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世子特意交代过,一定要让您把这个糕点吃了垫垫肚子。.|”
大婚从卯时开始到戌时新娘进了新房才算结束,之后就是宴席宾客的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按照规矩新娘子是要坐着等待新郎的进房的,期间不能吃喝,也不知道是什么规矩。
青阳流光自然是舍不得让她亲爱的师姐挨饿的,规矩什么的,反正她就是野孩子从来都不会听从的。
为此她特意交代了陪侍的侍女,一定要让世子妃吃好喝好,否则唯她们是问。
“嗯。”
琴若风这一整天都有种踩在云端上的感觉,好似一切都不真实,明明是正在发生着的,却有种活在梦里的错觉。
毕竟,她从来没有想过有生之年会和师妹在一起。
以前她没有想过,现在,她却是完全不敢相信。
沫流光是她看着长大的,从小就古灵精怪的,和她这种不爱说话性子又沉闷的人不同,天天都活的肆意潇洒,所以啊,在她眼里,她的师妹就像太阳,暖暖的散发着光辉。
也幸好青阳流光不知道师姐对她的看法,否则定要吐槽道:这年头喜欢捉弄人也能变成太阳了。不得不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是有一定道理的。
“流光,不是,世子人呢?”
“世子还在宴席宾客。”
琴若风点点头,随着她的动作,盖在头上的喜帕也一颤一颤的,犹如她此时颤动的心。
看着递在眼下的红豆糕,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明明该是开心的,但就是喜忧掺半,甚至忧虑更大于喜悦。
要是换了以前,她能和流光在一起,那是做梦都能笑醒。而现在,她更多的是在想,流光和她在一起,是因为她已经是残废之人吗?
因为流光怀着愧疚,所以她愿意用一生的时间来还给自己。
可即使如此,她也不愿意放弃。
卑鄙也好,心机也罢,若是能利用这一点让师妹留在自己身边,那么做个坏人又有何妨?
甜软香糯的红豆糕却尝不出丝毫甜味,而是淡淡的苦涩弥漫在味蕾之中。
当然,师姐的这些忧虑,青阳流光一点都不知道,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想的那么复杂。
既然成亲了,那么就是你了。
不是慕容景寒,而是琴若风。
这是承诺也是责任。
青阳流光推开新房的木门,入眼的便是安静的坐在床沿上的女子。
“世子——”
“你们下去吧。”
侍女们行了礼然后才缓缓退下。
一时间,室内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在耳畔。
青阳流光喝了不少酒,略微有些醉意。当然并不是有人故意要灌她酒,毕竟她身份摆在那里,也没人会不识相给她找不痛快。若不是想着今晚的新婚之夜要如何过去,她也不至于又给自己灌了几杯。
虽然两人的关系今非昔比,也曾同床共枕,但那都是没有实际发展的,纯洁的一塌糊涂。
可成了亲,那就不一样了,特别是今晚。
要说新婚之夜该做什么,想来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她自然也不例外。
可新娘子不是别人,是她师姐啊。
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她如今想想,这不但要下手了,还要上下其手,她心里何尝不慌?
什么?只是做戏?谁和你说是做戏的,若不是打算相偕白首,她怎么可能和师姐成亲!
两年的相处,她对师姐,何尝没有那份心呢?
否则,怎么会因为别人的窥视而心存怒火,恨不能把那人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既然决定要和师姐一起,那自然没有当柳下惠的意思。
只不过,事到临头,她还是好紧张,这不是做不做的问题,而是敢不敢的问题。
一直自诩是攻君的青阳流光,却在这夜这时辰怂了。
虽然被盖头遮住了容颜,但女子窈窕的身段却是显露无疑,大红色的嫁衣让她更显清丽,难得的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因着之前师姐总是白衣翩翩,所以乍一下穿大红色的衣服还真的让人移不开眼。
虽然说想要俏,一身孝,但这日日夜夜白衣飘飘也总是寡淡无味的。
“师姐,我替你把盖头揭了吧。”
“嗯。”
青阳流光好不容易才算是把自己的声音找回来,控制着自己越发紧张的心情,一步步走到了琴若风的面前,抬手掀开了盖在她头上的红盖头。
四目相对,青阳流光被师姐的的视线给看的差点就掩面了。
妈呀,今天的师姐怎么那么美!还有,眼神好直白!
青阳流光下意识的想起了前世的那句话,女人最美的时候就是当新娘子的那一天,以前她还不信,如今却是不得不信了。
虽然两年中早已经习惯了师姐的女装扮相,但也许是这红烛太温和,竟是硬生生的让她觉得师姐似乎又美上了三分。
和师姐相处,她总是下意识的忽略了师姐的容貌,如今细看之下,竟是和慕容景寒不相上下,也不知道自己当年是如何瞎了眼才错过了这样的美人。
也难怪当年师姐的男装被誉为‘江湖第一美男’了,若不是美人如玉又如何能翩然而立?!
