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赊欠

    
    世界上有些人，有些事，必须自己经历了才能言说，否则他们只是你脑海中的一个词语，生命中一个浮萍。/p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p
    策马自沙漠，长驱登塞垣。/p
    他们流传在书本中，说书人的口中，让南方众人以为西漠有的是壮阔的沙漠，美丽的落日，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去看看那沙漠中微小的尘埃，还有比尘埃更加微小的人。/p
    沈默率领着龙鳞疾驰了数十天，至于到底有多久，沈默不记得了，进入西漠之后，沈默只感觉脑袋很麻木，因为那些饥民，浮尸让沈默麻木了。/p
    这些场景在三金提供的资料里没有提及，或许提及了，只是沈默没有留心，但是此刻，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让沈默从灵魂里记住了。/p
    人民反了，朝堂中满是谩骂的声音；百姓起义，文人诗中全是抨击百姓的言辞，可是却没有人愿意去问问为什么？/p
    原本沈默应该去西北都城，武威城交接，可是现在沈默只想在这西漠之地走走。/p
    “大人，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就进入乱民的地界了，到时候我们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一个身形有些臃肿的男子驱马过来。/p
    沈默回头看了看他们，龙鳞十六人一个不落的到齐了，就在出发前的那一刻，这些家伙衣冠不整的集合在了沈默身边。/p
    沈默知道他们为什么出现，也明白为什么司空见不去阻拦。/p
    沈默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来摘果子的，摘完就走了，这西北之地于自己来说，真像一个舞台，一个流水一般的舞台。/p
    而背后的这些人里面，一般都是来赚取掌声的，哪怕在前面耍猴一般的是自己。/p
    沈默理也不理这人，驱马就向着西北更深处前进。/p
    李存赶紧驱马追赶。/p
    “大人，我们真的不能在深入了，西北之人彪悍异常，就我们这些人根本无法确保安全。”/p
    沈默看着李存，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西北之地，再没有乱之前，这里便是为朝廷输出兵力的主要地域，毕竟这里虽然贫苦，但是贫苦之地却往往出彪悍之人，就连当初军神手下，那也是三分之二都是西北之地的人，虽然李存等人都是武艺中的好手，但是也不敢保证能够在这里横行。/p
    “找个城池，我们歇息一下吧！”沈默沉默了一下，转身回到马队。/p
    “大人，往东走三十里就有一座城。”许攸此刻马上拿出地图对着四周观望了一番，/p
    登塞城，如同他的名字，进入登塞城也就等于进入了塞外了，当然塞外并没有达到乌罕大沙漠，乌罕大沙漠距离塞外边陲还是有很广阔一片区域。/p
    进入登塞城，沈默有些明白为什么西北之地成为一锅乱粥了？登塞算不上西漠的重城，但也算是进入西漠之后比较大的城市了，但是这里却连及邹城外的贫民窟都不如，简陋的城墙是沙土堆砌而成，城里的建筑也是如此，这样的防御，恐怕一支重骑兵也能横行而过吧。这也就意味着在这里根本无险可守。/p
    沈默几人牵着马匹慢慢的在街道走着，尽管沈默这个队伍看着很强悍，但是还是不时有人把目光投过来。/p
