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者世纪

    
    七  进山/p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俩，彻底懵了。/p
    刘哥走到我面前,把牛奶递给我,说:“把这个喝了,对胃好。”/p
    我的脸又红了。/p
    上山的路要经过一条河。河面只有四五米宽的样子。河上用圆木搭了一座小桥。韩东来到河边，满脸兴奋地跪下，俯身掬起一捧水喝了起来。/p
    “真好喝。”他说完后，又洗了洗脸。/p
    我也蹲下来，想洗洗脸。韩东说：“你要先喝一口，才能洗脸。”/p
    “为什么？农场规矩吗？”我语气里有了嘲讽的意思。/p
    “不是。”说完后，他站起来甩了甩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些水滴落在我脸上。/p
    我反而不知所措了。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捧起河水喝了起来。确实很好喝，因为我渴了。洗脸的时候，我瞥了韩东一眼。发现他那双不大的眼睛，有了些许的笑意。通过这种笑意，我感觉透出了一种信号，那就是他对我有了友好的表示。只是一点点。/p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沉重的背包已经压得我气喘吁吁的了。虽然山里凉风习习，我身上也已经粘的让我无法忍受了。我不知还有多远，就停下脚步，想放下背包休息。韩东转过头，示意我不要停下。我不解的问他为什么，他指了指山路拐弯的地方。那里，露出了房屋的一角。/p
    拐过弯去，是一个很大的平台。平台上有几间很古老、却修理的很整齐的房屋。/p
    “到了，去开门。”韩东说。/p
    我来到门前，握住那只亚光把手，轻轻一推，门开了，就像没有锁一样。我好奇心上来了，就又把门拉回来，松开右手，换左手去推，门丝毫不动。/p
    “好玩吗？玩够了吗？”韩东已将背包从肩上卸下来，准备进屋了。/p
    我重新打开门。屋里不像一个老人的住宅。客厅里是很时尚的装饰，墙上挂着一面宽大的电视屏幕，甚至还有一只石头砌成的壁炉。/p
    “这里不错啊！”我感叹道。/p
    韩东没理会我的大惊小跳，嘱咐我把带来的东西收拾好。然后从墙上摘下一张弓，又取了一支箭。说：“我叫黑子回来。”/p
    黑子是乔老爹养的狗。乔老爹下山后，不放心山那边，就让黑子呆在那。刚上山时，若雨和韩东通了一次话，嘱咐他一定照顾好黑子。/p
    “你要干什么？难道想射死它？”我很奇怪他的举动。/p
    韩东没理我，出门站在平台上，握弓搭箭，跨步举弓，双臂一拉，一只满弓箭就直指苍穹。只见他稍一定神后，接着就松开了扣弦的右手，一只响箭嗖的一声，就飞向天空。一会儿，只听天空中传来啪的一声脆响。/p
    我简直看呆了。这整个是一射雕英雄啊。我看的目瞪口呆，见他走过来，我双手抱拳，江湖气十足地说：“失敬失敬，敢情阁下就是郭靖郭大侠啊。”/p
    他没说话，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将弓放在我手上，说放回去。就自顾自翻起自己的背包来。/p
    我掂了掂那张弓，沉甸甸的有武器的感觉。/p
    大约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一直都没说话，各自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还把晚上睡觉的地方整理好了。正当我们觉得无事可做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一声狗叫。韩东高兴地喊了一声“黑子”，就跑出去了。/p
    我循声也跟了出去。屋前的空地上，一条狗和一个人滚在了一起。/p
    等他们停止了打闹后，我才看清黑子的模样—极像一条狼。/p
    黑子看见我，低声吠着。韩东把我叫过去，让我伸手叫黑子闻一闻。我迟疑着把手伸了出去，黑子嗅了嗅，果然不再吠了。/p
    我伸的是右手。/p
    “它已经熟悉你的味了，以后就把你当自己人了。不过,你对它伸哪只手都一样。”韩东说。/p
    “习惯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p
    韩东进屋拿出背包来。一会儿，他就摊开一块油布，摆上了刘哥给的大饼，还有一些鸡蛋牛肉之类的。我见状说等我一会就又进屋拿出了自己的背包。我掏出两根火腿肠。这是我在昨天的旅途中节省下的。我又掏出了一个大玻璃瓶，里面装的满满的酸奶。这是离开山下木屋的时候，刘哥硬塞在我背包里的。看着雪白醇香的酸奶倒进我们三个面前的瓷碗，韩东和黑子都高兴地叫了起来。/p
    我们三个狠狠地吃了一顿。人和狗都撑得滚瓜肚圆的。到最后，黑子主动将脑袋搁在我大腿上眯起了眼。/p
    “它已经把你当朋友了。”韩东说。/p
    “你呢？你把我当朋友吗？”我笑嘻嘻地说。/p
    “你是我徒弟------”/p
    声音渐渐弱了。他伸伸腰，向后躺去。我摩挲着黑子的后背，感受着夜幕的降临。/p
    过了些许时候，韩东却突然跳了起来。嘴里喊着“坏了坏了，耽误事了”。/p
    他心急火燎的跑进屋子。我和黑子都傻怔怔的看着，不知他犯了什么魔怔。/p
    还没等我进屋看看他怎么了，他已经拿着一块板子出来了。/p
    “你们都笑笑。”他说道。/p
    我和黑子都傻傻的看着他。他冲着屏幕说：“你都看到了吧？我们都很好，你照顾好老爹就行了。不用挂念我------”/p
