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者世纪

    
    四  傻子/p
    那一晚，很多人都喝多了。我更是酩酊大醉。依稀记得,许多小伙子豪气漫天、很有组织的轮流和我干杯。醉眼朦胧中,是眼前不断变换着的脸孔和震破耳膜冲向屋顶的叫好声。/p
    “来,再干了这杯,你就生是红星农场的人,死是红星农场的鬼了。”这是那晚我唯一记住的一句话。/p
    而韩东说：我整个晚上都嚷嚷着要找若雨算账。/p
    第二天，我醒的时候，发现我在卫生间的门口睡了一晚上。/p
    可恶的韩东。/p
    不过,我能清楚地记得,让我倒下的那杯酒,是和若雨喝的。/p
    昨晚喝酒的那个大厅里依然有着很浓的酒味。我刚想转身离开，就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响了起来。/p
    那一晚，很多人都喝多了。我更是酩酊大醉。依稀记得,许多小伙子豪气漫天、很有组织的轮流和我干杯。醉眼朦胧中,是眼前不断变换着的脸孔和震破耳膜冲向屋顶的叫好声。/p
    “来,再干了这杯,你就生是红星农场的人,死是红星农场的鬼了。”这是那晚我唯一记住的一句话。/p
    而韩东说：我整个晚上都嚷嚷着要找若雨算账。/p
    第二天，我醒的时候，发现我在卫生间的门口睡了一晚上。/p
    可恶的韩东。/p
    不过,我能清楚地记得,让我倒下的那杯酒,是和若雨喝的。/p
    昨晚喝酒的那个大厅里依然有着很浓的酒味。我刚想转身离开，就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响了起来。/p
    “进来。”/p
    我犹豫了一下，就晃晃悠悠的走了进去。韩东坐在一张餐桌旁在喝粥。那个叫若雨的女孩站在他旁边伺候着。说伺候，是因为每当韩东把碗里的粥倒进嘴里后，若雨就会快速地又把碗给填满。/p
    六碗了。韩东艰难的说道。若雨不说话，手里拎着大饭勺，站在粥桶旁，怒气冲冲的盯着他。我刚要说话，若雨就用饭勺敲了敲粥桶。/p
    “如果不是乔老爹，他就在海里淹死了。你还真是挺雷人的啊！”若雨又将一大勺粥舀进韩东的碗里。/p
    韩东快哭了。我又想吐了。若雨生气的样子倒是挺生动的,含羞带怒的。/p
    “你也行啊,看不出挺能喝的嘛。26杯,冠军啊。”她又盯着我连讽带刺地说道。/p
    我有想打人的冲动。/p
    这是我来到农场的第二天。韩东好不容易才摆脱若雨，和我来到街上，他向东边望了望，然后就捂着肚子，步履艰难地向中央广场走去。广场旗杆的底座上，赫然躺着一个人。他的脸很苍白，衣服很整齐却沾满了土。韩东蹲下身子，又很快将上身抬了起来，这样子看来也不太舒服。他又将屁股撅了起来。这样，他就能看清楚那个躺着的人的脸了。想起卫生间的门口,我就想往这只宽大的屁股上踹一脚。/p
    “傻子，我可是头一次看到你的脸这么干净。”韩东对着那人说道。/p
    那人朝韩东翻了翻白眼，就将头扭向另一边。那人好像刚理过发，露出清晰的发际线。/p
    “我高兴和你喝酒，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去跳海啊？”韩东对着那人的后脑勺说。/p
    我捂着嘴，努力使自己别笑出声。顺着那人扭头的方向，我看到水泥地面上划了很多线条。我很好奇地向周围看了看，发现即使在我的脚下，也画满了花纹。花纹有深有浅，有的清晰有的模糊。可以看出，它们是日积月累起来的。杂乱的线条几乎布满了整个广场。看来,画这些线的人挺清闲的。/p
    韩东还在教训那个被他称作“傻子”的人。我就走到韩东的对面去，想看看那人是什么表情。奇怪的是，他根本无视我们的存在，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一副十分专注的样子。我便蹲下身子，扭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我看到的图案好像是一群鸟。/p
    大约那个人对韩东的话没反应，韩东便叫我一起离开。我刚站起身就看到方场长过来了。方场长真的踹了韩东的屁股一脚。韩东没留神，几乎差点趴在地上。待他看清是方场长后又愧疚地叫了声“方场长”。/p
    方场长摇了摇头，说：“辛亏他没事，不然------”/p
    “我以后不敢了。”韩东小声说着。“我就是想和他说说心事，谁知道就喝多了。”韩东又小声辩解着。/p
    “你那点心事还用说了？全农场谁不知道啊？对啊，是有一个不知道的。”方场长看了看我。/p
    “平时我见你和若雨都经常和他说话，我喝多了，就也想------”韩东的声音越来越低。/p
    “唉，看来规定就是规定，什么时候也不能例外。”方场长顿了顿，又接着说：“你去山上吧。山里凉快，你脑子能清醒点。”/p
    “是。”韩东老老实实的回答道。/p
