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瞿老用正途求不得瓜地,竟使出了邪道法宝,要夺取地脉。/p
“收之关邪修?那就是相当于孔氏门中,若愚境的长老?”/p
孔稔一句话,让随从者惊呼。/p
“先把这老头抓起来,细细拷问一番……”其中一人率先大喊起来,是一个光头少年,娃娃脸上带着一丝痞气。/p
“钦椽,怎这样鲁莽!载以为,可先幽之三四日,绝其饮食,洁净其身,后以香汤沐浴……”另一人温声细气,只是怎么听怎么起鸡皮疙瘩。/p
“靠,孔载!都说你他娘是个‘基’,不会是真的吧?”钦椽大呼小叫,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p
钦椽也姓孔,单名一个由字,自小与常人一样长大,倒是不受孔府里的礼教约束。/p
“非也,载少也智,故多能雅事,君子多乎哉……”/p
“咄!止!”孔稔身后一名有些年纪的老者见孔稔脸上快爬起黑线了,直接打断了两个活宝。/p
“谁派你来的?”孔稔看着瞿老,平静的问道。/p
“啥,啥,啥啥,老子是来偷瓜的,你爱信不信!”瞿老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p
孔稔微微一笑,从怀中摸出一根戒尺。/p
“这是我儒门戒尺,专打妖孽,不知你能吃几下?”/p
说着,孔稔一伸戒尺,戒尺泛着微微白光,轻轻打在瞿老头顶。/p
这一下子,要是打在正人君子头顶,对方不仅不会痛,还会有醍醐灌顶的感觉,思路清晰,智商提升!若是心怀鬼胎,甚至是邪修……/p
“轰!”/p
瞿老的脑海里,仿佛惊雷炸响!/p
无数电光游走,化为千百目、千百口、千百手,目之所视、口之所议、手之所指,无不是他!/p
“这老头是谁?怎么看着这么猥琐?”/p
“哦,他呀,他不就瞿小蛋那二流子么?什么不好学,学人斗狠,才断了一根手指,算他走运!”/p
“不仅斗狠,还好色,偷看人家小媳妇洗澡,差点让人阉了!”/p
“长大了,拿着一本破书,又害了多少人?”/p
“村东头张三哥,多好的人哇,就因为占了他两分荒地,教他下了咒,现在还半死不活哩!”/p
“村西口李四嫂,多好的人哇,就因为往他门口吐了一口口水,就被他抓到猪圈里糟蹋了!”/p
“还有王法吗!”/p
“还有法律吗!”/p
“?N不?N……?N不?N……”/p
瞿老,哦,瞿小蛋,越听越恼火,两眼通红,疯狂大吼道:“不错,是我做的!那又如何?谁来制裁我?说什么王权法律,说什么思想道德,全是他娘的狗屁!只要老子拳头大,谁敢说老子王八小?嘿嘿嘿……现在,只要狠下心来,把这里的地脉吸了,我就能突破地武者,配合我的这些手段……哈哈哈哈哈!”/p
“孽障!安敢放肆!”/p
瞿小蛋正放肆大笑,一道电光化作一尊人形,怒斥道:“你看我是谁!”/p
“是你?不!不可能!”瞿小蛋怒吼,“我早就将你挫骨扬灰了!管你是人是鬼,我再杀你一次!”/p
说着,瞿小蛋起身,口中念起晦涩的咒语,右手并起小指和无名指,向前挥出。/p
“半截刀!”孔稔面色一变。/p
瞿小蛋虽是出了幻觉,但动作却是实打实的在现实中出现了。/p
孔稔认出瞿小蛋所施展的“半截刀”,竟也有了些许失态,道:“东洋邪道,半刀流!将这老叟拘起来!”/p
“诺!”身后孔府子弟一脸严肃,半刀流,八十年前的抗战,在华夏建立了怎样的“功勋”, 有目共睹。/p
金陵三十万人惨案,有近万都是半刀流所杀,把整一座石头城都染红了,血腥气弥漫五日方绝。/p
如今半刀流又在华夏重现,在场的孔府正派子弟皆是义愤填膺。/p
“钦椽!”孔稔招呼道。/p
“在!小祖宗尽管吩咐!”孔由摇晃着大光头,笑呵呵道。/p
“狄公后人在河东解良访友,你持我信物去,请他来断狱!”说着,孔稔从腰间取下一块玉牌来,递给孔由。/p
孔由一愣,道:“解良?”/p
“解良,便在今日的运城!年轻人要多读书!”孔载冷哼一声道。/p
“嗤!”孔由不屑道:“是是是,您老读书多!三十多岁跟多老似的……小祖宗,解良这么大,我上哪去找?”/p
“关家!”/p
“关二爷的……关家?”/p
“不错。速去速回!”/p
“是!”孔由一晃大脑袋正要转身离去,却听一阵轰隆声从远处传来。/p
“怎么回事……嘶!”/p
借着月光,几人看到村庄背后的中条山,不断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p
“钦椽,你押送此人去解良关家,我等去救人!”/p
孔稔取出一枚玉针,在瞿小蛋丹田处刺了几下,道:“我已将他丹田封印,速去!”/p
孔由提着瞿小蛋衣领,拎死狗一样把他拎着走了。孔稔一行则奔向了村庄。/p
“快走!快走!山崩了也!山崩了也!”/p
封旷正在修行,听到外面大呼之声,慢慢收功,再细细一听,果然有隐隐雷鸣之声传来,立刻起身去叫醒父亲。/p
