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者世纪

    
    十一 黑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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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东又和方场长通了一次话。我很疲倦，靠着黑子在打盹。可我不敢睡。因为，韩东说那帮吃马肉的人就在洞口的附近。/p
    黑子今天晚上显得很异常。它不时地站起来，想去洞外边。我紧紧地扯着它脖子上的项圈，不让它出去。其实，有它在身边，我就有安全感。韩东看到后，说话的语气就有了嘲讽的意思。/p
    “我说，你拽着它累不累啊？你打算整晚抱着它吗？”韩东屈膝坐在离洞口很近的地方，扭头对我说道。/p
    如果可以，我还真打算抱着它睡觉。我心里说。/p
    韩东看看表，又向洞外看了看，然后望了望又大又圆的月亮，显出有点焦急的样子。/p
    突然，黑子猛的一窜，差点跑了。与此同时，山顶上传来一声拉长音的嚎叫-------/p
    顿时，我浑身感到毛骨悚然。这声音我太熟悉了。/p
    “来了。”韩东喊道。/p
    话音刚落，韩东就敏捷的蹿了过来，拍拍黑子的脖颈，说：“去吧。”/p
    黑子猛的向外冲去。这次，我根本就拽不住它。不一会，此起彼伏的嚎叫声就传来了-------/p
    还没等我从惊异中缓过神来，只听韩东在我身旁“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我吓得差点没瘫坐在地上。/p
    “兔崽子们，还跟我斗，找难受呢。”韩东说。/p
    过了一会，我小声地问道：“黑子去哪了？”/p
    “找它爹去了。”韩东说道。/p
    火光已经弱了，不知道韩东能不能看清我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p
    枪声，是枪声很清晰地传来过来。我下意识地趴在了洞口处。韩东很蔑视的看着我，说：“就这胆啊。”/p
    话音刚落，就听在我们头顶的方向传来啪的一声。韩东猛的俯下身来，有些不安地说：“不会是真朝这里来了吧？”/p
    “谁？谁来了？”我慌张的问道。/p
    “那帮小蟊贼。”韩东说道。/p
    “他们为什么来这里？”/p
    “被狼撵的。”/p
    我简直要昏过去了。/p
    韩东这个神神叨叨的家伙跑进洞里，又拿着弓箭跑了过来。我看到他用箭搭弦的时候，手有些抖。这个混蛋也有害怕的时候。/p
    此时，我却镇静了。我仔细观察洞外的情况，发现明亮的月光对我们很有利。守住这个洞口不难。但是，要有合适的武器。韩东的弓箭不错，只是不知他射人还有没有那样的神韵。我可以拿根粗一点的木柴。当然，如果---------我突然想起了放在背包里的神器，那只电喇叭。/p
    还没等我将电喇叭拿出来，韩东就喊道：“还真朝这边来了。”/p
    我拿了喇叭急急跑过去。洞外，明亮的月光下，六七个人向这边跑来。只见他们一边跑一边回头放枪。而他们的身后，赫然跟着一群狼。/p
    有大麻烦了。/p
    “咱们帮哪一边？”我喊道。/p
    “先帮自己吧。”韩东的语气出奇地镇静。说完后，他竟向洞口外走去。/p
    我惊奇地看着他，却不敢走出去。/p
    出来。他低声吼道。/p
    “他们会开枪。”/p
    “我保证你不会被那些鸟枪打死。出来。”/p
    我战战兢兢地走了出去。那帮人和那群狼都离我们很近了。我甚至能看清那些人的模样。/p
    “电筒。”韩东低声说。/p
    我愣了一下，随后就明白过来，赶紧将放在口袋里的电筒掏了出来。/p
    “听我命令，一起照向他们。”韩东说。/p
    “会朝我们开枪的。”/p
    “听命令，照。”/p
    我硬着头皮将电筒朝那帮人照去。打开开关的那一刹那，我确定韩东没有骗我。没有人能在这样的强光下睁开眼睛。不但那帮蟊贼捂住眼睛停在了原地，就是那群狼也停住了脚步。/p
    此刻，天地之间一片寂静。我甚至能听到韩东的心跳声。这心跳声让我有不详的预感。/p
    “怎么办？”果不其然，他的声音带有颤音。/p
    我转头看了看他，搞不清楚他到底怎么想的。程咬金还有三板斧呢，你韩东就只有这一招啊？/p
    情急之下，我突然脱口而出“举起手来，缴枪不杀。”/p
    韩东看着我，从没见他眼睛瞪得这么大。/p
    那帮家伙绝不是听话的老实人。有几个已经似乎回过味来了，在悄悄地向暗影里运动。/p
    韩东也看到了，眼神很着急的样子。如果，他们的眼睛恢复常态，下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向我们开枪。/p
    时间紧迫，我来不及多想。看着那个电喇叭，我灵机一动，打开了开关。/p
