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天气渐渐变得冷了起来,皇帝身体大不如从前,宫里规矩繁多,事务繁多。为了便于调养身体,于是就迁至畅春园居住。自从那一日皇帝对德妃发怒之后,皇帝再没召见过皇帝一次。德妃为表示自己的心意,特意为皇帝选了一些姿色甚好、年轻高贵的女子送到了皇帝面前。
这些女子中,唯有李氏出落得最为动人,皇帝见了也很是喜欢,于是当晚就留下了。次日,皇帝就封她做了贵人,这样的越级晋封对于她而言,已是极大的福分。
午后,皇帝处理完了朝政上的这些事情之后,于是就召见了李贵人,皇帝不只是怎的,一见她心里就舒坦得很。李贵人坐在皇帝身旁,给他捏着肩膀,皇帝喝了口李德全端来的药,果然还是这个苦涩的味道。记得当年,别说是苦药,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毫不畏惧,而现在不管做什么事情却有些力不从心了。当年亲征时的气概现在也差不多消失殆尽,皇帝不禁颇有感慨,道:“朕当真是老了……”
李贵人安慰说:“皇上,臣妾瞧您真是越来越有精神了。”皇帝一把搂住李贵人,看着她娇艳欲滴的年轻容颜,皇帝感觉自己都年轻了许多。李贵人渐渐靠近皇帝的身体,无声之中,皇帝嗅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特有的香气,这种味道让人沉醉,一时忘记了所有的烦恼。李贵人看皇帝这副沉醉的模样,调戏似的拽了拽他的胡子,皇帝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凑了上去……
次日,皇帝把所有的奏折都交给了自己的儿子们,他就一心一意地调养着自己的身体。年纪大了,他有时候也会力不从心。一连半天,李贵人都在陪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李贵人让皇帝一直痴迷到现在。或许是美貌,也或许是李贵人长着一张讨人喜欢的嘴。
德妃呆在自己的住处,皇帝这些时间忙着处理前朝的事情,前些日子德妃就派人去查问当年张鸿绪的事情。德妃跪在菩萨前,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相信鬼神之说。或许是自己已经浑身法术,才会寄希望于这些东西。这个时候,李德全来了,德妃听见有人进来,于是就起身,李德全一脸慌乱地说:“娘娘,皇上病倒了。”
德妃:“什么时候?”这件事情很是突然,德妃却没有多少惊讶。李德全仔细道来:“皇上自从来到了畅春园,就一直和李贵人在一起,今个还召见了李贵人。本来以为皇上这是精神头好了才这样,可是没过多久皇上就咳血了,现在已经把所有太医都派去了。”
“本宫知道了。”说着,德妃就让静儿派人去通知四阿哥,让他早日做好准备,毕竟皇帝年事已高,再加上身体病重,万一有什么不测,皇帝还没有立储,一定要让四阿哥做好万全的准备。随即,李德全怕皇帝会起疑心,于是就就离开了这里。
次日,德妃前来皇帝的住处清溪书屋看望皇帝,皇帝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她端来了刚刚熬制好的药,放在了一旁的小木桌上。德妃看着他渐渐瘦削的脸庞,听着他细微的呼吸声,德妃伸手轻轻地给他掖了掖被子,怕他受凉。德妃看他睡得沉,于是就起身离开了。推开门,德妃走出了房门。皇帝昏昏沉沉中听到了开门声,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神飘忽,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
此时此刻,房里房外,都是四阿哥和德妃的人在这里守着。德妃一走出来,就看见静儿在外面正等着她,静儿见她出来,便低声对她说:“娘娘,陈辉那边有情况了。”德妃一时瞳孔放大,赶紧往回走去。
德妃派去的人把陈辉带到了这里,德妃知道,皇帝这个时候自顾不暇,根本就不会顾及陈辉的事情。陈辉跪在地上,德妃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陈辉看见面前的德妃,差不多就已经猜到她的用意。德妃遣走屋子里除了静儿以外的所有人。而后,问他:“本宫请你来,是想问问你一件事情。”
陈辉人至暮年,已是什么事情都看透了,他的神色出乎意料地波澜不惊,一句话都没说。似乎已经知道了德妃的用意。见他不语,德妃蹲下看着他,面目决绝,声音不容置疑地问:“告诉本宫,皇上当年都让你查过什么?”
