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告一段落,十四阿哥高兴的带着雪凊一起有说有笑地出去了。德妃顾及到嫡福晋的心情,于是就陪她走走,儿子欠下的情债,她也得帮着还一点,女人的心思她明白。嫡福晋扶着德妃不紧不慢地走在回永和宫的小径上。嫡福晋一直保持着面上该有的和颜悦色,从未露出过一丝的不满。她这个样子,德妃都替她感觉难受。德妃道:“本宫见过许许多多的女人,她们或悍妒,或表里不一,却唯有你让本宫仿佛又见识了另一种情意。”
嫡福晋对十四阿哥的爱慕德妃一直都知道,但是她却能够以他的快乐为快乐,这很是难以做到的。嫡福晋说:“儿臣这样做,只不过是想让十四爷高兴罢了。额娘在宫里许久,自然也见识过许许多多的人和事。儿臣也不过是最普通的那一个罢了。”
德妃想,或许,她就是他们口中所谓的贤妻,而在德妃眼里,这一切都是这样的不值得,即便对方是自己的儿子。德妃驻足,她看着枝头上开得正欢的腊梅,寒冬时节,也就这一点值得欣赏了。德妃道:“你瞧,这一年四季都有花。可是本宫觉得啊,只有冬天的花最为珍贵。”
嫡福晋虽不知其意,但也附和着。德妃转身看着她,若有所思道:“因为在春光乍泄之时、在烈阳普照之时,开花固然容易,可唯有肯在绝境寒冷时节的花才是最有情的。人这一辈子也就如同这一年四季一样,在最辉煌的时候身边总是有数也数不尽的人,而在落魄之时肯陪在身边的人,却没有几个。”
德妃的一席话,嫡福晋仿佛明白了什么,她说:“额娘放心,儿臣定会是十四爷冬日绝不败落那朵花。不管十四爷身边有多少人,他这一辈子都是我的天。”
德妃相信,她说的话都是真的,但是她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儿子会有真正落魄的那一天,只希望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胤礽被废,他们夫妇就被囚禁在了咸安宫里,一步都不得出。胤礽又沦至毕生最落魄之时,而他的身边,最后也是剩下了一个瓜尔佳氏。这些日子里,瓜尔佳氏从未停止过让他喝药,至今为止,也从未停止过对他的恨意。
是日,胤礽站在门口,看着庭院里几只来去飞翔的的鸟,一时间,他觉得自己连这些鸟都不如。瓜尔佳氏走出来,手里还是端着一碗药,对胤礽说:“来,该喝药了。”
胤礽缓缓地转过头看着她,这一刻,他觉得她有些陌生了。胤礽咬着牙,一手就把瓜尔佳氏端着的碗摔在了地上。瓜尔佳氏一时茫然,胤礽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厉声道:“你告诉我,这里面里面到底放了什么?”
瓜尔佳氏被他捏得脸都有些扭曲了,她双手使劲掰开了他的手。看他这个样子,大概是已经知道了真相,瓜尔佳氏不屑一顾道:“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发现。”
果然,胤礽猜对了,他每一次喝完这个药都会感觉到很奇怪,这个药搞得他现在都快失去了理智。但是他从未派人查过这件事情,因为他不相信,更怕查到自己害怕的真相。胤礽自嘲地笑着,良久,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代替的是一滴毫无温度的泪。胤礽问:“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瓜尔佳氏毫无畏惧:“我等你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我就想看着你一步步走到谷底的样子究竟是多么好笑。”
胤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直以来瓜尔佳氏都是真心对他,他也知道。胤礽声音低沉,似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瓜尔佳氏不屑,他还敢问为什么。瓜尔佳氏逼近他的脸,对他说:“当你背弃我到时候,当你当着我的面宠幸别的女人的时候,当你为了一个区区妓女就废了我嫡福晋之位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胤礽呆在了那里,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瓜尔佳氏这么在意这一切。胤礽默默地转过身,背对着她一言不发。瓜尔佳氏走到他面前,看着他,一脸嘲意地呵斥道:“胤礽,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场,报应不爽吧,你活该!”
胤礽试问:“你既然这样痛恨我,为何还要陪着我遭受这牢狱之苦,何不一走了之。”他想知道,是不是她心里不舍的才会留下陪着他的。瓜尔佳氏道:“你可不要多想了,我陪着你也不过只是想亲眼看着你怎么死的罢了,至于其他,也是因为我毕竟是你的嫡福晋,于情于理都不能置之不理。”
话说到这里,胤礽已经没有了一丝生气的力气。最后在他身边的,原来是最恨他的人。瓜尔佳氏不理他,她感觉有些头疼眩晕,于是转身就回到屋子里休息了。胤礽默默地站在那里,抬头看着天,这个时候,他仿佛明白,原来曾经那些所谓的真情,都不是真正的情感。皇帝的“亲情”、德妃的“母爱”、四阿哥的“兄弟之情”、侍妾们的“爱意”、妻子的“支持”……原来这一切的种种,都是假的,都是一个个假象罢了。他仿佛明白,欺骗自己的从来都不是他们,而是自己。
几年后。
准噶尔部首领策妄阿喇布坦出兵进攻西藏,皇帝自知年纪已经不及以往,他左思右想,派遣十四阿哥前往替自己应战。朝堂之上,皇帝任命十四阿哥为抚远大将军。进驻青海,又封为大将军王。十四阿哥保家卫国之心熊熊燃起。
德妃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就要去应战,心里更多的是不舍和担忧。临行之日就要到来,十四阿哥来到了永和宫,当是辞别自己的额娘。德妃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挥之不去的是数不尽的担心和不舍。十四阿哥拍拍德妃的肩膀,安慰道:“额娘无需挂心,儿臣自幼在马背上长大,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话虽是如此,但母亲之心从来都是一样的。十四阿哥和她说了一会儿话,随即就离开了永和宫。
次日,德妃派人在宫外求来的平安福福袋送到了,德妃于是就让人把平安符福袋送到了十四阿哥的府邸里。过了一会儿,李德全来了,手里拿着一些书信文本之类的东西。李德全行礼后便说:“娘娘,皇上这次让奴才整理出来这些东西也是要销毁的,奴才想着娘娘您或许还需要这些东西,于是就送过来了。”
不得不说,李德全很是懂得揣摩主子的心思,德妃让静儿把这些东西拿了过来,放在了德妃面前的小木桌上,德妃随意翻看了一眼,李德全道:“奴才瞧着皇上这次的这些文书似与往日的那些不同。”
德妃:“哪里不同?”
李德全回答:“之前处理的那些都是皇上当时看完就不再留下的,可是这些文书之类的,本不是这几天的,而是已经放在皇上那里有些年岁了。皇上平日里不许任何人翻看,保存的也很是谨慎。今个又不知怎的就让奴才拿出来销毁了。”
德妃下意识地看了看这一摞文书,然后道:“还得多谢公公有心了,他日必然少不了对公公的感谢。”
李德全:“娘娘折煞奴才了,奴才还得仰仗娘娘您。”随即,李德全想起还得给皇帝准备用膳事宜,于是就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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