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得先说一下,圣公昨天没能去中军大帐吃酒宴。
昨天,四个去棘阳城里采买酒肉的军士把酒肉拉回后,陈牧廖湛自是大喜,一边命军士在中军大帐里摆设酒宴一面命人去唤各个副将,让大家都来热闹高兴。军师申屠建吩咐军卒:“记着把更始将军刘圣公也喊来。”陈牧却大手一挥:“别,别鸡扒叫他来!他能喝酒,还是会划枚?就那个鸡扒怂样,我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廖湛也说:“就是,叫他干什么?叫他来吧,他又不能喝酒;不让他喝吧,让他来这儿傻坐着?岂不煞咱弟兄们的场?别让他来!”申屠建说:“我早给你们说过,圣公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大用,你们还是别慢待他。”陈牧说:“就他能有啥鸡扒用?反正咱弟兄们热闹高兴,我不想他来了傻坐着!”申屠建没法,只好命军士抱了一小坛酒并两斤肉给圣公送去。
赵萌来到圣公帐前,一边去栓马桩上栓马一边喊:“圣公,在里面吗?”
圣公这会正在帐中,他的外甥谢躬也在里面。谢躬前一段攻棘阳时受了箭伤,现在已然痊愈,不用再吊着胳膊了。不过箭伤虽好,谢躬的心里却憋着一口气,因为他舅舅昨天没能去中军大帐里喝上酒——昨天二三十个大将副将都去中军大帐喝酒热闹去了,唯独没叫他舅舅圣公去。谢躬听后愤愤地对他舅舅说:“恁多将校们都去了,咋就闪下你?你也是将军哩,他们也太瞧不起人了!”圣公倒显得很“大度”,说:“咳,反正我也不能喝酒,我正不想去哩。”好在,后来申屠军师派人送来了一小坛酒二斤肉,甥舅两个才算有了点安慰。但不管怎么说,陈、廖两位大将瞧他们不起,他们也毫无办法——离开了人家,咱舅甥俩往哪里去呀?
当日舅甥俩正在帐中闷坐,忽听帐外有人喊:“圣公,在里面吗?”
圣公一听,不觉惊异地说:“啊?这是赵萌呀,他怎么来了?”谢躬没见过赵萌,说:“就是那个献出棘阳城的赵萌?”圣公说:“对,就是他。”
舅甥俩一起起身出迎,然后和赵萌一块回帐。圣公还指着谢躬向赵萌介绍:“这是我外甥,谢躬。”
三个人到草铺上坐下,圣公说:“赵兄,没想到是你来呀,找我有事?”
赵萌看看谢躬,欲言又止——虽说这是圣公的外甥,但是给闺女“托媒”的事,他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于是拿眼瞄一下谢躬,吞吞吐吐地说:“这个,这个……”
谢躬既聪明又知趣,见人家对着自己不便说话,赶紧起身说:“你们说你们说,我还有点事,我还有点事。”边说站起身出帐走了。
见谢躬出去,圣公说:“赵兄,到底啥事呀?”
赵萌说:“圣公,问你点事。那个谁,那个刘秀刘文叔,他还没成家吧?”
圣公一听,不觉睁大了两眼。别看圣公平时胆小懦弱,反应也不是多灵敏,但是一听这话却反应奇快,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莫非,赵萌要把他的闺女嫁给刘秀,托我做媒人来了?
但他还是装作不知的样子,说:“赵、赵兄,你问这个啥、啥意思?”
赵萌倒是开门见山:“圣公,那天你和刘秀去我家,你也看见了,小女露桃特别喜欢刘秀,并且一心一意想嫁给他。按说呢,刘秀是刘主帅的亲弟弟,咱似乎高攀不上。可是小女任性,发话说不嫁给刘秀决不罢休。我这当爹的,就这一个宝贝闺女,不想为这事让孩子不如意。所以今天到你这来,就是想问问你,看刘秀成家了没有。如果他还没有成家,就烦劳圣公给小女保一下媒,撮合撮合这桩婚事如何?”
圣公听了,不禁暗暗惊道:“哎哟,果真是这事呀!”不过圣公马上又跟灌了两瓶醋似的不舒服,暗想:“露桃那小丫头,多漂亮多诱人呀,我好几晚都梦见抱着这小丫头亲呢。她要是嫁给了刘秀,让刘秀抱着去亲去搂,还不把我难受死?算了,我搂不成,刘秀也别想搂,不能给你们做成了好事让我难受不是?”
于是干咳一声,说:“这个,赵兄啊,这个媒人我恐怕当不成啊。那个谁,那个刘秀哇,他早成家了,俩孩子都会跑了。”
赵萌不禁大吃一惊:“啊?刘秀他他、他都有孩子了?”
“是啊,刘秀早成家了呢。”
赵萌又睁着眼看圣公半天,才说:“可是,小女前天去馆舍问过了,你们刘家的那些大爷大娘都说刘秀没媳妇呀。圣公,你和那些老头老太咋说的不一样呢?”
圣公不禁浑身一颤:“啊?什么什么?你你、你家小闺女去馆舍问、问过了?!”
“是啊,问过了,他们都说刘秀没有媳妇。圣公,这到底怎么回事,刘秀究竟有没有媳妇?”
圣公就跟当众被扒光了衣服似的浑身不自在,只好涎着脸笑:“这个这个,嘿嘿,嘿嘿……”他万万没想到人家竟然问过了,这显得我多那个……卑鄙呀。于是闪烁着两眼不敢正看赵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萌似乎也看出了什么,就两眼紧盯着圣公问:“圣公,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圣公越发尴尬慌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好又涎笑着说:“这个这个,刘秀哇,他是没媳妇。我、我刚才跟你开、开玩笑哩。”
啊?开玩笑?!一股无名的恼怒立刻“呼”地涌遍赵萌的全身,简直气得他肝疼,不由睁大了眼狠盯着圣公暗暗大骂:“我X你娘的圣公,这种事你也开玩笑?我跑这么远来求你,没想到你他娘的竟是这么个东西!”联想到上回刘玄说的那些醉话,更气得他浑身发颤。于是“呼”地站起,指着圣公大骂:“刘玄,没想到你是这么个东西,我闺女的终身大事是让你开玩笑的?!我把你当个人,哪知你却是个畜牲!算了,我不求你了,从此我不认识你这个王八蛋!”
骂完“呼”地扭转身,嗵嗵迈着大步,去帐外解他的马匹去了。
圣公就像被抽了筋似的瘫坐在草铺上起不来,抹着头上的冷汗沮丧地说:“唉,谁知道那小丫头自己去问、问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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