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像一个垂死的老人,渴望着新生,但这一天永远的不会来了。父皇,母后,你们在天上好好的看着吧,看着他们走向灭亡,永世不可超脱。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追上司马雯璐,她跌坐在雪窝里,冷的瑟瑟发抖。
我把自己的暖裘解下给她披上,回头看了一眼,冥言站在我的身后,以及后面全无贵妃风度的司马文燕。
“苏锦荷,皇上让我带你离开。”冥言冷冰冰地说道。我点点头,接着说道:“你帮我把皇后娘娘拉起来吧。”
“皇上只让我带你一个人离开,没有说要带其他人。”冥言转过身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其他人?是在说司马雯璐以及司马文燕吗?她们一个是他的结发妻子,一个是他宠爱的妃子,难道就这样残忍的抛弃在这荒郊野地里吗?
司马文燕狠狠地瞪了一眼冥言,快步跑过去,跪在地上,紧紧地拥抱住司马雯璐,努力的给她一点热量,不至于冻僵。
“苏锦荷,我就实话告诉你吧,现在黎国皇帝正大举进犯新叶城,还知晓了皇上已经往晋宁城中赶去,便派了人马一路追赶,司马明朗早就是沐子宸的人了,皇上不杀她们,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就不要再多管闲事了,我们必须加紧步伐,赶到晋宁城,不然的话,仅仅几千追兵就可以让我们所有的人死无葬身之地。”战况紧急我是知道的,可没想到沐子宸的速度这么快,想来,灵潇的死,让他恨透了独孤离傲。
司马明朗一直都是主和不主战的,他倒戈我是可以想象的,司马雯璐应该是收到了这个消息,所以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吧。
“皇后娘娘。”我慢慢蹲下身子,轻声唤道。司马雯璐听见有人在叫她,缓缓地抬起了头,见是我,怅然一笑道:“苏锦荷,是你啊。”
“是我,皇后娘娘,你还好吗,还能走吗?”见她还算清醒,我连忙问道。
司马雯璐摇了摇头,声音清澈,像是未出香闺的少女一般。
“没想到,到最后站在我眼前的人会是你。”我哑然,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尽管她做了很多让我难以接受的事情,可我的确是恨不起来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
“妹妹,我对不起你,你知道为什么你一直没有孩子吗?是因为我,我在你的饭食里加了东西,因此才导致你不能受孕,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我只求你能好好的活着,代替我活下去。”司马雯璐侧脸,定定地看向司马文燕,好似要把司马文燕的样子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司马文燕痛哭出声,哽咽着说道:“姐姐,我不怪你,比起要个孩子,我更希望我们姐妹二人能在一起,就像从前一样,我们全家人.”马蹄声急促,像是冤魂一般,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之势。
“不好,追兵赶来了,我们快走。”冥言伏在雪地里,听着响动,知道不是大翰的军队,顿时就变了脸色,拉起我就要走。
我为难地看着司马雯璐,用眼神祈求她能和我一起走。
“我这一生最大的执念,莫过于真正的拥有一个孩子,一个我和他的孩子,可惜,这后宫佳丽三千,他永远看不到我,上苍薄待,我做了错事,就该受到惩罚,我是皇后,就算是死,也要有尊严的去死,绝不能落入敌手,苏锦荷,你走吧,如此也好,我和妹妹就可以永远地在一起了。”司马雯璐推开我,眼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如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样的高贵典雅,是全天下所有的女子的榜样。
冥言见我僵硬在原地,不得已打昏了我,把我扛在了肩膀上,施展轻功,几起几落之间,就消失在茫茫雪地里。
司马雯璐和司马文燕相视一笑,紧紧地握住彼此的手。鲜血染红了纯洁无暇的大雪,像是梅林里盛开的红梅,那般的鲜红而又耀眼,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司马雯璐和司马文燕逝去不久,司马明朗也命丧新叶城,曾经荣极一时的司马家彻底的走向了灭亡。
等我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走了三天三夜没有停歇过了,见我醒了,独孤离傲才吩咐马车停下歇一歇,追兵一时半会也赶不上。
“为什么?”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喃喃问道。此时我依靠在独孤离傲的怀里,嘴唇干涸,全身无力,疲惫至极。
“没有为什么,背叛朕的人都该死。”独孤离傲眼眉轻抬,带着淡淡的疏离与冷漠。
“那我也背叛过你,为什么你要留着我的性命,独孤离傲,我真的是看不懂你,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挣脱他的怀抱,厉声问道。
他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和他的刚愎自用是有很大的关系的,如果他能好好的均衡司马家和裴家的势力,能够很好的解决和白世元的矛盾,能把白正轩放到最重要的位置上,而不是流放到那遥远的边关,这些,会不会都不会发生,可是,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你和她们不同,她们当初进宫,就是为了她们司马家的荣誉,现在司马家已经不在了,她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以身殉国最她们最好的结局了。”独孤离傲说完,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想来是这里的天气太恶劣了,让他感染了风寒,我正要去看看他病情如何,却被他狠狠地推开。
“你去和杨月欣一个马车,朕现在不想看见你。”他转过身,果真再也没有看我一眼。
我心中也异常的气愤,站起身来,一句话都没有说,就从马车里走了下去,夏蓉见我从马车里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而后,独孤离傲又把赵水月叫了过去。我忿忿地往雪地里跺了一脚,却被冥言看见,我白了冥言一眼,上了马车。
杨月欣怀中抱着独孤星睿,一刻也不敢撒手,我知晓她害怕,安慰了她几句,便闭上了眼睛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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