    砰砰砰------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p
    那帮家伙突然全都趴在了地上。狼群也向后猛地退去。/p
    “把枪扔过来。”韩东喊道。/p
    几杆枪稀稀拉拉地扔了过来。韩东低声对我说：“去捡枪。”/p
    “我怕狼。”那一片幽灵般的狼眼更让我害怕。/p
    “你傻啊？你看那是谁？”韩东晃了晃电筒。我看到在那帮蟊贼和狼群之间，挺立着一个威武雄壮的身影。/p
    我乐了。那是黑子。/p
    共有三支枪。/p
    韩东对着那几个现在正蹲在地上、一脸恶相的蟊贼很是下了一番说教功夫。让我奇怪的是，韩东并没有追究他们设木签阵要扎死我们的事。甚至提都没提。听韩东的语气，好像这样的说教不是第一次。韩东大有一种又把他们的阴谋挫败的成就感。而让我更感兴趣的，还是那三支枪。/p
    它们并不是韩东说的鸟枪。而是制式枪。虽然它们都被截短了,但黝黑的枪身和一样的构造,都说明它们来自正规的军工厂。我又仔细地研究了一番,发现它们无论是外表还是击发装置，都很细致耐用。震撼之余，我急急打开枪膛，里面没有子弹。三支枪都是如此。我想了好一会，也没有认出这种枪的型号或者是背景。但我可以确定，它们是正儿八经的武器。只是，它们的服役年限过于长久了。/p
    韩东命令他们将身上所有东西都掏出来。他们很不情愿地照做了。乱七八糟的一小堆东西。就是没有我想要找的子弹。韩东很凶恶的问他们子弹放哪了，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打光了。韩东不相信，很凶的眼神盯着他们。他们低下头，手放在后脑勺上，一声不吭。/p
    韩东也不再问他们，就这么看押着他们。也不知在等什么。我坐在那几支枪旁，饶有兴趣的端详着那群狼。它们中已经有几只不耐烦了，来回跑动的间歇，还伸长脖子仰天嚎叫几声。黑子坐在地上，前腿站立着，警惕地看着那帮蟊贼。我发现它似乎是有意的将人和狼隔开。而对于狼群的小小骚动，它连回头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看来，它更明白，此时对于我们来说，人比狼更可怕。/p
    月朗星稀的夜晚，黑夜好像特别短。东边的海平面已经露出了微微的亮光。/p
    几只狼走了过来，我紧张地站了起来。韩东摆手示意我没事。我将信将疑，眼睁睁地看着那几只狼走到黑子身边。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它们竟然在用嘴相互拱对方，还轻轻撕咬着对方的脖颈。间或着，发出狺狺的叫声-------/p
    它们这是在告别啊！我惊叹万分。/p
    韩东让我把食物全拿出来。我将所有的食物都向狼群扔去。它们瞬间就撕抢一空。不一会，它们就消失在树林里。/p
    望着它们消失的背影，我觉得，相比人类，它们才是自然的主人。/p
    韩东待狼群消失后，就命令那群人离开。/p
    “别以为你们把船藏起来，我就不知道你们怎么来的了。”他轻蔑地说。/p
    “把你们留到现在，别以为我稀罕你们，我是怕狼把你们吃了。”他又说道。/p
    那些人没说话，起身准备离开，韩东让他们把自己的东西带走。当然，那几支枪除外。/p
    看着他们向山下走去，我问韩东就这么让他们走了？/p
    “你还想砍下他们一只手？”/p
    “他们非法持枪。”/p
    “你以为就凭咱们两个，能把他们带到哪去？”/p
    是啊，没有狼威胁他们，他们断断是不能束手就擒的。/p
    “你放心，有人找他们算账。”韩东说。/p
    “可持枪是-----”/p
    “枪不是已经被咱们缴获了吗？不过，子弹------”韩东一边说话，一边扫视刚才那帮人趴过的地方。/p
    黑子也在地上嗅着。/p
    黑子的前爪在潮湿的草地上刨了几下，一颗黄橙橙的子弹露出来了。韩东捡起那颗子弹，用手搓了搓。搓去泥土的子弹显出金属特有的光泽—冷冰冰的寒光。/p
    “这东西能把野猪打死。”韩东说。/p
    我接过子弹仔细端详着。/p
    黑子又找到两颗子弹。看来，他们把枪扔出后，把子弹偷偷掩埋了。/p
    韩东去洞里把那只烤野兔拿出来了。天知道他把它藏哪里了。他撕下很大一块，送到黑子的嘴边说：犒劳你的。这次，你功劳最大了。/p
    我盯着那只野兔，咽了口唾沫，说：“饭都喂狼了，能-----”/p
    没等我说完，韩东就说：“这是黑子的饭，你难道想和它抢饭吃吗？”/p
    说完后，他自顾自地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野兔肉。/p
    “我从不跟狗抢食吃。”我说道。/p
    韩东恶恨恨地把一块兔肉扔向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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