陈辉抬头,对上了德妃那爽透着冰冷之意的双眸。随即,他挪开视线,看向一边,说:“既然当年我替皇上做了这件事情,自然也就料到了会有今日。只不过没有想到,德妃娘娘还会安然处于紫禁城这么多年。”
德妃轻笑一声,静儿随即扶她站起身来。屋子里再无旁人,德妃胸有成竹道:“那你也应该知道,本宫执掌封印,膝下二子皆受大清重用。本宫现在是这紫禁城最有权势的女人。”
德妃说这样的话,无非就是想让陈辉看清局势,说出实言罢了。陈辉自然看得清局势,现下十四阿哥颇受皇帝宠爱,大有被封储君之嫌。陈辉想了想,抬头道:“娘娘猜的没错,皇上当年确实让微臣查过您出宫之事,关于你的真实身份,皇上早已全然知晓。”
虽是早有怀疑,但亲自听到陈辉这样说,德妃脸上蔓延着些许的疑虑。静儿下意识地看了看德妃,眼神中透着不可言说的神色。德妃继续保持着脸上该有的处事不惊,道:“继续说,皇上让你办的还有什么事?”
陈辉一一道来:“皇上不仅早已知晓如今德妃娘娘并非当年德嫔,而且皇上还知道,昔日六阿哥也并非皇上亲生血脉。自你第二次出宫回来之后,皇上察觉到种种你身上的异样,故而派微臣细细查探,微臣趁诸人不注意之时,采了六阿哥的血液与皇上进行滴血验亲。”
德妃眉头微蹙,不敢相信皇帝早已经知道了胤祚的身份,居然还一直不曾提及。一个恶劣的念头涌上心头,德妃走近,弯着腰看着他质问道:“皇上知道了胤祚的身份,难道就没有什么作为?本宫可不相信,一个帝王甘愿忍受这样的事情。”
“娘娘睿智。”陈辉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德妃的眼睛,说:“皇上自然不会忍受。当年毒蝴蝶一事虽然看起来是孝懿皇后所为,但是孝懿皇后的行为皇上早已知晓,却从未阻止,皇上是借着孝懿皇后之手处死六阿哥。”
下意识地,她握起了拳头。紧闭着双唇一言不发,静儿亦是一脸的不敢相信,若有所思。陈辉无奈地笑了笑,笑容生硬苍白,继续道:“皇上何等睿智,孝懿皇后当年受到的监视不比你少,她有什么行动怎会瞒得过皇上?张鸿绪当年出卖了你,为孝懿皇后暗中查探你的事情,无意间得知了张廷玉与你的私情,正要禀报孝懿皇后之际,被皇上及时灭了口。”
陈辉干脆说了个一干二净:“娘娘没想到吧,不仅自己的所作所为皇上其实早就知道了,而且皇上亦是间接的处死了你心爱的儿子。只是微臣不明白,皇上留着张廷玉的性命,是因为他确实有治国之才,可皇上为什么会继续留着你?”
是啊,德妃自然没有想到。她当年苦心孤诣地要为自己的胤祚报仇,却不曾想过,皇帝也曾参与其中。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及时扶住了身后的座椅,才没有摔过去。
“爱新觉罗·玄烨……”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这个男人,是她曾经付出过真心的人,即便没有坦诚相待,她也曾一心一意地对待过他。德妃紧紧握着的拳头渐渐松开,回过神来,看着陈辉,对他说:“你既然告诉本宫这么多事情,说吧,要什么赏赐?”
陈辉叩头,然后说:“微臣只希望德妃娘娘以后许诺不再让我陈家之人进宫伺候,微臣仅有此愿。”陈辉在皇帝身边呆了大半辈子,深知紫禁城并非什么好地方。他知道这么多人的把柄,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眷顾,他只希望自己的族人不要和自己一样,过这样殚精竭虑的日子。
德妃想都没想:“本宫答应你。只不过,你以后要装作从未见过本宫的样子。”
陈辉遵从德妃的意思。接着,就被悄悄地送出了畅春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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