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没有想到傅雅会这么说,不由一时楞在了当场。
傅雅看着陆凡,柔声地说道:“其实,你前段时间出去,虽然我不知道你去了什么地方,但是我能感觉的到,你肯定是去找洪嚓或者左和子她们去为我报仇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想让我知道这些。”
陆凡听到傅雅如此说,不由更加震惊,没想到自己一直隐瞒着傅雅做的这些小动作,傅雅居然都看在了眼里。
陆凡不知道傅雅从哪里看出来端倪,见傅雅提起这件事,也不否认,张张嘴却不知如何对傅雅来说,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小雅…我…”
傅雅打断陆凡的话头,缓缓将自己的身子靠在陆凡的肩膀上,轻声说道:“还记得当年,你带着我从安宁离开,一起前往吐蕃吗?我很怀念当年的那些日子,虽然条件艰苦了一些,但是我们一家人是在一起的。”
陆凡轻声说道:“我们现在不也在一起吗?”
傅雅轻轻地摇摇头,说道:“你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虽然现在我们一家人也在一起,但你的心里却有了其他的事,我不是埋怨你瞒着我,去为我和女儿报仇,我是担心你,你知道前段时间你出去的时候,虽然我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却很是担心你,因为我怕…我怕有一天会失去你,小宁会失去父亲。”
陆凡终于明白了傅雅的心思,也明白了傅雅此刻的心结在什么地方,若说不想报仇,那是不可能的,但傅雅能将如此深仇大恨压在心底不再去想,而是一心想要经营好,得来不易的这个家,可想而知,傅雅平日里承受着多么大的压力。
陆凡紧紧拥住了怀里的傅雅,在傅雅的耳边柔声说道:“小雅,我明白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傅雅抬起头,看着陆凡说道:“我不想让你再去当什么渡灵人,再去接那些冒险的活,我只想让你当好小宁的父亲,我的丈夫,共同经营好我们的这个家。”
陆凡点点头,猛地又想到前段时间在宋玉明哪里,得知自己身上的天师牌实际是幽冥令,不由又陷入了沉思。
傅雅见陆凡没有回答自己,缓缓从陆凡的怀里直起身子,轻声说道:“我知道我的这个要求有些自私,或许对于你来说,可能有些不公平,但是我真的好怕,真的。”说着,眼角不由有些湿润。
陆凡此刻完全明白了傅雅的心思,一个女人结婚生子后,她的全部身心已经完全放在了这个家里,而不是再去考虑其他,也许这也是傅雅为什么要放弃所学的技法的原因,她只希望自己的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平淡地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哪怕日子过的苦一些,她都没有任何怨言。
陆凡想了一会,伸出手,掌心上浮现出那块古朴的牌子,柔声说道:“小雅,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是大家如小家,没有大家哪里来的小家,这块牌子是当年钟馗大神赐给我的,叫做幽冥令,是钟馗大神内定的传承人身份的象征,我可以答应你,不再去接任何灵异方面的活,但是我不能放弃我的使命。”
傅雅看着陆凡掌心里的幽冥令,不由有些出神,心里顿时明白,渡灵人的事,陆凡肯定还会做下去,只好轻声地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也许这就是命数。”
陆凡收回幽冥令,双手轻轻放在傅雅的双肩上,直直看着傅雅的眼睛,可真要想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知从何开口:“我…”
傅雅轻轻将陆凡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握在手心里,淡淡地说道:“凡,我明白的。”说完,将陆凡的双手缓缓放开,独自起身往床边走去,看着熟睡中的陆康宁,将陆康宁身上的被子往上轻轻地压了一下。
陆凡原本打算今天晚上去古城墙下边再去看看情况,看到眼前这一切,只好暂时将这个念头放在了一边。
傅雅将被子给陆康宁压好后,自己走到另外一边,淡淡地说道:“凡,你下午是不是也看到那个穿着花格子裙子的金发女孩了?”
陆凡一愣,没想到傅雅居然也知道这件事,马上想到,虽然傅雅不愿再做这些事,但傅雅当年的功力还是在的,毕竟还是可以感知到一些鬼物的,想到这里只好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傅雅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下午专门过去查看这件事,我也没有说破,既然这都是命数,我也不能再强求什么,既然遇到了,你就按照你的使命去做吧。”
陆凡知道傅雅此刻心里肯定不好受,毕竟刚才还劝自己放弃渡灵人这个身份,但当傅雅看到自己的幽冥令后,却做出了退步,这一切说明了什么?