    沈默一行人走进一个茶寮，还不等沈默开口，同行中就有一人已经坐了下来，/p
    “老头，快给大爷来碗好茶，真是渴死老子了。”看着这人，沈默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但是沈默也没说什么，现在这时候少一事为好。/p
    从屋里走出一个骨瘦如柴的老汉，老汉穿着一个破旧的背心，虽然被人这么呵斥，但也没有看到有什么不满的，反而腰弯的更狠，脸上满是笑容。/p
    “老爷子，麻烦你了。”尽管手下人如此无礼，但是沈默还是对着老汉微笑道，这举动不仅老汉一愣，就是另一桌的几个人也愣了，不过转眼就呲笑了一声。/p
    “公子是读书人吧！”老汉楞过了，才小心翼翼的问道，/p
    “你这脏老汉，也敢问他的身份，快回你该呆的地方去，少在这碍眼。”刚刚率先坐下的年轻人听到老汉居然敢问沈默话，马上不乐意了。/p
    这种不乐意倒不是因为把沈默看得多重，而是觉得这是在贬低自己的身份。/p
    沈默也不说话，微微一扬鞭，马鞭瞬间在年轻人脸上留下一条红印，虽然没有破皮见血，但是也那剧烈的疼痛也让年轻人瞬间疼的在地上打滚。/p
    “老人家，对不住，手下人不听话。”沈默完全不在意刚刚的行为，自从来到这世间，已经有太多太多让沈默窒息的事情，司空见沈默没办法用简单粗暴的的办法去对待，毕竟有十几年的情分在那里，而其他人，沈默也不能动，动一个，沈默就要面对一片的声音。/p
    老汉看着沈默出手，身体一顿，转身就要走进屋内，毕竟普通面对一个微笑间就能动手的人，防范心更重。/p
    沈默微微一叹，这世间有得必有失，你要别人怕你，那就没办法不作出一些让人害怕的事。只能放下银钱，转身准备走人。/p
    “公子看着也是面善，所以还是赶紧找个客栈住下吧！”老人脚步虚浮的走进屋内，却还是忍不住发出声音。/p
    沈默转身看着屋里，行了一礼，也不知道是儒家把沈默教的迂腐了，还是教会了沈默温良恭俭让，不过这么另类的行为倒也让一些目光冰冷的人解除了一下温度。/p
    沈默拿起桌上的马鞭，转身离去，也不去看年轻人仇视自己的目光，不过在经过年轻人身边的时候，沈默低不可闻的说道。/p
    “你们家大人让你跟着我捡果子，我没意见，但是注意自己的分寸，否则在这西北之地，我弄死你，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毕竟这是战乱之地。”说完，沈默也不停留的就牵着马走向城里。/p
    “舒服了？”尤封倒是轻松自在，从出了夜都，尤封就很沉默，/p
    “第一次发现说狠话，威胁人是这么痛快的事。倒是你，怎么出了夜都这么沉默？”/p
    “我们两个人总得有一个人退到幕后才行，否则出了事，一锅端我们都没人救了。现在我们去哪？”尤封向后望了眼，说道，/p
    “去住店啊！有道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别人好心提醒我们，肯定有原因。”/p
    听了尤封的话，沈默倒也没有天真的去反驳尤封，这西北早就不太平了，尽管司空见拍着胸脯保证着，但是其实司空见也没有真正来过这里。/p
    “店家，我们住店。”沈默走进一个满是灰尘的客栈，挥手挥散漂浮在面前的灰尘，/p
    “住店一晚五钱，预付三天的，多退少补”掌柜的头也不抬的看着柜台下面，也不知在看什么。/p
    “这么贵？公子，我们换一家吧！”沈默不知人间疾苦，可是李存知道啊，在夜都，最豪华的客栈住一宿也不过才一钱，这里就敢要五钱。/p
    “要住就住，不住滚蛋。”掌柜的丝毫没有留客的心思，反而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轻松。/p
