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好乖

    
    刘小雨伤心欲绝，在水中浑身发抖，本来就身体虚弱，病卧在床，现在更是走到了鬼门关，扑通一声，跌倒在水塘中。
    刘小全以为是孔木的声响，回头一望，没有了手电筒刺眼的光，不见站立着的刘小雨，于是在水中拼命游着：“孔木妈妈，孔木妈妈，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刘小全拼劲全身的力气，记着刚才灯光出现的地方，触碰到了刘小雨的身体，急忙抓起来，望岸边送，尽管自己已经喝了几大口水了。
    刘小雨奄奄一息，被刘小全死命拽着，推到了岸边。
    “孔木妈妈，你醒醒，你怎么了！”刘小雨站在水里面，奋力地摇着刘小雨，像是手中抓着会滑动的鱼。
    刘小雨没有睁开眼睛，手指却微微向水塘指去，嘴巴艰难地吐着：“快去，找，找孔木，找孔木，求求你了，不要管我！”
    刘小全得令，二话不说，一转身扎进水塘里，自己的水性并不是很好，但是今天已经出色发挥了，幸好吃了晚饭，要不然完全没有力气在水里划动。
    一憋气，在水中瞎子摸象一样，扯到了一件衣服一样的东西，欣喜若狂，死命拽着，却是那么轻，完全没有什么重量，不由得紧张起来，难道孔木已经被淹死了，浮起来了吗，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一样。
    等到牢牢抓在手心，扯出水面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只是空空如也的意见衣服，应该是孔木的衣服，却不见孔木，不觉又泄气了，但是容不得他多想，现在只能是找孔木，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将孔木救出来，他怎么忍心离自己而去，真的太狠心了，实在是狠心啊。
    刘小全又是一憋气，像是竹竿一样，深深地插进了水塘。这次却被水中的东西割刀，阵阵剧痛，估计还鲜血淋漓，却无法顾及了，现在只有一个目标，救孔木，救孔木，这个王八蛋！
    岸上的刘小雨，趴在地上，无法动弹，痛心疾首，眼泪狂流，像是整个水塘的都是她的眼泪汇聚而成，嘶哑的叫声令人发颤：“孔木，我的儿啊，你快回来，你不要妈妈了吗，妈妈没有了你，可怎么活啊！怎么活啊！”
    周小云拖着受伤的脚，跑了好一会，叫了一些村民，一传十十传百，全村都知道孔木掉到水里了，都向水塘奔去，打着手电筒，一道道光束，点缀着慢慢要合上眼的夜。
    “孔木，你在哪里啊！”
    “孔木，你出来！”
    “孔木，孔木！”
    “木头！小木头！”
    各色男女老少的村民，随着步伐，叫喊着，像是招魂，希望孔木能听到，能赶紧回来。
    在这些人群中，也有刘小全的奶奶，那个走路都十分困难，眼睛近乎瞎了的老人，哭起来让人感到心痛，感到绝望，感到明天再也不会有太阳，以后再也会不有白天。
    “孔木，我还说要照顾我们家小全，你要好好的啊，要是阎王爷看上了你，你就跟阎王爷说，我老婆子替你去，让阎王爷放了你，放了你啊！阎王爷，你抓我去吧，我不想活了，让孔木回来吧，回来吧！”刘小全的奶奶坐在地上，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只能想阎王做交易，换了自己去。
    大家都聚集到了水塘边，一些妇女安抚着刘小雨，男人们愤愤跳进了水塘，像是抓鱼一样，将整个水塘团团围住，不让有漏网之鱼。
    筋疲力尽的刘小全在大家的叫喊声中，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窜到水里，快要憋不住了，快要窒息了，再浮出水面，从左到右，从右到左，正当觉得要放弃的时候，脚踩到了身体一样的东西，于是沉到水里，拽出那样东西。
    “是孔木，孔木，找到了，找到了！”刘小全疯狂地叫喊着，死死地抱着孔木。
    男人们蜂拥而至，紧紧扶着刘小全拽住的孔木，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之下，将孔木送到了刘小雨的身边。
    有些冰凉、木了的孔木，在几十个手电筒的照射下，脸色苍白，甚至都没有了气息。
    刘小雨扑在孔木身上，嚎啕大哭：“儿啊，我的儿啊，你不能死啊，不能死！你死了妈妈怎么办！”
    “孔木妈妈，你让下，大家抢救，赶紧抢救！”
    村民有压孔木肚子的，有按孔木人中的，有摇孔木大腿的，却都无济于事。
    “没救了，已经没救了。”
    “可惜啊，这么年轻，真是可惜。”
    人们摇头叹息，有的一直站在岸边看戏的，挤过人群，用手电筒晃了晃孔木的身体，然后摇摇头，就挤出人群，拍拍屁股回家了，嘴里说着：“收尸吧，没得救了！”
    刘小雨拼尽全力推开孔木身边的人，挤了进来，哭喊着：“不会的，不会的，孔木不会死的，不会死的！我都还没死，我的儿子怎么可以死！不会的！”
    刘小雨抱着里面冰冷的头，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孔木的脸，泪水已经将孔木掩埋：“老天啊，你可怜可怜我吧，把孔木还给我！求你了！老天！”
    被人们推到一边的刘小全，稍微缓了过来，全身也有了点力气，有了点暖意，不再那么冰冷，从地上爬起来，不顾湿透了的全身，冲进人群，跪在孔木面前，使劲摇着孔木，没有一点反应的孔木。
    “孔木，你醒醒，醒醒！”刘小全咬着牙，拼命摇，拼命叫，就连自己母亲去世的时候，都没有这般。
    “不要摇了，孔木已经死了！”站着看戏的人，好心劝着刘小雨和刘小全。
    “就是啊，已经死了，准备后事吧！”人们议论纷纷。
    一瘸一拐的周小云拦住离场的人们，问着孔木的情况，那些人摇头，说着已经死了，没救了。
    周小云又哇哇大哭起来：“都怪我，要是找点去找孔木，他就不会死了，都怪我，都怪我！”
    刘小全不相信孔木会死，白天还在一起上学，约好了吃过晚饭要见面的，现在确是躺着的冰冷的躯体。没有办法相信，无法接受，完全不能接受。
    刘小全跪在孔木身边，记起课堂上老师教的抢救的方法，双手压在孔木肚子上，一下又一下，疯狂地按着，嘴里叫着：“孔木，你快醒醒，醒醒，你一定可以的，你要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