全失去了理智,绑架良民,私自用刑,开枪袭警,挑起争端,走上无法挽回的荆棘之路,这样冯家上上下下失去了支撑。如今他下落不明,这风里雨里,难觅踪迹。/p
赵应同猜测冯少文不会冒险回家,很有可能躲在某个安全地点疗伤。可是询问了一番,也没从他的家人口中得知哪些可以躲藏的隐秘地点,平日里他最常去的就是工艺品厂和服装厂,要么就是窝在小巴黎舞厅醉生梦死快活着,极少回家。/p
小周正在带人挨个医院和诊所搜查,赵应同也联系了警局,派了些警员到冯少文的工厂里查探。不过,凭借冯少文的聪明,如此明显的地方,恐怕他也不会去。/p
小彤扶着冯母说道:“二姨,表哥和那帮不要命的弟兄们混在一起,万一遇上警察,还不得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呀!我们要是能早点找到他,好好劝劝他,赵探长是不会难为他的。”/p
“我懂,我也想找到他呀,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这孩子长大之后,也就你姨夫还能管得了他,谁的话他听啊?这么多年,我对他的了解,还没有对你的了解多呢。要是你姨夫还在就好了,少文也不至于如此啊。”/p
冯母说到伤心处,抓着小彤的手,热泪又涌了上来。/p
雨还下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冯家此夜无眠,齐暄和罗赛倒是睡得正香甜。/p
罗赛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在梦里,似乎也听见了窗外的雨声。一只小花猫从对面街上跑到房边的花坛后面躲雨,懒洋洋地喵喵叫着,叫着叫着,竟然把罗赛给叫醒了。/p
他起身走到窗边朝外瞧了瞧,心想为何会被一只小猫微弱的叫声给唤醒了,真是有趣。回身看看在床上沉沉入睡的齐暄,忍不住走到近处,凝视着齐暄的颜。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听见门外有个声音在叫他的名字,于是他打开房门,寻着声音缓缓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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