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渊临危不惧,凭借着强悍的黑管火炮,还有紫铜火铳,朝着稚子团密集开火,居然顺利扭转了局势。
稚子团火烧沈家府邸,靠的是提前在沈府饮食中下毒,再来个突然袭击,才大获成功。当面对硬碰硬的战局时,就明显吃了缺乏实战经验的亏。
沈文渊这次有着武器和兵力的优势,稚子团在尝到前期奇袭甜头后,面对对方强悍的火器和乌泱泱的人群,就节节败下阵来。
双方互有伤亡,稚子团的损失要来得更大一点,叽里咕噜只好率队且战且退,保存实力。陈妙芝和络腮胡两人,在撤退过程中被冲散了,只好随着混乱的人群胡乱地跑。
河道和湖边的船都被一抢而光,两人只能一头钻进岸边芦苇丛中,像两只傻狍子一样胡乱逃命。
芦苇丛中是难走的泥滩,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都顾不上驱赶脸上的蚊虫,连胳膊上被芦苇叶划开了一道道口子,也都没有注意。
就这么埋头跑了一阵,陈妙芝突然停住了脚步,害得络腮胡差点撞在他的屁股上。
络腮胡个子矮小,只到陈妙芝的臀部,但身体强壮,单手把陈妙芝举起来都不成问题。
络腮胡在陈妙芝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陈妙芝痛地屁股一缩,跳了起来。
“你打我干什么?”
“你突然停下来干什么?害得我差点撞进你的**里去。”络腮胡没好气道。
络腮胡手劲大,陈妙芝摸着自己的屁股,脸上很是不满,但他还是让络腮胡先别说话。
“你听到了没?就在刚才。”陈妙芝双眼扫视着芦苇丛,提醒络腮胡道。
“听到什么了?”络腮胡满脸狐疑,“你别给我疑神疑鬼的,沈文渊肯定没追来。”
陈妙芝用手拢在耳朵边,说道:“刚才好像听到落儿的声音了,他在叫我。”
“就是你那个被河蚌吃了的朋友?肯定是你伤心过度,出现幻听了,要么就是他的魂魄来找你了。”络腮胡道。
陈妙芝听了很生气,丢下络腮胡,顾自己继续往前走,但是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络腮胡腿短,容易陷在烂泥里,在芦苇丛里走特别困难,这次扎扎实实地撞在了陈妙芝屁股上。
“我去,怎么又来了个急刹车,好在我反应快,要不然你屁股早开花了。”络腮胡后退一步,用衣袖擦着脸,仿佛脸上粘上了陈妙芝屁股上的脏东西。
“我确信,落儿真的在叫我,我这只耳朵听到了,这只耳朵也听到了。”陈妙芝指着自己的双眼,坚定地说。
络腮胡满脸狐疑地盯着陈妙芝,也跟着竖起耳朵听,但是除了嗡嗡乱飞的蚊虫外,什么都没有听到。
“等离开了这里,我给你找个神婆好好驱驱鬼,干我们这行的,天天在水上混日子,很相信这些东西。”
络腮胡始终认为陈妙芝是中邪了,自作主张要给他找一个神婆驱鬼,说完便推着陈妙芝,催他快快赶路。
“陈大夫……”
陈妙芝这一下听得更清楚了,而且连络腮胡也听见了,两人同时停下脚步,循着声音望去。
“陈大夫……”
就在两人的右前方,落儿从芦苇叶中钻了出来,笑着看着陈妙芝。
陈妙芝惊喜过后,却又不敢上前,愣愣地问道:“落儿兄弟,你是人,是鬼?”
落儿被问得莫名其妙,回答道:“我当然是人了,变成了鬼,你还能在这儿碰上我?”
络腮胡倒是胆子大,给陈妙芝壮胆道:“放心吧,应该是人,如果是鬼,大白天的不敢出来,就算是我,还有我在,别怕!”
“就你?”陈妙芝上下打量着络腮胡,满是鄙夷和不屑。
“不相信?你去水上打听打听,凡是在水上混的,谁不知道我络腮胡的威名,诨号鬼见愁,水里的淹死鬼见了我都绕着走。”络腮胡不甘示弱。
“鱼母呢?”陈妙芝搬出黄国水泽中最恐怖的怪物出来。
“还从来没碰上过,故意也是见我害怕,绕着走了。”络腮胡满脸神气。
两人拌嘴之时,落儿已分开芦苇,一步步踩着泥浆走了过来。
“落儿兄弟,你真没死?让我好好看看!”陈妙芝中断了和络腮胡的拌嘴,一把抓住落儿胳膊,仔仔细细摸索起来。
落儿被陈妙芝捏得直痒痒,笑道:“快停,停,住手,捏得我痒死了。”
陈妙芝情绪激动,不住地说:“我还以为你死定了……那千年河蚌精怎么就没把你吃了?让我看看,有没有少掉一块肉……”
落儿被陈妙芝捏得浑身痒,后退几步,保持了距离,这样才感觉好受了些。
“一句话说不清,反正千年河蚌没把我吃了,而且,还让我拿到了……”落儿并不认识络腮胡,见陈妙芝跟一个陌生面孔待在一起,便打住了,改口道,“这位是?”
陈妙芝赶忙介绍道:“放心,自己人,这位是拖船老板,外号鬼见愁络腮胡,大家都叫他络腮胡,当初是他用拖网捞到了千年河蚌。”
“这么说来,这位络腮胡大哥还是小弟的救命恩人,多谢大哥搭救!”落儿说着,向络腮胡鞠了一躬。
面对落儿的感谢,络腮胡竟然有点局促,涨红着脸,一个劲地搓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落儿问陈妙芝道:“我望见叽里咕噜带着稚子团杀了上来,怎么你们跟他们分开了?”
陈妙芝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就将如何让沈文渊依靠人力和火器反败为胜的经过,简要说了一遍。
落儿听了,联想到自己身上的遭遇——曾经以为有了星河万里,就能独步天下,没想到在黑管火炮面前,仍不过是一具肉体凡胎。
深有感触道:“这些火炮火铳的威力,并不亚于远古神功……看来今后能对付龙紫微的,得靠黄国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陈妙芝也对在这里遇上落儿很是好奇。
落儿便将自己如何脱险,如何又跑到芦苇地里的经过,简要讲了一遍,并拉住陈妙芝道:“少良就在前面刚才我藏身的地方,我们等一会儿再过去,让他单独跟他父亲待一会儿。”
得知堂堂太尉陈抟竟然就这么死了,陈妙芝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凄凉。落儿则拉住陈妙芝,追问他颜瀚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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