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鑫漠然起身,“来人,把丞相姜华仲及家人带回刑部大牢,等候圣上发落。”
“莫鑫,皇上没有发话,你敢!”姜华仲厉声道。
“我敢,我有什么不敢的!”莫鑫一手掐着姜华仲脖子,“就算我现在一刀把你砍了,也没人会说什么,百姓只会叫好!”
“莫大统领,末将手中有丞相收受贿赂的证据,姜家人死不足惜。”何林喜跪在地上没有起身,“他们姜家人刘家人都该死,诛九族也不会过。”
“莫统领,杀了姜华仲!”
“莫统领,杀了姜华仲!”
“莫统领,杀了姜华仲!”
姜华仲妻弟叛国,本就是诛九族的大罪,而丞相府定不单单只是这一项罪证。
民心所向,民心所愿,定上不会让姜华仲有逃脱的可能。
“姜华仲,不用我杀你,想杀你的人多了去,你好好在大牢里待着,自会有人收拾你。”莫鑫将姜华仲丢给手下,如同甩一块破布。
“莫鑫,你好大胆子”机灵的小兵将平时擦汗的手帕塞进姜华仲嘴里,将聒噪的声音堵住,和同伴将人押走。
宣帝被送回宫中,余下百官都站在城门口,看着城门下皇子棺椁,就好像闹了一场笑话,死去的魂静静看着活人演大戏,生无可重,死亦不宁。
“莫大统领,大皇子送到哪里安置?”何林喜此刻有将赵括棺椁带回南关的冲动。
大皇子一定不想回来,因为他能料到今日的局面,这里是冷漠的。
“送大皇子回府中。”莫鑫摸着棺椁叹一声命运弄人。
大皇子府中还有一个大皇子妃,一个用做了好几年装饰门面的可怜女子,一个从嫁入皇子府后,过着如同在寺庙修行的带发尼姑,她何其无辜,沦为最可怜的牺牲者。
大皇子府满府素缟,大皇子妃江宜婷率着府中仅有的十个奴仆一早就跪大门口迎接。
“皇子妃,大皇子回来了。”老妇人哑着声音,低低说了一声。
江宜婷抬眼,平静无波的眼眸扫了一眼缓缓而来的人马,又垂下去。
何林喜带着歉意的目光看向大门那个清丽的女子。
当年宣帝一道圣旨让大皇子回京成亲,圣令难违,大皇子一人回京几日,在成亲后第二天又离开安阳。
南关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大皇子提起过大皇子妃,也从来都没有见大皇子写过一封家书送回京中。
“多谢将军送大皇子回府。”江宜婷拜伏,额触地面。
“末将不敢当!”何林喜砰一声跪下,赶紧磕头。
老妇人扶着江宜婷起身。
“灵堂已设好,请将军送大皇子进灵堂。”江宜婷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就好像棺椁里躺着的,是一个不曾相识的陌生人。
相识又有何区别,不过只是见过一面,连话都不曾说过,共同枯坐一夜的冷漠人。
“好。”
灵堂早早准备妥当,许多官员跟着何林喜,将赵括安置,便点香祭拜。
大皇子府很安静,安静到令人心慌,偶尔只有脚步声能让人稍安。
没有人哭灵,宫中圣旨未下,官员上一了一柱香,又结伴离开。
“将军,你们也走吧!”江宜婷抬起头,肯定的说道。
“皇子妃”
“将军,带着将士们走吧!”江宜婷打断何林喜,神色古井不波。
“皇子妃,让我们送大皇子入陵吧!”一干将士都跪了下来。
“将军,带着他们走吧!嬷嬷,闭门谢客。”江宜婷直接下逐客令。
生死不同道,轻贫贱,攀富权,人心不古,亦逐逐于不宁世。
“皇子妃,这于礼制不合。”莫鑫不想在赵括死后,这一府之人还要受责难。
“莫统领,括生前可有交集?”
礼制!
那是别人家的,与大皇子府无关。
府中十数仆人,皆是从江北娘家带来,宫中未赐下一奴。
五年来,大皇子府从未接到过参加宫中家宴的旨意五年来,大皇子府从未收到过京贵宴会请贴只有今天大门开的那一刹,她还知道门外有个世界。
从她嫁进大皇子府那刻起,她的日子就是修行,无欲无求。
莫鑫愣住,交集,怎么可能呢,大皇子不在京城,虽知他功建不卓,可从未与大皇子府有过接触。
“走吧,都离开吧,这里不需要热闹。”大皇子府冷清十余年,现在主人不在,更不需要那些扰人的声音。
“皇子妃”何林喜一干士兵跪在地上痛哭,说不出的难受。
莫鑫和何林喜等人都被请了出去。
“皇子妃!”老妇人沙哑着,泪流满面。
“嬷嬷,去准备,圣旨怕是要等到明天了。”人活一世,最后只一捧黄土皇子活一世,只留一张明黄的圣旨、一个追封书写名与实不符的称号。
那些都不是他需要的,也不是她要的。
他们是同一类人,习惯孤独,习惯被冷漠尘世喧嚣与这府邸格格不入。
老妇人带着仆从退下,灵堂中只剩江宜婷。
摸着棺椁,江宜婷淡淡道:“你是个笑话,活着是,死了也是我跟着你也成了笑话,一个活着的笑话”
宣帝沉睡不醒,让几个皇子急慌眼。
“李御医,皇上为何沉睡?”皇后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看着李达。
“回娘娘,陛下近日操劳,神思不定,郁结于心,只需要好好睡一觉,醒后再好好调理,不日便可痊愈。”
李达有许多疑惑不解的地方,可他不敢乱说。
现在朝中够复杂,把一个不确定的因素说出来,会让朝中更加动乱不安。
几个皇子盯那把椅子盯得紧,就怕他们现在下手。
“皇上多久能醒?”这才是皇后最关心的问题。
“快则酉时,慢则明晨。”这个时间跨度有点大,可不得不如此做宣帝确切的消息得让人送到将军府去,看鬼老能不能有办法。
“母后,要不请鬼老进宫来?”四皇子赵烨提议。
“不妥。”皇后摇头,城门皇上大骂慕容皓的话都传到她耳中,有些事不得不防。
“母后,没什么不妥的,流言只是流言,做不得数。”飞云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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