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胡承平跟胡明礼父子被易轩和李铭诚扔进东厂的诏狱之后,两人的一举一动几乎是牵动的半个京城的心,今天两人这么大摇大摆的重回胡家,又快速的返回京城之后,不少人的心不由得一凉。
原本门可雀罗的武清侯府,现在也开始人满为患起来了,最关键的是还有不少曾经瞧不起武清侯府的清流文官,竟然也派了自己的管家带着礼物来拜访了。
李铭诚不厌其烦,易轩反而笑道:“你让我收,现在你怎么不收了?”
“这银子倒是烫手的很啊。”当看到名单的那一刻起,易轩就知道,这案子牵扯之大,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如果想办这个案子,绝对不是他们说查,孙樟一个东厂的档头说要查就能查的,闻香教势力之大,早就渗透到了朝廷的各个衙门之中。
三人看透了这点,打定主意找机会进宫找万历在说一下,看看能不能在拉一个资历老,身份高的出来做主。
“侯爷,英国公英国公他老人家来了。”侯府的门房话都说不利索了,李铭诚猛地站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那份名单。
这名单之上并没有英国公的名字,如果英国公也是闻香教那一边的人,这案子恐怕就彻底没法查了,英国公不仅是靖难六国公之首,也是这当下异性勋贵之首,同时英国公张维贤还主掌京营,别说是京营三大营,就是飞熊卫这些卫所,都是张维贤所控制的。
整个京师,除了天子二十四卫,其余所有的兵马全都是张维贤的手下。
两人对视一眼,易轩皱着眉头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出去看看吧。”毕竟英国公都亲自来了,两人一直避而不见也不是办法。
李铭诚跟易轩亲自到了武清侯府大门,将张维贤接了进来,张维贤今年不过六十岁,跟李如柏和刘挺年龄相仿,但是近距离接触之后,易轩就能明显感觉到张维贤整个人散发出来的一股气场,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大明公侯,江北以英国公张维贤为尊,而江南勋贵以魏国公徐弘基为长,其实就是江南淮阳之地,多为洪武时期分封的勋贵,故而以徐达这一脉为长,但是经过朱元璋的胡蓝案之后,勋贵十不存一,加之靖难之后,剩下的淮阳勋贵,早就不足以构成一股政治势力了,但是徐达一门两国公,魏国公定国公两支合力,在朝堂上说话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
“晚辈李铭诚,见过英国公。”
“末将飞熊卫千户易轩,见过英国公。”
张维贤缓步走进侯府坐下,丫鬟们赶紧上茶,张维贤喝了口茶说道:“你们愣着干嘛?我是客,你们是主,这怎么像是你们来我府上了?”
李铭诚和易轩这才赶紧走进了中堂,李铭诚毕恭毕敬的问道:“不知道英国公亲自来晚辈家里,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嗯?老夫在你们眼里,就是个夜猫子?”
两人一愣,张维贤见状大笑道:“你们这些小崽子听不懂,这民间有俚语,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啊。”
“晚辈不敢。”李铭诚满脸黑线,这张维贤倒是没他想象的那么严肃。张维贤清了清嗓子,看着两人说道:“飞熊卫胡家的案子,你们查的好。”
张维贤直奔主题,继续说道:“这兵部拨出来器械的事情,老夫早就注意到了,这下面军士们用的是什么玩意,老夫心里一清二楚,没想到倒是让你们这两个臭小子抢了头功了。”
“英国公的意思是,您早就在调查了?”易轩诧异的问道。
“这老夫也是去年才察觉,说来惭愧,查了小一年时间,才摸出了这个闻香教,而且老夫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利,似乎是有些打草惊蛇了啊。”
张维贤叹了口气,这张维贤确实是想查闻香教,但是毕竟这老爷子今年奔七张了,只能是靠着手底下人,但是偏偏手底下的人还不争气。
易轩还纳闷呢,如果这闻香教早就露头了,不至于现在才被朝廷发现,但是如果不是早就发展了,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啊,合着是这老爷子打草惊蛇了,这闻香教才不得不出来露头。
“老夫今日来找你们,就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此案牵扯甚广,且与辽东战事关系紧密,一旦有事,马上来找老夫,京师不稳,则天下乱,谁敢在京城闹事,老夫便废了谁。”
虽然年过六旬,但是张维贤这句话说的倒是铿锵有力,原本张维贤还是比较信任文官集团的,但是这件事情被捅出来之后,张维贤对这群人,几乎就是深恶痛绝了。
“另外,打明儿个开始,老夫就住到这城外大营里去了,但凡是供奉闻香教的,老夫一律军法从事。”张维贤谈笑间杀气四起。
“你们两个放心大胆去查,只要老夫还在,这京城,乱不了!”京营官兵在京城繁衍生息三百年,如果说这大明就只剩下一人可以整肃京营的话,那就是张维贤了。
“晚辈义不容辞!”有了张维贤这句话,李铭诚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有人撑腰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不过有一点让易轩有些想不通的事情,就是名单上并没有杨以勤的名字,但是杨以勤却对闻香教如此暧昧,而且这老头似乎对佛教并不怎么感冒,之前也听杨婉宁说过,杨家就是信太上老君的,怎么可能跟闻香教弄得这么不明不白的。
送走了英国公之后,易轩看着李铭诚问道:“你觉得这件事,跟杨大人有什么牵扯?”
李铭诚皱了皱眉说到:“不好说,总不能是出了事刚刚入教的吧,实在不行,咱们今天晚上去杨家问问不就得了。”
“这样好吗?”说到去杨家,易轩倒是真的有些心动了,毕竟自从在辽东回来,理应是去拜访杨以勤的,但是却横生了这么多的枝节。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