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离开尸庄时,下属已经将案件全部内容传抄一份,交付唐幻接下。
“那么我们先回去,感谢敌公的协力。”
“不用不用,大家都为保护这个国家出一分力,无分彼此。”
二人先将文件携回界限部府衙内,正好魏安审问两名男子之后有结果,一同向原河汇报。
袭击柜台小子,意图抢信的二人是赤眼的杀手,他们只知道要跟踪燕衡,发现他在书店写字留信,疑心有可疑,才出手抢信。
唐理则奇问:“鸣呀,那么厉害的杀手竟然会被无名小子打倒,那孩子是甚么人?”
原河睁眼回答:“没甚么,就只是很普通的书店伙计。”
唐幻同样问:“我未听过世界上有书店伙计可以轻松打倒职业级杀手耶。”
如果被抓住的二人是普通人还可以理解,但是专业的杀手怎么可能会被普通人打倒?
原河似乎在思考某些事,最后道:“你们去问他,我不便回答。”
“现在先集中解决风月宝楼的案件吧。”
魏安训话道,唐氏父子只好暂且抛下悬念,专心讨论案情。
据魏安表示,两名杀手都是前线小卒,并无法提供太多情报。他只能从其嘴巴中挖出,他们一直待在风月宝楼外四年,就为等燕衡出来时杀死他。至于楼内情报,轮不到他们接收。
“看样子,赤眼另外有人接收楼内情报。估计风月宝楼内,赤眼已经安插卧底。”
“不过乍听上去,好像与两宗凶杀案无关。”唐幻简略叙述官府的调查,魏安翻阅后道:“死者是两位伎女,手法亦不与赤眼的杀手截然不同,他们决不会徒手杀人,而且让死者死相如此高调夸张。”
唐理则问:“会不会是两宗完全不同,却并行发生的事件?”
原河点头:“无法排除这个可能。”
杀死伎女归杀死伎女,追杀燕衡归追杀燕衡,两者完全无关,只因为在巧合的时间,巧合的地点上演,才让他们混淆。
“说起来,昨天向晚时街上有发生杀人案。”唐理则将官府处打听来的情报说出来:“地点很接近风月宝楼,会不会与事件有关?”
原河向唐氏父子道:“你们再去洛邑城府衙处,问问这件事的情报。魏安,你先去张太史府上取证,随后……如果可以的,请前往冥府走一趟,找两位死者问话,好吗?”
唐幻此时才醒起,魏安是黑白无常。只要找到死者问话,不就即时知道真相吗?
甚么?推理时不能使用超自然力量?不准剧透?去你妈的,现在是工作,争分夺秒救人,哪有时间循规蹈矩慢慢调查,等所有人死光死净再出来指着惟一没死的犯人说“你就是犯人”吗?别闹了!
所以唐氏父子务实地点头,既然有简单的方法,当然走捷径是也。
倒是魏安脸有难色:“这个……我尽力而为。”
“有甚么难处?”唐幻察觉到魏安有点抗拒,本人摇头道:“没事。”
原河道:“有些问题,逃避是解决不了。如果可以的话,趁此良机解决它吧。”
“是,我知道了。”
唐幻听出魏安似乎有私人理由,对回去冥府有抗拒之心。不过本人不提,他亦无意再问。
三人接受新指示,再次分开行动。见到唐氏父子又再回来,敌瑕感到相当意外。
“近风月宝楼街道上的杀人事件?啊啊啊,确有此事。”敌瑕颇为头痛:“虽然那些江湖中人一言不合打架乃家常便饭,但打到死人倒是少之又少。虽然我们接报后,第一时间派士兵赶赴现场,却只能见到两名死者。”
他再带二人去尸庄,打开另外一对棺椁:“据附近目击者表示,打斗的有四人。究竟他们的身份为何,我们仍未有头绪。”
“四人打斗,死去二人……”唐理则用头发卷起两具尸体,全身仔细摸个清楚。旁边的仵作道:“一位是咽喉中刀,断气即死;一位是脖子上砍一下,身首分离即死。除此以外,身上再无新的伤痕。”
“确实,全身很多旧伤,但新近致死的就是脖子上的攻击,完全是一击毙命。”唐理则摸索好后,将尸体摆回棺椁中:“不过要说与风月宝楼那边有没有关系,倒是难以证明。”
两名死者无法辨明身份,亦无家属认领。按正常程序,这类江湖纷争,无原告又无人认领,官府就不会处理,三个月后随便找处墓地下葬。
唐幻道:“也许又是巧合吧,燕衡外号叫‘刺杀枪’,究竟会不会用刀剑,尚是疑问。”
线索不足,二人未能判断。既然事发地点接近风月宝楼,同样不能否定存在某些关系。保守起见,照旧询问敌瑕索取案情文件,先回去界限部府衙,向原河报告情况。
原河亦未敢过度臆测,武断判案。长年办事的经验,深知一旦先入为主,产生成见甚至偏见,反倒远离真相。
“果然还是要去风月宝楼实地调查。”
“我早就做足准备了!”
