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琴诡意

第一百四十章 坏消息、好消息

    
    冷岩接到消息连夜前往帕布岛,他知道若是夏河无法安全的运回来,这个计划算失败的,他是环节中非常重要的人物。
    以冷岩对我们的交情,他是不可能不尽心替我们周旋,害怕的是克鲁斯不愿意放手。
    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难过,若不是还感觉到肚子里的胎儿在动,还以为自己真的死了。
    一周后,冷岩带着夏河回来,他穿着一套彩绘编织的几何图形,整张脸还是跟以前一样,可是我已经要不认识他了,他让人用一个行军床小心谨慎的扛到琴家。
    当我在门口等待他回来的同时,见到他毫发无损的安静如同睡着一般,心又是悬在一个漆黑无边的洞穴。
    生命中有许多事,都不是我们能控制,何况是夏河。
    夏河被人放在小房间的床铺上,他的皮肤褐色中带有一点光泽,嘴唇还是红润的,手心的肌肤微微有弹性,可是是没有脉搏和心跳的人。
    原本有许多话想对他说,希望他能听见我的声音醒过来,无奈见到他这副模样,千言万语化为尖酸的唾液卡在喉咙间,肚子开始一阵一阵疼痛,我捂着肚子疼得坐在地板上。
    琴发觉不对劲,赶紧上前检查。
    “我…肚子好疼。”说话的时候,额头上居然流下了汗水,有一股湿漉漉的水沾湿的地板,琴看了看我,对巴顿说:“羊水破了,汪萍要生了。”
    我让人抬起,到主卧房,经过一阵的催生,孩子顺利的生下来,可是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接下来的生活该如何自处。
    不愿意面对孩子和夏河,只能每天躺在床上,日复一日,一直到发现琴的脸颊渐渐消瘦下来,她没有向我抱怨,这一段时间,一律谢绝会客,希望能给我最大的安静和休养。
    这一日,我听见了主卧房的窗外有鸟鸣声,一只鸟停在窗前不停的对内张望,那双微凸的黑色双眼仿佛在窥探室内的一切,一直到我坐起来,它才飞走,每天如此。
    孩子的哭声在客厅响亮的喊着,约莫一个月左右才听见,我起床走到客厅,琴抱起孩子在客厅打转,不一会儿又慢慢的睡下,仿佛她手里抱得是自己的孩子。
    我侧过头看关闭的小房间,没有勇气上前查看,可是,夏河已经有勇气做了这一步,为什么我没有勇气去接受呢?
    如此想,我打开门,夏河如同当时被带进来一样,只是身上稍微瘦了点,看起来完全是沉沉睡去的人。
    转过头来,琴哪里有空顾得了我呢?等孩子睡去之后,我低声对她说:“孩子请替我照顾,我想跟夏河回到自己的家。”
    琴原本不太愿意,我跟他说,夏河不知道何时能醒过来,或许让他待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说不定能刺激他快点醒来。
    琴在百般无奈之下点头,孩子暂时让琴替我照顾。
    隔天,巴顿找来古堡的仆人,替我们重新打扫夏河建的小木屋,小木屋依旧是完整的,只不过火山燃起的灰烬难以清扫,花了一点时间,他们帮我把夏河小心的搬移到床边,途中还不小心撞到床角,我真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样跳起来对大家说:“小心点。”
    安迪时常抓鱼给我,而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夏河的身旁,拿起手工编织的项链度日,这样的生活哪里像是个人过的,我心里的时钟在倒数。
    夏河回来已经三个月。
    这天上午,我来到了琴家,见到孩子刚睡醒,琴正在用鲜艳的布料引起他的注意,他睁着圆圆的双眼随着物体的移动而好奇的想伸手抓取,发现我来了,露出满足的笑容,孩子还是记得母亲的,我轻轻的抱抱他,又交给了琴。
    琴笑说:“安迪昨天给你的那条鱼够吃吗?”
    我说:“够的,今天不用送过来。”
    琴转身到厨房取一袋沉重的马铃薯,交给我说道:“这给你。”
    我迟疑了一会儿。
    琴推给我说:“我这里还够,是巴顿送的,他让我分给你的。”
    我笑着接过,离开前又仔细的看了孩子,他笑起来的模样跟夏河一样。
    离开前原本想让琴今后好好照顾孩子的,可是若是不小心说出奇怪的话,她肯定会觉得奇怪,想想还是作罢,回家之后,我什么也没做,来到了房间,打开窗户,让阳光进来,夏河的身体又消瘦了不少,我握着他的手,跟他说了好多话,这些话在三个月内已经说了不下几百次。
    我盯着他的脸看,户外的光线从他挺拔的五官移动,慢慢的消失在日落的尽头,身旁摆着的是另外一半的药。
    每次生气的时候,总是把药摆在一旁,威胁他要吃下药跟他一起走,我多么希望他能摆摆手,把药推到地上,结果什么也没发生。
    我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坚强,他在吃药之前完全没有想过,若是他从此醒不过来,我该怎么办?