    “掌柜的，能告诉我这里为什么这么贵吗？”沈默这会倒是好脾气了，/p
    “哟呵，第一次遇到你这么好脾气的人。”掌柜的噗呲一声笑了，抬头看了看聚集在店里的十几个人，脑袋左偏右瞅。/p
    “好吧！看你们初来乍到，老子我就免费教教你们，在这西北，命如草芥，丢了也就丢了，反正我们西北人从来没把自己看得多珍贵，可是你们这些贵人就不同了，来这西北的不是出货的，就是出游的，你们的命那可就值钱了。”/p
    “照你这么说，住你这里还能保命？”沈默有些疑惑。/p
    “保命不敢说那么满，但是你住这里，只要晚上不乱跑，至少你的身家性命，我还是敢说句不过分的话。”/p
    “那好，我们住了。”沈默虽然疑惑，但是却也还是忍住没问，扔了一锭银子给掌柜的。/p
    “还是可观您识货”掌柜的抓起银子放进嘴里咬了咬，原本木然的脸上瞬间堆起了笑容。/p
    “那我们的房间？”/p
    “上楼你们自己选吧！除了有人的，没人的你们随便住。”沈默听了，对着李存使了个眼色。/p
    李存会意，马上带着人上楼了。/p
    “掌柜的，这西北不是贫苦之地吗？可是我怎么看你一副不像做生意的样子？”/p
    “你这小子，就知道你心眼多。”掌柜的看了眼沈默，不过还是停下低头的动作，转身走出柜台，等到掌柜的走出来之后，沈默才发现，此人身高不足一米五，肤色黝黑，但是身形却异常魁梧。/p
    “这西北靠近乌罕大沙漠，这乌罕大沙漠过去就是大唐，在咱们大明的东西，拿到大唐去，那可就是升值十倍啊！再从大唐拉货回来，又是十倍。你算算这就多少钱了。”掌柜的走到酒柜前，拿起自己的紫砂壶喝了一口。/p
    “可是朝廷不是开通了北面的几个城市吗？他们何必冒险走这条死路呢？”/p
    “朝廷？别说现在了，就是明皇在位，你看看哪个寻常商贾能够从开通的商路上面赚钱？先不说朝廷征收商税，就是去北面那几座城市的车马耗损，住店费用，也比这西北之地少不了多少，但是西北有好处啊，那就是人命不值钱，在这里，你管饭就给你干活。”一听到沈默提朝廷，掌柜的却仿佛炸了锅一般，/p
    “好了，和你这繁华里走出来的书生说不了什么现实，你啊！来走走过场，回去吟几首贫苦大众的诗词，也算是替咱们穷苦百姓出出头了。”说完，掌柜的转身又回到柜台后面。/p
    “对了，晚上有事没事都别出了，遇上沙尘暴算是小事，遇上别的，别说你自己，就是我也得跟着你搭进去。”掌柜的看着沈默上楼，吼了一声。沈默居高临下才看到掌柜的居然在柜台后面看春宫图，瞬间绷不住笑了一下。/p
    “笑什么？这西北但凡是个姑娘，谁不拿去换吃食？无依无靠的哪个又能有好去处？”越到后面，掌柜的声音越小，沈默这耳力也听不到他说什么。/p
    夜晚的登塞，仿佛狂风过境，呼呼的风在窗外做吼，这时沈默才知道为什么这里都是沙城，要是建立起夜都那样的大城，恐怕不到半年就得淹没在沙土之中。/p
    半夜时分，沈默还是无法入眠，倒不是有多感触，而是三个人挤在一个房间，沈默真的太不习惯了，李存带着人上楼才发现楼上一共十个房间，被人占了三个，除开掌柜房间，也就剩下六个了，龙鳞十六个人加上沈默，尤封，狗蛋三个，怎么都分不够啊！沈默这就还算少了，隔壁可是挤着四个人啊！/p
    就在沈默烦躁异常的时候，屋外传来一阵阵马啸的声音，沈默透过窗缝看去，只见一队骑兵从远处走来。/p
    “军爷，您们辛苦了。”只见掌柜的远远地就迎了上去。/p
    “矮三？你最近可发财了？”为首的一个骑士驱马来到掌柜的面前，/p
    “哪有？还不都是爷的关照吗？”矮三递上一个紫砂壶，/p
    “少来这套，前段时间拿着你店铺的单子可不少，我那都有数。”骑士结果紫砂壶，牛饮了几口。/p
