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休想得逞!”秦虞裳还未发话,范修缘与李淑眉已经飞身上来。
但范修缘的身体还未扎入土中,周围土壤悍然硬接,任凭他全力挣扎也无济于事。至于李淑眉,她笛子才架在嘴上,她的身周忽然焕发出惊人的寒意,冰丝自笛芯攀爬,毫秒之后,将她连同笛子带人冻结在原地。
“三弟,且管去救下小姐,这妖妇和她的一干手下,先有我二人挡住!”
说着,林一、林二对视一眼,不再看下周围被他们控制住的毒心堂众,双手悍然对接在一起,庞大的水属性气息与土属性瞬间融汇。
“两种不同属性的力量交汇,形成更为可怕的力量!”
“这一式,往日只在我三人的想象之中,但现在,是时候让你这妖妇尝鲜了!”
“我们管它叫做八百里流沙河,印着远古传说,还请秦堂主渡劫!”
言罢,一丝沙水混杂的土色涌泉从地上迸溅而出,化作一只首尾难见的巨龙,朝着秦虞裳盘卷而去。
“有点意思!”秦虞裳瞧出了几分眉目,这只巨龙看似只是两种属性的力量汇聚,但其内隐有天道之力作为运转的桥梁,八百里流沙河有些夸张了,可普通天阶强者陷进去,想要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恐怕非得在流水砂石里,生生将那二人灌注其中的天道之力消磨完,才能得脱樊笼,这种秘法乃是堂堂正正的招式。
“林程鹏本事不大,收拢的属下倒是都有几把刷子!”
“这三人刚才结阵引动天道之力,也算天赋难得,现在看来,他们领悟的怕不止一种天道之力!”
秦虞裳身为天阶强者,自身便具有幻和毒两种天道之力,只是通常都被她融汇在一起使用,不得分离。
凭借自身经验,自然能看得出天道之力的区别。
只是,这并没有让她感到丝毫畏惧,只见她冷哼一声,就这么迎着大嘴张合的巨蟒,一步步走了进去。
“大哥,这?”林二有些诧异。
“不好!”
林一却急了,来不及说话,只见他的精神念头飞快涌入那巨蟒之中,似要操纵巨蟒扭转方向。
但来不及了!
秦虞裳的身影被那巨蟒穿过,却丝毫不损,她的身体下一秒出现在林一二人面前,淡淡说道:“知道你们在天阶强者面前,最大的劣势是什么吗?”
“不是天道之力多少的差距,而是精神力量的差距!”
“即使你们看出我连连大战,天道之力消耗得三三两两,便是杀你们几个也要节省力量,故而使出这种消磨力量的手法!”
“可精神力量的差距,就摆明了,你们永远不可能成功的!”
巨蟒一转再转,始终无法笼住秦虞裳的真身,她神情淡漠,递进神速,举手投足间,一道古老苍凉的蔓藤,顺着她的手臂延伸下来。
这才是她的天赋,不是什么植物克星,而是远古蔓藤,赋予她的能力,只有一字幻,海市蜃楼的幻境,在天赋加持下,亦可轻易完成。
林一三人对上她,绝不仅仅是精神力量的差距,更重要的便是这远古蔓藤赋予她的力量,若非实力远超她的人,绝无可能锁定她的真身,自然而然不可能攻击到她。
林一二人见着被人近身攻击,下意识要出手阻击,同时做好撤退的准备,却诡异的,两人同时出掌打在对方身上,随后又同时向着中间撞在一起!
“噗!”对着天阶强者,两人自然不敢留力,印掌在身上便是全力爆发,瞬间便将自家兄弟打得吐血连连。
“大哥,二哥?你们喝多了?!”林三见着这一幕,下意识放下被他救下的林婉婷,摸头纳闷道。
“三弟,别看她……这妖妇有怪!”林一二人吐着血,见自家弟弟又犯浑了,连忙提醒道。
但依旧晚了!
在林三的眼里,他已经被无边的蔓藤笼罩,身不由己地捆成一团,而在其他人眼中,则是这位壮汉,忽然扭捏起来,身体娘里娘气地纠缠在一起。
“三弟!”
“三弟!”
……
即使林一二人竭力叫唤,依旧未能将他们唤醒。
“土崩瓦解……不堪一击!”
“不过,范修缘,李淑眉,你二人也太不济事了!”秦虞裳重新回到刚刚站立的位置,此时范李二人才将将突破束缚,闻言慌忙跪下道:“堂主恕罪!”
“行了,去将那三人拿下,以后带回教中,我自有用处!”
“是!”
秦虞裳呵斥完属下,转头看向姜子欺,在刚才她与林一三人交手时,这位仿佛身处世外,无论是林一等人的力量,还是秦虞裳天阶力量的波及,都无法挤进他身周一米之内!
这也正是秦虞裳对范李二人布满的缘故!
“姜子欺,怎么?你还有事?!”
“或者是你打算改投我毒心堂了?!”秦虞裳的话语带刺,隐约有些想要出手,试探姜子欺的力量。
啪,在姜子欺面前躺尸的唐轩,被殃及池鱼,又一次被甩了出去,好在药神金鼎依旧在他的气海旋转抵挡外力冲击,看起来依旧只是皮外伤而已!
姜子欺见状眼眉一抖,似乎不再犹豫:“现在不走的话,这喜怒无常的女人,怕是要出手了!”
“只是,这时候还走得了吗?晦气!”
身为无心圣人张还陵的近侍,刚刚唐轩受到秦虞裳打击时,气海处自行出来涌出的那尊药神金鼎,他自然是认得的。
这东西乃是他家圣人还未加入无心教时,尽半生心血苦心练就的家传功法,就这么轻易传功给别人。
这别人怕是非一般旁人可以比拟了!