    屋内的光线慢慢暗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夜晚的沉静,我看着他一直到视线的模糊,不知道是泪水的关系还是光线不足的缘故。
    至少,夏河当初的决定是为了我,那么我应该为了他做点什么?
    我把布料包裹的药放在掌心上方,低声告诉他:“我已经不能再这样下去,若是你醒不过来,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说完,眼前的光线顿时明亮了起来,屋内并没有点灯,我疑惑的朝光线的来源看过去,微弱的光线伴随着一点流动的风,一下子充满整间屋子。
    是很多的蝴蝶之王!!
    它们张大五彩的翅膀,翅膀的线条发出不同的荧光,晃动时让屋内展示不同的缤纷光线。
    我见到其中一支蝴蝶的翅膀裂开,是当初被珍珍捕获的那支。
    它们只在我的周围环绕,不知道在祈求什么?也没有进一步触碰我和夏河,忽然间,我想起来地狱之花,或许在琴制作的药中,含有地狱之花的成分,它们是奔着地狱之花来的吗?
    其中一支偌大的蝴蝶之王,约莫有两个巴掌大小,在夏河的身上停留下来,它和夏河之间只隔了一道浅薄的衣服,它举起细小的足,仿佛在采花蜜般。
    在我还没意会过来时,它们纷纷展开翅膀离开了房间,才一下子便不见踪迹。
    我仔细检查夏河的身体是否有受到毒液的感染,刚才让蝴蝶之王停留的地方也没见到任何的毒液残留,结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我轻轻的笑了出来,或许蝴蝶之王有另外一个称呼:地狱之蝶,并不是假的,或许它们知道我是寻死之人,因此过来查看而已。
    我在夏河的肩膀激动的哭了出来,经过这些的磨难,幸福终究还是无法随意掌握,它只存在与人们的口语相传中。
    伸手将布料放在掌心,琴配置褐色的药粉在眼前,有几滴泪水不小心滴落在上头,药粉立即呈现一坨的泥,该是要结束的时候了。
    我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的倒入嘴里,手腕间有力量牵引,无法顺利的完成,布料和药粉顿时掉落在床沿边,扬起了粉末遮盖住了视线。
    “你做什么呢?”低沉的声音从夏河的喉咙发出。
    我诧异的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夏河。”
    “是我!”夏河的脸颊僵硬的颤抖,最后笑了出来。
    他是醒来了,可是我的泪水已经收不住,唯有手臂握紧我的手腕不放,才能感受到他是真的存在的。
    夏河的四肢还是无法灵活的动作,可是意识是清醒的,我靠在他身旁,两人说了许多话,一直到我累得闭上双眼,又害怕的睁开眼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床上,我扬起嘴角,确定这不是一场梦境。
    夏河在客厅的房间检查他的鱼叉,见到我时笑说:“这个不能用了,还需要买新的。”
    我们一起奔跑到琴的小木屋,夏河一开始从笨拙的动作到轻盈的伸展,在我看来,好像是一场梦。
    琴见到夏河时,激动的抱住她说:“我得赶紧告诉安迪。”
    夏河说:“等一下,我不能再用夏河的名字。”
    琴说:“为什么?”
    夏河说:“夏河已经死了,万一让父亲知道,我怕他会再找人过来。”
    琴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说:“汪萍,给夏河取一个名字吧!”
    我问:“你的母亲是什么名字?”
    夏河说:“王英。”
    我说:“就用你母亲的姓吧!名字让琴来取,毕竟是你给他新的生活。”
    琴说:“旭日东升,王旭,好不好?”
    我点头笑说:“不管取什么名字,他都是我的丈夫。”
    夏河摸着肚子难为情的说:“我肚子好饿,可以先吃东西吗?”
    琴笑说:“好,我做给你吃。”
    琴在厨房忙碌的同时,我替她到海边找安迪,安迪一见到我,先是露出狐疑的神情,随即明白了过来,他扔下鱼叉和刚抓的鱼,大步的朝小木屋跑了过去。
    夏河在小木屋前眺望,安迪发现到夏河时高兴的惊呼了起来,两人紧紧的抱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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