    “爷，瞧您说的什么话？就算您没数，三儿我也不敢跟您玩心眼啊！”掌柜的从后面抬出一个箱子，慢慢打开。/p
    “还是你懂事，在这西北，什么都不能信，就这钱才是根本。”骑士哈哈笑了起来。用马鞭将箱子关上。/p
    “好了，事情结束了，我们也有事就不逗留了。”骑士一嘞马缰，准备出发。/p
    “爷，您们这是？”矮三看着骑兵后面老长的队伍。/p
    “嗨，前几天打下了一个山寨，里面全是这些老弱妇孺，将军让我们把他们押到青山城安置起来。”骑士不耐烦的看了看后面的队伍。/p
    “爷，妇孺？”矮三听了，眼睛有些发亮。/p
    “你就别想了，有人出了高价想买了，下次吧！下次遇到了矮子，我帮你留着。”骑士看了眼掌柜的，语气轻佻的说道。/p
    “好嘞，那爷你慢走。”矮三脸上堆着笑容，深深地鞠了一躬，却没人看见那埋下去的却是阴沉的脸。/p
    “不要···求你们了！”骑士还没驾马，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呼救声，赶忙飞奔过去，就看见两个士兵正在撕扯一个少女的衣服。/p
    骑士一马鞭打在两个士兵的身上，这马鞭的力道可不像沈默，那是实实在在的用力啊！两人瞬间皮开肉绽。/p
    “妈的，老子少分你钱了，还是少给你们好处了？这些货你也敢动?”骑士双目圆瞪的看着两人。/p
    “将军，我们就玩玩，又不会像以前那样玩残了，还能够卖出去的！”两人强忍着疼痛，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容，对着骑士说道。/p
    “对啊，而且卖出去的货色，别人也不敢过问啊！说不定下次我们还能再碰上呢？”另外一人连忙附和着。/p
    “少给我动你们那些歪心眼。赶紧给我赶路。”骑士也没太多斥责两人，随便说了两句，就驾马向前。/p
    两人虽然不舍，但是也只能忍住疼痛跟上，临走还不忘狠狠看看这女子。/p
    “喜儿，你没事吧！”一个老丈看到两人走远，赶忙上前扶起女子，/p
    “都是爹不中用，让你差点被畜生糟蹋了。”老丈狠狠捶打自己的胸口，还不时发出咳嗽的声音。/p
    “爹，我想娘了”女子双目无神的说道。/p
    但是这一切却没有任何人去同情，去理会，因为随着大队的都是如同大河里的浮萍，他们自己的方向都无法掌握，如何去把握别人的方向。/p
    沈默在楼上看得双手紧握，他真的很想冲出去，可是就算杀了那一队骑兵，又怎么样？他有地方安置这些人吗？至少在这里面的大部分人，他们的目标只是活着。/p
    “起来！”沈默吼了一句。说完就直接下楼。正好碰上回来的掌柜的。/p
    “小子，你去哪？”掌柜的看着风风火火的沈默，赶紧拦着。/p
    “我有事，要出去，剩下的房费你不用退了。”沈默推开掌柜的就要出门，/p
    “小子，要出去也得等到丑时以后，你现在出去，那是往枪口上撞。”掌柜的赶紧拦住门口。/p
    “我真有事，你放心，我护卫都很厉害，不会出事的。”说完就拉开掌柜的。直接出去了，掌柜的只能干跺脚。没办法，能和沈默拼力气还真没几个。/p
    醒过来的众人，赶紧驱马追赶大部队，贵公子那一拨自从白天沈默的威胁之后，瞬间乖巧了很多。/p
    “何人？”只听一声巨吼，沈默这支疾驰的队伍瞬间被止住了。/p
    “我名沈默，是新上任的西北都督。”沈默也不玩虚的，直接就报上自己的名号。/p
    这一报名，不管是平民队伍，还是压送的士兵队伍，瞬间一阵嘈杂声。/p
    “都督？西北？”沈默不管听到什么，径直驱马来到/p
    领头的骑士身边，这时才发现，领头的居然不是刚刚那人，而刚刚那人也不远，驻马在不远处。/p
    “西北都督？倒是听说过，你就是新来的那个小白脸啊！”领头的骑士注视了沈默一阵，露出了然的神色。/p
