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卫沧海已经躺在了将军府上自己的卧室。丫鬟见她苏醒,立刻带来了食物,这次卫沧海可没挑剔,在强力控制自己狼吞虎咽的情况下吃完了所有东西。
吃完东西,她身体有了力气,脑袋也开始正常转动,想起来这几天的遭遇,更想起了阿春的死。
阿春被当作奸细,枉死在了聂渊的手下。
思及此,卫沧海不由得揪紧被子的一角,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她目光一瞥,落到了不远处的梳妆台上,于是立刻下床,吩咐丫鬟。
“你能帮我梳个头吗?”
丫鬟一笑,赶忙去打水,伺候洗漱,然后帮她换了一身新衣,以及梳了个好看的发髻。
卫沧海从梳妆盒里拿了一支雅致的银钗,别在了发髻上,然后轻盈地转了一个身。
“将军呢?”
“将军这几天忙于军务,这个时候应该和军中的将士们讨论战况。”
卫沧海点点头,在丫鬟的陪伴下,她来到了聂渊和将士们处理公务的地方,就是隔着一个院子,她的屋子对面。
丫鬟再三阻止她靠太近,可卫沧海偏不听,硬是闯到门前,被屋外排排站的侍卫拦下。
“我是将军夫人,你们竟敢拦我?!”卫沧海一声厉喝。
她话音刚落,屋门打开,从里头陆陆续续走出一堆将士,个个盔甲加身,威风凛凛。将士们向她投来复杂疑虑的目光,卫沧海挺直背脊,大大方方地任由他们打量。
聂渊最后一个走出来,他冷冷地朝卫沧海拋过来一个眼神,然后挥一挥手,命令将士们下去了。
卫沧海一步一步走上阶梯,快要到聂渊身前时,一个脚步不稳,她重心侧移,眼看就要摔倒滚落下去。
一只大手及时地拉住了她,卫沧海抬眼对上他的视线,然后身体一轻,竟是被聂渊抱起。他一回身,大跨步走向了屋内,关上了门。
卫沧海被放置在聂渊平日小气的卧榻上,聂渊自己则来到桌案前,翻阅军机要务。
远远地看着他埋头看着手里拿着的东西,卫沧海一咬唇,干脆从卧榻上下来,娇滴滴地来到他身边,深处双臂,环住他的脖颈。
“将军,你救了我一命,我该怎么报答你呢?”卫沧海语气娇柔。
聂渊不动声色,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手里的书简。
卫沧海见他无动于衷,继续一边用言语转移他的注意力,一边悄悄拔下头上那支银钗,猛地勒住聂渊的脖颈,同时银钗向他的太阳穴狠狠刺去。
她以为自己这次一定会得逞,可下一秒,情势逆转,聂渊好像事先预知了她的行动,伸出两指扼住了她的手腕,银钗顿时掉落在地。
然后他猛地一拉,卫沧海只觉天旋地转,自己就跌进他的怀抱,还被扼住了脖子。
“有种你就杀了我!”卫沧海吼道。
聂渊顿时被激怒,掐住她的脖子也加重了力道,他怒气腾腾,大吼道:“你还说你不是敌国派来的奸细?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你的同党还有谁?”
他几乎失去了理智,手下的力道不分轻重,卫沧海翻着白眼,快要晕厥。聂渊胸腔急速地起伏,然后恍然惊醒般松开了手。
“一年前,我受伤在山林,你刚好采药经过,救下了我。你说,这一切都是你们计划好的,是不是?”
聂渊本是审问犯人,可他那受伤的眼眸无不表明,他是在询问,他急需要一个答案,一个真相!
“你杀了阿春!!你这个杀人如麻的魔鬼!”卫沧海毫不示弱地冲他大吼,“阿春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她怎么可能是敌国的奸细?就是你害死了她!!我恨你!!”
“她不是奸细?”聂渊冷笑起来,“她一个丫鬟,却虎口生茧,下盘稳健,走路悄无声息。一个普通的丫鬟,会是这样吗?”
卫沧海瞪视着他,不说话。
“当初,是你从一群人里挑出阿春,让她在府里做事。难道你不是她的同党吗?”
卫沧海冷哼了下,说:“聂大将军英明神武,威震四方,您征战沙场多年,难道看不出我一个女子是不是奸细吗?”
“你——”聂渊怒极无言,他愤怒地将卫沧海抱起,走向里面的卧房,狠狠地将她摔在床上。
卫沧海猛然坐起身,见他开始解自己的衣服,翻身下床,可拖长的衣服扯了她的后腿,她‘啊’的一声,被拉回到原地。
聂渊凶狠地将她两只手绑在床柱上,然后丝毫不联系地开始剥她的衣服,卫沧海踢腾着,虽然这个男人长着和雍鲲一模一样的面孔,可行为却令她厌恶至极。
“我去你大爷!你特么给我滚开!”卫沧海生气地大叫。
聂渊似乎没听到一般,勾住她的腰身,挺身而进。
卫沧海两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待醒来时,她不着寸缕,躺在聂渊的床上,全身酸痛。隔着布帘,她看到聂渊负手站立,面前是一个大夫模样的人躬身侍立,正在说着什么。
她穿上衣服,悄悄下床,藏身在帘后,清楚地听到医生的回话。
“回禀将军,小的替夫人探过脉后,发觉夫人应该是动了胎气。”
“你……你说什么?胎气?那……那意思是她……”听到这个消息的聂渊显然受到了冲击,说话破天荒地语无伦次起来。
“是的,将军。如果没错的话,夫人的身孕差不多一月有余。”嗲富肯定地回答。
卫沧海闻之犹如晴天霹雳,她不自觉伸手捂住自己的腹部,轻轻地,不敢妄动,然后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她是要被困住这里,一辈子出不去了吗?卫沧海不断地摇着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
哐当一声,一个花瓶被碰落,摔得粉碎。
差不多是同时,一个焦急的声音掀开布帘,跃了进来。
“你别过来!”卫沧海随手捡起一块碎片,威胁道:“我的孩子不能有你这样的杀人魔父亲!”
然后不受控制地,卫沧海捏紧碎片,猛地刺向自己腹部,想停都停不下来。
“不要……”聂渊猛地上前,徒手捏住了那块碎片,鲜血顿时从他手掌中流淌出来。
卫沧海一眼瞥见滴落的鲜血,手一松,碎片顿时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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