一听到原河说此番话,唐理则迅即兴高彩烈。唐幻无奈摇头,不过他知道父亲的个性。说归说,其实没本事做。不然在这半年内,老早就跑去风月宝楼愉快一番了。
原河只料唐理则是幼女身大叔心,倒也没有为意。二人返回地面的书店铺面,迈出门口时,唐幻不经意地打量柜台的小伙子。
眉心一皱,感觉有些话想问,却又记不起来。
“甚么事?”
“不……没甚么。”
唐幻只是有点在意,心想多半不是甚么重要的事,于是跟着父亲一并离开。
柜台的小伙子毫无动静,彷佛根本没有在意过唐幻的一举一动,就只是站在那儿,甚么都没有做,静静目送唐氏父子远去。
风月宝楼算是洛邑城一大地标,三层高,田字型,屹立于洛邑城西。父子远远望去,见正门闭上,往来途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二人靠近时,见正门贴上一则通告,言本楼一时休息,择日重张。
虽然没有说明理由,不过围观的群众霎时交头接耳,说长话短,同样是指因为在短时间内死去两名伎女,不得不先找出凶手。不过大家更喜欢不实的是非,说伎院流年不利,要驱魔避邪。总之你一言我一语,各自各精彩。更有人哭诉今晚没有美女陪睡,简直是世界末日,生不如死。
唐理则觉得听外人说三道四根本没有用,正准备拉唐幻离开时,不料竟然有人拦住她们的去路。
“嘻嘻,两位美姑娘,有兴趣陪老夫喝喝酒,聊聊天吗?”
一脸猥亵的表情,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唐幻脸色一黑:“让开。”
“哎呀,好恶,不过我喜欢!”
“今晚风月宝楼没有营业,正愁没处去。正好巧遇姊妹花,不若陪哥哥玩一玩。”
“甚么?这处有美人儿?我我我!我想要!”
一传十十传百,唐氏父子未尝解开误会,就引来更多男人包围。
此处本来就是烟花之地,洛邑的黄业赌业都聚集在一起,凡来此处的男人皆有“那方面”的需求。唐氏父子心态上依然是男人,不拘小节,更一无所觉地走近风月宝楼。待此时才发现自己如同进入狼群的小羊,是所有嫖客最关注的目标,顿时大受滋扰。
唐理则不似唐幻个性如此堀强,即时仰头陪笑:“诶?叔叔想陪我聊天吗?”
“对唷,叔叔有好好味的棒棒糖呢,想不想吃?”
“一个时辰五十两。”
唐理则居然认真地报价,群众一时哗然。
“好贵!”
“不贵不贵,你们在外面,哪儿找到像本人如此高质素的女孩子?”
有人吞一吞口水:“确实就算找遍全洛邑,都是已过保质期的中古货,但如果是像你这么幼小的女孩子……咕嘿嘿嘿……”
“我对幼小平板的女孩没兴趣,识食一定食**。”
突然有人抓住唐幻的右手:“小妹妹,你一个时辰收多少钱?”
唐幻尚未挣脱他,耳边又有另一人问:“两人一起上,有没有折扣?”
“我是男人!别缠上来!”唐幻一甩手,就将抓住他的男人松开。对方一愣,很快就转为露出更慈爱的笑容:“男的更好,不会怀孕。”
“有大丁丁的女孩子更棒,好想见识见识。”
“我都要观摩学习!”
唐幻坚持自己是男人,不仅没有劝退效果,反而火上加油。
“疯子!这处的人都是疯子吗?”
“嗯,好色的男人,脑袋多数不正常。”
“老爸,你是从何处得出这结论!”
“先别管那么多,人数太多,我都吃不消。”
就算唐理则会妖术,可以诱导他人思考,同一时间最大捕捉的对象亦只有十人左右。面对四面八方的嫖客色鬼,无异以卵击石,徒劳无功。
“爸爸,抓稳了!”
唐幻左手抱起父亲,右手变出赤剑,一口气强行竖直插入地面。众人一见对方亮出兵器,不禁错愕退开。赤剑剑身暴长,将唐幻及唐理则推上高空。凡人何曾见过如此奇术,正称奇之际,唐幻以杠杆原理的方式,以地面剑尖为支点,剑柄前倾划出一个圆周。唐幻紧握剑柄,同时送二人至风月宝楼楼顶上。
赤剑迅速收回手心,成功摆脱地面一堆好色男人。唐幻如今回想,不禁汗毛直竖,感到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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