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宁说出的话,在左明宇听来就像打了个响雷,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结结巴巴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姜小宁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说,房长风是房嘉尧的爹爹,我一直没有说清楚,还请峰主原谅。”
左明宇楞了好半天回不过神,他眼睛望着虚空,回忆起十年前春天,初次在山路上见到姜小宁母子的情景,以及自己情深意浓,跪倒在她面前表白的场景,一时心潮起伏不定,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
他除了失望伤心,还生出几分懊恼:姜小宁啊姜小宁,你若是早说清楚,我何至于一直那样?
姜小宁能体会左锋主的心情,虽然没有接受过他的感情,可还是没有说得清楚明白。
她面带愧疚地道歉:“我...我当初上山的时候,以为房长风在御剑峰,你还记得不?当初你问过我要不要去御剑峰,我说除了那里上哪个山峰都行。”
“房长风是房嘉尧的亲爹?现在想来他们两个的确很像。”左明宇终于把目光聚焦到她的身上,问道:“你为什么不想见房长风?你是不是房嘉尧的亲生娘亲?为什么不肯认孩子的父亲?”
“我是房嘉尧的娘亲,当初那么做因为我恨他!”有必要给峰主解释清楚,否则解不开这个疙瘩,今后会更加麻烦。
“房长风跟我结婚后,再没有回过家,他连我长什么样都不记得,更不知道我已经生了房嘉尧,我怎么能不记恨他?因为知道房嘉尧的特殊身份,我必须带着儿子上山修道。可又不想让以为我找借口来找他,我也想争口气力图超过他,让他后悔当初那样对我。”
峰主立起双眉问道:“那房长风现在还不知道房嘉尧是他的儿子?房嘉尧总应该知道爹爹的名字吧?”
姜小宁叹了口气简单地说了经过,“阴差阳错,苗滟灵知道了我们的情况,又告诉了房长风,他才知道了。我跟房嘉尧说,一定要好好修道,起码修为跟房长风一样再相认,那样爹爹才会喜欢他。”
“到今天他们父子还没有相认?”
姜小宁点头道:“是。前些日子我两次遇到生命危险,感叹人生无常,我现在改主意了,准备回来让他们父子相认,好一家人团圆,特地先来告诉峰主。”
“你怎么遇到两次危险?”
姜小宁又把去太武山取雪水的经过,简单地讲述一遍。
左明宇一只胳膊搭在褐色雕花茶几上,拇指和食指用力地搓着,发出“咯咯”的响声,自己却浑然不知。
“你真是个特别的女人。”左明宇沉吟良久才说:“你那个师弟叫周什么的,他会帮着照看玄宝斋吗?”
“他叫周叶舟,”姜小宁见话题转了便说:“当初让他做保人,他就负者店铺的安全。不过我想跟峰主商量,能不能把给我的月例给他,年底再包一个10两的红包给他,那样会更好,峰主看合适不?”
左明宇点头道:“你考虑得周全,就按你说的办。你回来见房嘉尧了吗?”
“没呢,我先到这里来找你,还没顾得上见他。”姜小宁想起儿子,眉头皱了皱道:“唉,眼看儿子大了,不像小时候那么听话了。”
“房嘉尧的身份特殊,不可能太听话。”左明宇仰头叹息道:“喜事啊,你们一家人团圆了,先恭喜你了。”话虽然这么说,可语气里听不出一点高兴。
“谢谢。”姜小宁不敢表现出太多开心,话题一转道:“那我现在下山去,给苗滟灵、曹闪两人交代一下,再叮咛一下周叶舟。我回来仍然可以住碧羽轩吧?”
“行,现在房嘉尧一直住那里,等你回来房长风也该搬过去,或者你们住到金昌轩也行,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左明宇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只觉得胃里使劲地抽了一下,生疼。
“那我去了。”姜小宁见峰主这么说,没有正面回答,站起来走出议事大厅,迎面碰上了房长风。
他笑着迎上来问:“商量妥了?有没有说咱们俩的事情?”
姜小宁脚步不停地往前走,边走边说:“我现在要下山去。”
“啊?出什么事了?”房长风快步跟在她后面,神色紧张地问。
姜小宁走到无人之处才说:“我跟峰主商量好了,从今往后回玉丹峰,现在下山做个安排。”
房长风一听喜出望外:“你...说得是真的?回玉丹峰?真的不走了?”
姜小宁蹦不住笑了:“是啊,你就别耽误我的时间了,乖乖的等我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行不?”
姜小宁白了他一眼,御剑飞行而去,留下房长风在原地跳跃,开心不已。
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姜小宁安排好山下的事宜,回到玉丹峰上。来到碧羽轩门口,院子里的三角兽豆豆看到她,亲昵地上下嗅她的胳膊。
“豆豆乖,房嘉尧呢?”
豆豆口吐人言,瓮声瓮气地说:“在里面。”
姜小宁笑了,蹑手蹑脚地走到上房门口,刚要掀门帘,里面的门突然开了,房长风、房嘉尧大叫一声,吓了她一大跳!原来两人早就躲在门后等她。
“娘,房师兄说你要回来,我还不相信呢,你真的回来不走了?”
“让你娘先进来喝口水,歇一歇。”房长风看着姜小宁的眼睛里,充满了柔情蜜意。
房嘉尧拉着娘亲的手让她坐下,然后笑盈盈地问:“娘,是真的不?”
姜小宁坐下后,目光扫过房长风,然后看着儿子:“是真的,你们两个都坐下,娘有话要说。”
此刻天边的晚霞正红,透过窗口照在父子俩的身上,姜小宁心头感慨万千,嘴巴动了动还没说话,眼里先有了泪花。
“娘,怎么了?”房嘉尧看出娘的神色不对。
姜小宁定了定神道:“尧尧,娘下山这段时间遇到了很多事情,也想明白了,不再跟这个人赌气,所以我决定从现在开始……”
房嘉尧似乎明白娘要说什么,惊喜的目光看向房长风,“娘,你说呀,要开始什么?”
房长风一手搭在儿子身上,紧张地问:“开始什么?说呀!”
“我决定让咱们全家在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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