    “肤白倒是不错，不过小白脸倒称不上，毕竟有将军在这垫底啊！”沈默倒也不客气的回了句。/p
    “读书人就是牙尖嘴利。老子张虎没读过书，也不和你斗嘴，既然你驱马过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啊?”张虎显然不想和沈默多说什么。/p
    “张将军，我要到武威城交接，刚刚在楼上听说你们要到青山城，不知道可否同行。”沈默向着张虎拱手说道。/p
    “读书人就是事多，要跟着，你们就跟着吧，你可是西北都督，这西北谁敢找你麻烦。”张虎说完，下面的众人瞬间笑成一团。/p
    沈默也不以为然，道了句谢，转身就回到自己的队伍。/p
    “马大哥，你说这都督会不会坏我们的事？”一个阴柔的汉子走到男子身边，/p
    “坏事？这西北能坏我好事的还没生出来呢？一个初来乍到的小白脸，谁会在意？如果到了青山城他真敢找将军捅破这件事，我最多挨几军棍，他嘛？我会让他知道，西北的风沙是真的会死人的。”马昆低声说道。/p
    “你怎么突然想跟着这个队伍去武威了。”尤封睡眼朦胧的看着沈默。沈默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笑。/p
    至少自己能做到一点，那就是护送这队人安全到达青山城，不至于在途中再出现什么事情，至于到了青山，沈默不知道，毕竟不管是被买卖还是被安置在贫民窟，这都是一种活法。在这西北，能活着就是一种幸福。/p
    数十天的赶路，让平民队伍多出了几分死寂，就连骑马赶路的沈默，也将马匹让出了一半给难民，自己下来步行。/p
    “看不出你这小子，嘴巴毒的狠，心肠倒是不坏。不过我要告诉你，慈不掌兵，这西北真的不适合你。”张虎看着沈默的行为，不由得和沈默交谈起来。/p
    “适不适合只有时间知道，我相信上天既然让我来这里，那我就不能什么都不做！”沈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p
    “人不大，口气不小。先拿去润润吧！这次可别再给难民喝了。在这世道，就是神仙也自救不了，更何况救苍生？”说完，张虎驱马向着更前走去。/p
    “喜儿，你照顾你爹喝点水，到了前面的镇子就可以找个大夫给他治治了。”沈默将水袋递给喜儿。/p
    “谢谢公子。”喜儿接过水袋，自从那晚张伯捶胸哀嚎之后，张伯就一病不起，也幸好遇到沈默，否则早就被当做累赘扔出队伍了。/p
    白水镇，开始离开西漠的第一个小镇，在这里再也不是一望无际的黄土，漫天的风沙了，/p
    在这里已经能看到十万大山的影子了。/p
    沈默第一次觉得绿色是如此可爱，就算白水镇后面那座仿佛土包的山丘，也让沈默如此亲切。/p
    “就在前面白水镇修整一日，明天再出发前往青山城。”张虎吼了一声，众将士一阵欢呼。/p
    深夜，靠近白水镇周围聚满了难民，毕竟这么多人，张虎也没办法带进白水镇，只能带了一小队人进镇。/p
    “沈大哥，你继续给我们讲故事吧！”如同及邹的贫民窟一般，难民中的孩子们缠着沈默讲着好听的故事。看着孩子们开心的笑容，沈默难得的从里面得到慰藉，至少这一刻他们是开心的。/p
    幸福有时候不是一件死物，而是一个会生长的活物，只要埋藏下去，时刻滋润，在悲惨的人生中，他们也能开花结果。/p
    夜晚慢慢的淹没了整个白水镇，镇外燃起了无数的篝火，沈默聚集在篝火前，为大家讲着故事，恢复了一些的张伯在喜儿的搀扶下坐在一旁是不是插上两句文言文，也会时不时说教一番。/p
    一声炮响打破了这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