待封源父子跑到空地,村里一半人都已经在那里站好,震撼的看着中条山。/p
还有几个外乡人,从村里背出几人,放置在地上,又冲了进去。被送出来的几人,都是村里的老、弱、病、残、幼。/p
而救人的这几人,脚步稳健,负重若轻,不是寻常人。/p
“也是修行者么?这几人,什么来头?”封旷心头升起疑惑,不过很快就作出了决定,转头对父亲道:“爹,我也去救人!”/p
“你……去吧!小心!”封源犹豫了一下,点点头。/p
封旷应了一声,也冲了进去。/p
“咦?”孔稔一手提着一个人飞奔出来,看到封旷,点头微笑,“孺子可教也。”/p
很快,几乎所有村民都被安置在了空地上,而封旷扫了一眼,感觉有些不对劲,问道:“粽子呢?”/p
“粽子”,是封旷小学同学,大名叫端棕,那时也欺负过封旷,被打服了,就成了封旷的小跟班。/p
“晓不得哇!这娃娃晚上还见着哩!”端棕的母亲也急了,她原本以为孩子早就出来了。/p
“我知道了!”封旷灵机一闪,往山里跑去。/p
“小旷,你去哪!”封源大喊。/p
“别急,我很快回来!”/p
封旷想起来,粽子白天说过,要偷偷去山里采一种菌菇,这种菌菇只有夜里才会冒头!/p
“可千万别出事啊!”封旷极为焦急,边跑边喊:“粽子!粽子!端棕!”/p
往上跑了二百米多,封旷脚下踢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借着月光,封旷看到是一个胖乎乎的人,头上还有血迹。/p
“粽子!”封旷蹲下来,拍拍粽子的脸,见他没有反应,背起他准备下山。/p
突然,封旷感到一阵来自灵魂的压抑,竟让他连动一下的念头都兴不起。/p
一道高大的虚影,出现在中条山巅。/p
这虚影穿着长衫大袍,蓬头垢面,向着西面,发出悲叹:“新田!新田!我将焉归!贼子!贼子!不得良终!”/p
虚影又低下头,目光四下一看,盯住了封旷,缓缓开口。/p
“汝亦晋裔乎?”/p
封旷懵圈,金逸?什么东西?电影院吗?/p
虚影又道:“我,晋之君,姬止也!汝,亦晋之宗室欤?”/p
这下,封旷有些明白了。对方自报家门姓姬,又自称晋之君,结合前面的哀叹,可以判断是三家分晋时被流放的晋侯了,只是不知是哪一任?/p
但是,哥姓封,不姓姬啊!怎么成了你晋之宗室了?/p
想到这里,封旷拱拱手,道:“吾姓封,封侯拜将之封,名旷,想必非君之宗室也!”/p
“咄!封氏者姜姓之苗裔也,乃妄!”姬止双眼如箭,仿佛要洞穿封旷,许久大笑。/p
“噫!是封也!其善!其善!”/p
封旷莫明其妙,却见姬止右手一翻,出现一件青铜器,投向了封旷。封旷躲闪不及,好在青铜器在他面前就停下,悬浮在眼前。/p
“晋裔!受我兵符!兴我周室!”/p
随后,姬止的虚影又沉入了地下。/p
封旷抓住兵符,放在手中,借着月光端详,见兵符大体轮廓像一只虎,上面密布着鱼鳞纹,鱼鳞纹的纹路纠结成两个符号,这两个符号封旷认得,是“重耳”,只是各自缺了一部分。/p
古代,君主调动军队就得靠兵符。每次兴兵前,君主的使者手里持着一块兵符,和三军统帅手中的一块,拼凑到一起,两块兵符上的图案就会合成一个完整的图案,这就叫“合符”,后世有个词叫“符合”,就是这样来的。/p
兵符跳了跳,竟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封旷口中。/p
封旷大急,抠着喉咙想要吐出来,腹中却有一股凉气四散而走,封旷只得立刻坐下调息。/p
西瓜婶子的瓜地。/p
“小祖,那虚影是……”/p
“是晋烈公,昔日被赵、韩、魏三家流放于端氏。只是不知,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他又看向了谁……”/p
地下,一枚长钉骤然飞出,落在地面,掉下许多黑色的粉末。/p
“邪道法器!”孔稔眼瞳一缩。/p
……/p
蜀中,苌氏宗祠。/p
苌氏庙堂中供奉的石匣,突然不平静了起来,剧烈震颤,随后竟“嘭”的一声巨响,轰然炸裂,飞出一道碧绿的长虹,向着北方而去。/p
一位躺在罗汉床上打盹的苌氏老者猛然睁开眼,看向天边的碧虹。/p
“老祖宗!老祖宗显灵了!两千三百多年的恩仇,在这一世就要做个了结!”/p
……/p
骡虱村,西瓜地里。/p
一行人看着碧虹划过,突然,孔稔躬身向碧虹行了一个大礼!/p
“恭迎苌师!”/p
中条山中。/p
封旷坐在原地调息了,浑然没有感觉到,一道绿光没入了头顶。/p
有句俗话怎么说,要想生活过得去,就得头上进点绿……/p
此时,封旷正处于一种玄妙的状态。/p
毕竟是怎样一个玄妙状态,且看下回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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