陆凡刚准备说什么,傅雅已经和衣躺在了床上,只是柔声地说道:“一切小心。”说完,便不再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
此刻的陆凡,心里十分矛盾,一边是家庭的亲情,而另一边却是有些虚无缥缈的渡灵人身份,陆凡此刻有些茫然了。
陆凡呆呆地坐在一边,脑海里却从最开始接触到这些开始,不断地回想起这几年走过来的路程,想到了王贵堂,想到了骗子南正云,想到了弘一,想到了许多许多…
也许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渡灵人,也许一辈子也取不到所谓的天师牌,或许幽冥令也有可能只是一种假设,但这几年做的事,并没有让自己后悔,想到这里,陆凡看了一眼睡着的傅雅和儿子,还是将自己的背包拿起,轻声走出了房间。
傅雅听到陆凡缓步走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眼泪不争气地就流了下来,其实,傅雅的本意并不是让陆凡完全放弃这些,只是不想让陆凡在为此而拼命,毕竟对付这些鬼物,难免会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意外。
傅雅知道,自己要求陆凡那么做,可能太自私,但是对于自己和孩子来说,陆凡就是这个家里的天,就是这个家里的希望。
陆凡从宾馆里缓步走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刚才傅雅的一席话让陆凡有些茫然,此刻走出宾馆,来到外面呼吸到新鲜空气后,陆凡不由让自己尽快心态平复下来。
陆凡站在宾馆门口一连深吸了几口气后,这才辨别一下方向,背好背包,快步往前走去。
约莫走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陆凡来到了下午来过的古城墙附近,仔细观察了一会,除了公园入口处设立的保安亭里有两名保安值班之外,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保安人员,但是摄像头却很多,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
夜色中的东便门和城墙一侧的角楼,依稀有大体的轮廓,但无尽地夜色却给这处古建筑增加了一丝神秘的色彩,静静地矗立在城墙边,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尘封已久的历史。
陆凡在公园入口处看了一下,没有能进入的机会,只好沿着街边往东走去,又一次来到了下午第一次来到的地方,陆凡四下打量一下,确认没有行人和车辆的经过后,这才一个闪身闪进了中间隔离的花池中。
公园围墙和外边的街道中间隔离的花池距离并不远,穿过花池中的几颗松树,陆凡很快就来到了公园围墙的下面。
公园围墙并不太高,仅仅是一些铁艺护栏,陆凡靠在护栏边仔细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行人,这才大着胆子翻过了公园围墙,进入到了公园里面。
角楼这边的路灯十分昏暗,陆凡不敢在路灯下行走,当心被摄像头拍下来,只好摸着黑在比较黑暗的地方往角楼的方向摸去。
快接近角楼的地方,隐约听到角楼里传来阵阵哭泣地声音,陆凡心头一紧,小心地向角楼方向靠去。
陆凡整个人贴在角楼四周搭设的围挡前,透过围挡的缝隙向里面望去,依稀看到角楼下面,一个瘦弱地身影蜷着腿,独自坐在角楼的城墙边轻声地哭泣着。
由于角楼里没有灯光,陆凡看的不是太真切,刚想调整一下角度,再向里面看去,城墙下面哪里还有人影。
陆凡不由一愣,难道看花眼了?不可能,肯定有古怪。
陆凡不由再向里面看去,头刚挨到围挡的缝隙边,就看到一张惨白的脸孔出现在围挡缝隙的另一边。
陆凡不由吓出一身冷汗,本能地身子往后一缩,惨白地脸孔顺着围挡的缝隙缓缓从里面伸了出来,惨白地脸上没有一丝生气,两个眼眶黑洞洞的,完全没有眼球的存在。
陆凡忙从身上摸出一张黄符,单手掐诀,照着这颗伸出围挡的脑袋就贴了上去。
黄符还未挨着这颗脑袋,鬼影已经消失,陆凡不由四下搜索起来,一手捏着黄符,一手摸出一颗泥丸含在嘴里,低声问道:“什么鬼?速速现身。”
一连问了几句,没有任何声音回复陆凡,陆凡正纳闷间,一个身穿花格子裙子的金发女孩冷不丁地就出现在陆凡面前,陆凡不由身子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围挡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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