    我知道那边是若雨，便不再理他。黑子也重新耷拉下头，眯起了眼睛。/p
    天已完全黑透了。四周传来了各式各样的虫鸣和兽语。风吹过树枝，树叶发出刷拉拉的声音。我顺着山坡向上望去，山体黑压压的似乎要压过来。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黑子抬头看看我，两个亮晶晶的眼睛更是让我觉得心里发毛。此时，白天的燥热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山里的清凉和我的孤独。/p
    仅仅两天的时间，我就从一个人满为患的城市，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置身于这座荒凉的大山之中。而且，身边还趴着一条很像狼的狗。/p
    真是神奇的惊人。/p
    韩东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衔在嘴上。然后，把烟盒伸到我眼前，我看了他一眼，猛地一惊。他注意到我惊讶的眼光，便瞪大了那双小眼，似乎在询问我怎么了。我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顺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指了指他。他有点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好意思的笑了。夜色里，那口整齐的白牙很显眼。他双颊和嘴唇边浓密的短须到让他比平日多了几分老练。 我和他就这样抽着烟，仰望着星光璀璨的夜空-------/p
    “抽烟的事------”/p
    “只有我们三个知道。”/p
    “嘿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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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晚，因为白天的疲倦，我们甚至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早早就爬上乔老爹的火炕睡了。/p
    也不知什么时候，黑子的嚎叫声突然响了起来。/p
    韩东从乔老爹的火炕上一跃而起，一边穿鞋，一边嘟囔着，“我就知道那帮混蛋不会让我省心------”/p
    我揉着睡眼，很不解地看着他。/p
    “快起来，来贼了。”他喊道。/p
    我大吃一惊，什么？来贼了！什么贼？/p
    没等我明白过来，韩东已经窜进了客厅。我冷静了一下，先将灯光打开。然后，开始搜寻称手的武器。实在没什么可用的，就顺手抱着枕头冲出卧室。/p
    客厅异常明亮。枝型的吊灯和墙上的大屏幕全开着。小块的监控画面布满了整个大屏。/p
    “红箭红箭，我是麻雀我是麻雀。”韩东手执通话器不知在和哪里联系。/p
    “红箭收到，红箭收到。立即判读画面、立即判读画面。”一个声音从通话器中传出。/p
    我的天，我到底在哪里？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我惊呆了。/p
    “小子，快过来。”韩东喊道。/p
    我把枕头举在胸前，对着他不说话。/p
    “你在做什么？”韩东转过头来。/p
    他并不明白我的意思。/p
    我把枕头扔过去，他轻易就躲过去了。/p
    “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p
    “什么？”/p
    “你手里那个是军用带定位功能的通话器th1980型，一般装备陆军班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又在和谁联系？”/p
    “这东西吗？”韩东扬了扬手里的话筒，有些嘲讽的说道：“对。”/p
    “既然是军用，那它肯定是来源于军队。但我现在什么也不能和你解释。因为，没时间。”他说完后，眼神坚定地看着我。/p
    没等我再次开口，他突然很大声的喊道：“要么你现在滚下山，要么过来，把你在画面上看到的，原原本本地告诉我。”/p
    我既不想现在下山，也不想去看什么画面。/p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p
    屋外，黑子叫的声音更急了。/p
    又过了一会，韩东似乎着急了。他从通话器旁拿起板子扔了过来。/p
    “方头，你都听到了，你对他说吧。”/p
    我接住板子，看到方场长的画面出现在屏幕上。他很平静，脸上看不出其它表情。/p
    “赵宇，按韩东说的做。”语气威严而凌厉。/p
    我看着屏幕上方场长的脸，犹豫了一下后，便快步走向大屏幕。方场长的眼神让我感觉不妙。/p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韩东指着屏幕上的几个监控画面。/p
    我仔细地看着，画面质量很好，肯定是使用的红外热感监视器。我依次看过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p
    我对着韩东摊开手，耸了耸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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