想到这,姜子欺连忙出言陪笑道:“秦堂主说笑了,我家圣人一向对子欺关照有加,如今诸事未尽,子欺如何敢擅自背叛!”
“那你不赶紧回去复命,待在这里意欲为何?”
“这……”姜子欺的目光在跌在墙角的唐轩身上一闪而过,半响低俯道:“子欺有个不情之请!”
说着他指向唐轩,继续道:“此人似与我家圣人关系匪浅,而今不知何故竟然冒犯堂主,实在不当人子,只是还望堂主看在我家圣人的面上,放他一马?”
秦虞裳闻言,目光在姜子欺与唐轩身上来回打量,半响才哑然失笑道:“姜子欺,放他一马,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
“就凭你姜子欺吗!?”
“哼!”
嘭!姜子欺被一股骤然而至的力量,一下子撞飞,他没有抵挡,任由身体撞穿墙面才落地,勉力吐了一口黑血,复又站立起来。
姜子欺没有丝毫辩解,而是一步步来到浑身惨透了的唐轩面前,将他的面具撕开,由于唐轩此刻处于昏迷,身上无法运作生命之力,这异宝面具便和一般人皮面具无太大差别!
嘶,面具分离声中,血痂满身的唐轩,露出他那张清秀的俊脸!
这时,姜子欺才看向秦虞裳,开口辩解道:“堂主还请细看!我姜子欺并非信口雌黄,此人确实与我家圣人关系莫大!”
“这张极度相似的脸,便是佐证!”说完,姜子欺提着面具,单膝跪下,静候秦虞裳观察。
“这是?”
秦虞裳目光在唐轩的脸上来回扫视,心中陡然生出七八分的熟悉感。
这张脸她自然认得,是那人轻易不曾让人遇见的样貌,若非入教及早,而且与他关系莫逆,恐怕无人知晓。
就连她,也只是几次惊鸿一瞥,但就是在那惊鸿一瞥中,两人的关系在萍水相逢与相交莫逆之间过渡。
“这么可能?”秦虞裳的语气充满震惊,那人自来孤傲,一生不曾婚娶,何来如此相似的一人。
可……!现在跟了他数十载的老人,出言两人关系匪浅,莫不是他骗了我!
秦虞裳的脸变幻不定,杀意时而攀升,时而落缓!
“这是他的子嗣?这分明是唐天成五子唐轩!”半响,秦虞裳心绪才勉强平定下来,朝着地上的姜子欺质询道。
面对质问,姜子欺不慌不忙,似乎早已有了定计,他极有调理的说道:“禀堂主,圣人姓张,唐天成那逝世的夫人亦姓张!卑下斗胆猜测,二人恐有血脉之亲!”
“古语有云,外甥肖舅!”
“十年前,那场入侵之战,我圣教就败得蹊跷,圣人带着二位长老,明显能够完胜而归,待到那时顺利攻入生命之树,乃是片刻之事!”
“可圣人他失了约,折损了两位长老,自身更是身受重伤,乃至于回到圣教还要承受失利之罪!”
“这其中分明透着诡异!唐天成何德何能,能担得击败我圣教最雄才伟略之人的名声!”
“所以此刻姜子欺斗胆,请秦堂主细思这其中关窍,莫因一时之误,与圣人失和!”
当然这一切都是姜子欺的猜测,但当时很多事情确实透着诡异,综合起来,这非推测并非毫无根据!
故而,秦虞裳陷入了沉默,而就在这时,天空中生命之树营造出来的独特夜景一暗,整个凌云城陷入一片黑暗死静之中。
在场的无心教之人皆是一愣,随后露出惊喜之色,因为天空又亮起来了,但不是如同生命之树营造出来的星月夜景,而是一种沉乌色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景象。
“无心树!”
秦虞裳脱口而出,她感觉体内的力量在迅速恢复,那种被压抑的迟滞感,消失了大半。
“走!去生命之树下汇合!”
“那这两人?”
“教中大事要紧,区区两个小人物,无碍大局……”
秦虞裳的话音未落,在生命之树所在的方向,天地忽然一阵颤抖,星月之色和沉乌色撞击在一起,瞬间在接触线上引出一场惊天动地的尘风暴雨。
沙幕、水汽、电光、气浪……各种力量夹杂在一块,如毁灭波动一般,以接触线为中心,向着周围迅速扩散。
这景象,在秦虞裳看来,堪比上古传闻的核武器,只见她身形一闪,竟撇下众人,先行离开了。
“我们怎么办?杀了他们二人?”李淑眉看着离去的堂主,眉都舒不起来了,朝着范修缘问道。
“大胆!我看谁敢动手!”
姜子欺却悍然喝道,随着喝声落下,他身上的情绪却反常地迅速消失,隐约寒气起舞,杀意升腾,瞬间这人变成一尊面无表情的杀神,令人望而生畏。
只是顷刻间,便漂移到唐轩身前,拦住了蠢蠢欲动的无心教众人。
“算了,这无心堂的人个个都是疯子,更何况姜子欺这人已经将无心神功练就到六欲境界!”
“你我还是带着人马去追随堂主吧!”
范修缘率先怂了,小声和李淑眉嘀咕道。
说完,他也不敢多看姜子欺一眼,生怕因此惹怒了这狠人,匆忙间让一众手下作鸟兽散,便带着李淑眉迅速离开。
“算尔等识相!”
姜子欺看着周围的人散去,情绪渐渐恢复,但他亦没有看向唐轩,而是转身走了。
“圣人的事,老子还是少管,他老人家比我还喜怒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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