青阳流光只觉得自己被惊艳了一把,当然这话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毕竟对于师姐,她的感情太复杂了。而师姐对于她也不简简单单是恋人,爱人,还有师姐,半个师傅,她半是敬佩半是仰望的人。
所以说,今夜到底要怎么过!!!
“为什么不说话?”
没有谁比她更了解青阳流光了,若是流光不敢踏出这一步,那么就由我来吧!
琴若风的爱太宠溺,太卑微也太无私,所以只要能与流光在一起,是夫(攻)是妻(受)都没有关系,只要是这个人,那便是够了,这一生一世,是生是死,唯愿与卿长眠。
就如同金尧玉,金前辈。
纵然是死,亦要与心中所爱一起,长眠深处。
她想,她大概便是第二个金尧玉。
若是此生不能和流光在一起,那么她也会想尽办法要与她长眠在一处。
生不能同寝,死亦要同穴。
至于爱不爱的,又有什么关系?
早已经成为了一堆枯骨,能在一处便是好的。
所以,不管青阳流光是怎么想的,她都是愿意的。
愿意嫁给这个人,愿意做她的妻子,愿意委身于她。
也只有这个人才可以,若换了他人,纵然是死,也休想染指她一分。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青阳流光看着师姐越发透亮的双眸,只觉得自己在这双眼眸下,渐渐的沉沦了下去。
记忆里总有那么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眸温柔的注视着她,随着她慢慢成长。
“那么便什么都不要说吧。”
琴若风站起身子,用仅剩的那只手抚摸着眼前这人的面颊,而后展颜一笑,“夫君,如此良辰美景,不做些什么么?”手掌缓缓而下,然后停在了她的咽喉处,“这里——”
青阳流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咽喉处一阵温热,而后便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湿润,痒痒的撩人心魄。
原本就微红的脸颊瞬间就变的血红血红的,估计煎个荷包蛋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这,这一定不是我认识的师姐!
我认识的师姐怎么可能如此撩人?
在青阳流光的印象里,琴若风是淡雅如仙,不染红尘俗世的,但如今的师姐,却是犹如魅惑的妖精,一举一动都带着勾引人的味道。
饶是青阳流光已经见惯了风浪,也被这反差给刺激的不轻。
夫君,这久远的称呼也让青阳流光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
当然,只有那么一瞬。
而后便是觉得自己的手随着师姐的引领,打开了迈向成年人的大门。
衣带散落,包裹在衣裳里的美人吸引了她全部的视线。
这具身体对于青阳流光来说并不陌生,在师姐受伤她照顾着的时候,就已经看了个遍,而如今她却要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人,她可以在上面随着心意描绘各种不同的画卷。只要她想,就可以让这白纸涂上各种色彩,为她绽放出撩人的花朵。
虽然有所残缺,但这并不影响这具身体的美丽。
特别是那双修长的腿,青阳流光从来不知道师姐有着这么一双大长腿。
不由想起了前世的韩国姑娘们,那露出的大腿根本不及师姐一分!
她觉得她身体里奇怪的属性要觉醒了。
虽然师姐的胸,好吧,师姐没有胸——
白皙的仿若透明的身体,肌肤下诡异的血管深深的扎入了青阳流光的眼中。
这具身体啊,明明如此不同寻常,要是换了其他人定是要把新娘子当然妖怪了,但偏偏青阳流光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反而更多的是心疼。
一定很痛苦吧!
每次见着师姐的身体,她只觉得心中的怜惜更多了一分,哪有什么好惧怕的?
见的多了,反而有种奇怪的感觉。
至于是什么感觉,为了不被当成变态,她自是不会说的。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了,但还是会因为这具身体而微微失神,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冒了上来。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畔,脑海中响起了师姐情意绵绵的话语。
一句‘要我’直接让青阳流光热血直涌上头顶,那些紧张害羞顾虑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脑海中只有那么一个念头,要和面前这个爱她至深的女子,抵死缠绵。
夜微凉,月如霜,谁又在门外看着这夫妻间的恩爱情深呢?
阴影下的人,紧咬着唇畔,死死的抓着树干,默默的听着这一地芳华,竟是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如同回到了两年前,苍穹山上。
她亲眼看着那场爆炸,炸的满目疮痍,炸的那个人再无踪影。
之后她再寻踪迹,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恨么?自然是恨的。
可是,回不了头啊,没有办法回头了。
慕容景寒只想冲进去分开她们,可是冲进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们终究是不一样了。
从月落到日升,她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站在那里,直到那些下人们陆陆续续的开始忙活起来,才运起轻功离开。
只是那失魂落魄的背影,透露着一股不为人知的凄凉。
真是应了那句话,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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