    方场长不再理我们，而是蹲在了那个躺着的人身边。他摸了摸他的额头，可能是觉得那人没有发烧，便放心地舒了口气。然后就站起来，端详起地上的画来。/p
    “看，傻子的知音。整个农场就他和若雨欣赏他。”韩东很小声的说。/p
    “他不像傻子啊。他画的好像是鸟，一大群鸟。”我也小声说道。/p
    “你们在说什么？”我们显然离方场长还不够远。/p
    我和韩东都不再吭声。方场长却不打算放过我们，他挥手叫我们过去。/p
    “你说什么？大声点。”他朝我说着。/p
    /p
    “他不像傻子。他画了一群鸟。”/p
    韩东踢了我一下。/p
    方场长看着韩东，指了指广场的外面。韩东垂头丧气的走到广场边站着。/p
    “你过来，给我看看那一群鸟。”方场长对我喊道。/p
    我蹲下来，用手指着目光所及之处。方场长也蹲在我的旁边，满脸疑惑的表情。看了一会，他摇摇头，很失望的样子。/p
    “就在那里啊。你看，它们成群结队的样子。咦，怎么不是一种鸟啊？”/p
    “怎么？你是说，它们不是一种鸟？”方场长似乎有点兴奋了。/p
    “是啊，不一样。”/p
    “怎么不一样？”/p
    “它们的翅膀不一样。”/p
    方场长又对着地上的图案仔细地看着。好一会，他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山峰，目光深邃而幽远。/p
    “赵宇，我什么也没看出来。你给我说说，说说它们。”/p
    “不会吧？它们很明显啊。你看这里、这里，还有那里。只是它们是联成一片，有大有小罢了。”我在广场上指指点点着。/p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这些线条粗细不均，看似杂乱却没有多余的。这也倒是还说得过去，但更诡异的是，从线条的新旧痕迹来看，它们似乎不是一天画的。而那些新新旧旧的线条却完美的组合在一起。这应该是精心设计的。/p
    我对方场长说了我的发现，方场长的眼里闪过了一丝亮光，但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即使我离他不过两三步的距离，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因为，太阳已经升起来了。/p
    “赵宇，我给你安排个临时工作。”方场长又招手让韩东过来。“你协助赵宇，把广场上的鸟临摹出来。”/p
    “这样，是不是就不用上山了？”韩东一脸媚笑。/p
    “明天去。”方场长说完就走了。/p
    “这么多鸟，什么时候画完啊？”我望着广场那一大片图案呆了。/p
    “只有今天一天时间。”韩东说。/p
    “他给我规定时间了吗？”/p
    “你没听到明天上山吗？”/p
    “那是让你上山。”/p
    “小子，你明不明白？从你进红星农场的大门开始，你就必须跟着我，我去那你必须去那。我是你师父。传帮带，懂不懂？”/p
    “不懂。”/p
    “不懂是不是？那我就告诉你，传，就是告诉你农场的规矩；帮，就是我的事你必须帮我做；带，就简单了，我没带的东西，你必须带着。比如，你去找若雨，领块板子。”/p
    “板子？什么板子？”/p
    “平板电脑。不然，你想画在自己脸上吗？”/p
    我哼了一声，心里说：“我倒想画在你的脸上，只是你的脸不够大。”/p
    “我怎么觉得傻子和你小子就是我的克星。”韩东蹲在傻子的跟前，看着傻子说。/p
    “他不是傻子。”说这话的人是若雨。/p
    “你什么时候来的？”韩东看见若雨就兴奋。/p
    “方场长让我去接乔老爹。顺便告诉你们，最迟明天早晨就要上山。那里不能长时间没人。”/p
    “为什么要接乔老爹？你把他接回来，我们上山找谁啊？”/p
    “乔老爹病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在那里老老实实地呆着。”若雨叹了口气，又说道：“你什么时候能让人省心啊？”/p
    “我已经够让人省心了，肚子难受都没有找你看病。”韩东表情夸张的说道。/p
    若雨盯了他一眼，一副嫌弃的表情。/p
    韩东似乎没有看到她的脸色，向前凑了两步问道：“乔老爹病的厉害吗？”/p
    “有些咳嗽。被海水呛着了。你们快点做事，最好早点上山。”/p
    “好，我们尽快。你带设备了吗？”韩东有些内疚，想通过积极工作来弥补。/p
    “车上有一套装备箱，你可以先拿来用。”若雨指了指广场外停着的一辆车。/p
    “小子，你没听到吗？赶紧去拿。”韩东朝我喊道。/p
    “你自己没手吗？干嘛使唤别人？”若雨嚷道。/p
    我看了她一眼，向那辆吸引了我眼球的车走去。/p
    “你看，他是自愿的。”韩东在我身后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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