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十四阿哥离开了之后,德妃私下召见了雪凊,为了安心,并且叫人去查一下雪凊的背景。但是这件事情还是瞒不住佟妃的,毕竟雪凊近日的反常她都看在眼里。
雪凊见完德妃就回来了。佟妃坐在院子赏着她最新得来的花。雪凊也仔细刻意要瞒着这件事情,只是她毕竟是宫里的侍女,若是与十四阿哥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就传出去,难免会坏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声。万一再让十四阿哥背上个滥情私通的罪名就更遭了。
佟妃一直想着要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可是一直没有如愿。宫里的太医不约而同地说她身体尚好,怀上孩子也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一直以来她却感觉很是不安,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今日,佟妃派人悄悄从宫外寻了一个明医前来。她自己觉得自己身体可能是出什么问题了,但是又怕宫里的其他人知道之后会加以诟病。于是就对外谎称母家前来的信使,前来通讯之人。
午后,宫女引领着名医来到了佟妃这里。佟妃一向做事不引人注意,这次也是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事情。佟妃坐在座椅上,似乎略有忧愁。引进的宫女袭憷说:“娘娘,这就是您派人特意寻来江南名医陈与夥,在江南一带医治了许许多多的人,见过无数的案例,非常的有名。”
佟妃点点头,陈与夥卑躬屈膝地自谦道:“草民只是一介医者,得到娘娘的青睐,也是草民半生修来的福分。”
“陈师傅不必自谦,本宫对你也是略有耳闻。”于是她就让医生给她把脉。名医暗自查探着脉象,思考片刻。佟妃期待地问:“本宫这身体可还有机会有孕。”
陈与夥低着眼睛,细细思索,道:“娘娘这身体若是想再生育怕是难了。”陈与夥向来只说实话,佟妃不敢相信,宫里所有的太医都说她还有机会可以怀孕,但是唯独他说不可以。佟妃平复了一下起伏的心情,说:“你可仔细着点,要知道,紫禁城里的太医都说本宫身体好的很,一个个都说本宫若是想要有孕也是迟早的事情,为何只有你这样说。”
陈与夥很是相信自己的医术,自从医以来他从未出过什么差错。他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道理,便说:“草民相信自己的判断,依着您的说法,娘娘以往请的都是紫禁城的太医,他们既然要在这里当差,自然就得懂得这里的为官之道,太医院里也不会只是为了治病而呆在这里的。”
佟妃不得不承认,陈与夥说的很对,太医院里的人要做的远远不是医治病人这么简单了,他们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前途。佟妃道:“若你诊断是正确的,那本宫岂不是以后连个期待都没有了?”佟妃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在这个宫里有个孩子是非常重要的。她看着这么多嫔妃一个个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做靠山,那她将来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陈与夥在江南行医多年,手里也有医治过这样病症的经验,对于这样的身体状况,陈与夥倒是还有一些办法。他说:“娘娘莫要伤心,草民这里有几个办法。早些年里草民在民间医治好了几个不孕之妇,或许这些法子对您也是有帮助的。”
“真的吗?”佟妃的希望有重新燃了起来。随即陈与夥接着说:“还请娘娘稍等片刻,待草民拟好药方便送到太医院里,让他们替您抓药。只不过……”
佟妃:“只不过什么?”
陈与夥:“只不过这治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结束的事情,草民给您拟好了药方之后得每日服用,两个月之后再停止用药。”
佟妃点点头,于是陈与夥就离开了。过了一会儿,陈与夥写完了药方在太医院亲自给佟妃抓药,毕竟陈与夥是宫外的人,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就让袭憷请了另一个太医过来检查过了药方,她才敢继续用。
陈与夥抓完了药,煮完之后就派人送到佟妃面前。太医院无缘无故去了个宫外的人,这件事情还是瞒不住的。很快,德妃就知道这件事情。静儿对她说:“刚刚在外面听人说,太医院去了一个宫外之人在给佟妃开方子抓药。您说,这佟妃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了?”
德妃不紧不慢地端起桌上的茶,精心雕刻着杜丹纹理的杯子手感极滑。她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说:“既然佟妃请了外面的名医前来,本宫也得让他发挥一下名医的作用。”静儿还是不明白,德妃放下手里的杯子,说:“本宫有些身体不适,你去把那个名医请过来给本宫把把脉。”
德妃这样一说,静儿差不多也就明白了。于是她就去把陈与夥请了过来。陈与夥来到之时,德妃已经窝在床上。做戏自然要做的像才行。陈与夥一进永和宫的大门之时,便已经看出来这位主子身份高贵。来到德妃面前,看着德妃雍容华贵的珠翠和金丝蚕枕之类的,一时间激动非常。人生第一次见到如此气派之处,又是天子脚下,自然畏惧万分。
静儿走到德妃床前,给她掖了掖被子,于是德妃露出手腕,道:“本宫这身体早些年里受了些罪,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和常人一样随意饮食。今日还想让陈名医瞧瞧。”
“德妃娘娘抬爱,草民自当尽心尽力。”陈与夥卑躬屈膝,永和宫的气派一眼便可以看出和佟妃那里的区别。德妃点了点头,静儿对他说:“您还是先给德妃娘娘把把脉吧。”
陈与夥仔细把着脉,随即道:“娘娘这是陈年旧疾,自然是急不得的,需得好好调理。”
德妃这句话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说:“本宫知道。本宫只想问问这病到底还能不能好全了?”
陈与夥不敢撒谎,亦是不敢妄言,他跪在地上,道:“娘娘这病草民实在不敢确定到底闹别扭好全,还请德妃娘娘恕罪。”
德妃轻笑,静儿对他说:“宫里所有的太医都告诉娘娘,这病必然会好全,唯独你说辞不一。”陈与夥刚刚想要辩解,德妃便说:“当旁人都不约而同的说着相同的话之时,你却站出来指出他们都是不对的。自然,本宫知道你医术高超,但是有时候说实话反而会被当成疯子。在天子脚下,甚至会被杀头。”
陈与夥被吓住了,跪在地上直呼:“娘娘饶命,娘娘饶命,草民只想让娘娘知道自己真实的情况。”德妃使了个眼色,于是静儿亲自把他扶起来。陈与夥依然是心有余悸。德妃道:“本宫如此,佟妃……”
德妃点到为止,陈与夥紧接着就明白了德妃的意思,明白德妃话中所指。陈与夥道:“草民只是告诉佟妃娘娘她确凿不会再有孕了,但是草民依旧不知道其中缘由,也不敢妄加猜测。”陈与夥其实诊断出了其中的原因,但是他知道宫里的事情复杂得很,除了病情之外他亦是谨言慎行。
德妃:“既然是这样,那本宫怎么还听说你给佟妃开了个好方子?”
陈与夥:“佟妃娘娘已然不能再孕,方子也不过是一些强身健体的药材罢了,故而草民给她开得方子不会有用。草民这样做也是为了保住一条小命。”如此说来,德妃也就明白了。陈与夥是怕万一真的佟妃大发雷霆,不只是佟妃,连佟妃母家之人都不会发给他。他开了一个假的方子也没有人会知道,让佟妃重新有了希望,也就不会迁怒与他了。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