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来喊疼有什么用?要是把命丢了,你就再也醒不来了,知不知道啊你这个笨蛋!”柳若惜气呼呼的骂道,彤红的小脸上挂满晶莹的泪珠。
当时那番九死一生的情景再次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她心中既是感动,又是心痛。两种滋味沉淀淀地压在心里,快要令她承载不动,直想要宣泄出来。
从她的泪光里越来越清晰的脑袋将记忆唤醒了过来,他总算是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为什么会受伤。“朕没死呢?”他苍白的面庞上溢出笑容,虚弱而俊美。
“你是不是很想死啊?”柳若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很想朕死吗?”他凝视着她的脸,面上笑容顿失,声音虚弱非常。
说的这是什么话?柳若惜面色一冷,怒问道:“在你心中,我就是那么狠毒的人吗?”或许在他虐待她的时候,她会想他死吧,可是他为她以身挡刀,变成这个样子,如果她还在心里期望他死,那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女人。
难道在他心里是这样认为她的吗?
“不!在朕心中,你很好,可也……也是伤朕最重的人!”凌祁言着急地解释道。他只是想知道她在这件事之后对他有没有改观而已,并不是想指责她的不是。
可是他的解释,并没令柳若惜心里的怒气消下一些,反而是更加不舒服。。“我伤你?难道你没有伤害过我吗?光是冷宫就让我进了两次,其他时候就更加不用说了,我差一点就死在你手里!”她近乎咆哮地说道。
有多少次,她差一点被他杀死,他都忘记了吗?竟然还说出这种话来,好像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难道她不委屈吗?她又不是傻子白痴,心脏强悍到不行,她的心里怎么会没有怨气?
“朕……”凌祁言浑身一怔,被柳若惜的话堵得无法开口,面色涨得通红,像是猪肝一般。他想要解释,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想说后悔的话,可是似乎又显得矫情。她脸上的神情分明是在说不是任何的悔意都能被原谅的!
两人僵持着,空气尴尬到不行,没有弥散着火药味,但是却让人心中升起惧意。好像谁再多说一句话,打破空气中的沉寂,本就僵硬的关系会走到无可挽救的地步。凌祁言是如此,她亦是如此。
说来真奇怪,为什么她也会怕两人的关系彻底恶劣?她不是很讨厌他的吗?就算是看在他救过自己的份儿上,也不用这么紧张忧虑。
“娘娘,皇上的药来了。”巧儿走了进来,挽救了沉默到要奔溃的局面。见到凌祁言醒来,巧儿面色一怔,随即布满喜悦,“皇上已经醒了啊?真是太好了,奴婢这就去叫陈先生来。”
“对,对啊!快去!”柳若惜恍然清醒过来。陈潇交代过凌祁言醒来之后,一定要立刻通知他,可是她因为太过开心,又忙着和他斗嘴,把什么都忘记了,真是郁闷!
陈先生?是谁?凌祁言心中升起疑问。可是柳若惜已然追着巧儿的身影出去,像是有什么要特别吩咐。他直到陈潇来的那一刻,才知道谁是陈先生。
陈潇握住凌祁言的手腕,为他把脉,面上绷起的神色慢慢缓和了下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要悉心调养,不日便可痊愈。”他站起身来对柳若惜说道。
柳若惜的眉眼随着这话的响起浮出了喜悦,不是很明显,但是只要注视着她的人都看见了。“多谢师父!”
“怎么谢啊?要不回答了那日没回答的问题?”陈潇冲她打趣的笑道。
“这……”柳若惜面色一红,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她怎么可以回答?而且还是当着凌祁言的面回答?
“你是何人?”盯着他,凌祁言的眼中刻满了冷漠。那个人就是陈先生?!不是皇宫里的人,和柳若惜似乎很熟,竟然在他面前也毫无顾忌的谈笑。
陈潇回头看了一眼凌祁言,察觉到他不友善的目光后,他只是笑笑,并不说话,这可惹恼了凌祁言。
“大胆,朕在问你话呢!你没听到吗?”他的声音里布满了怒气,这个人胆敢无视他的提问,藐视他的威严,真是可恶。
“听到了,不过一定要回答吗?”陈潇听后忍不住笑了,他说话时目光是转向柳若惜的。
这给凌祁言的感觉是更深一层的蔑视!
“混账!你胆敢出言顶撞朕,你真是……咳咳咳……”怒气攻上心头,一阵剧痛袭来,他猛烈地咳嗽起来。因为幅度过大,扯着身上的伤口撕裂的疼,他的眉头深深皱起。
“你怎么样了?”柳若惜见了,忙过去扶着他,替他拍着后背,“你才刚醒来,别那么容易动气嘛!”真是的,这个家伙是吃了炸药吗?一醒来就气呼呼地骂人,其他什么都不顾,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
“人家是皇帝,当然是脾气大了啊!”陈潇淡淡地笑着,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你……来人,把这个混账给朕绑了!咳咳咳……”凌祁言喊出这句后,又再次咳嗽了起来。
“别说话,你先休息一下嘛!”这个人……身体都成什么样子了?还那么盛气凌人,还想着怎么去对付其他人,真是让她气到不行。
“走开!”凌祁言没好气地推开柳若惜。她说得像是在为他身体着想似的,其实只是希望他转移目标,别去在意那个触怒龙颜的混账男人。她和那男人明显是早认识的,现在又这般维护他,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不想再想,可是他无法忘记她是个不贞不洁的女人,在嫁他之前便已失身,她是那样一个女人……
“你……”柳若惜被凌祁言推得老远,差点摔倒,她生气地瞪着他。
“若惜你何必劝他?他气坏的是自己的身体。”陈潇叹气,为柳若惜感到不值,她那样没日没夜地照顾这个家伙,却换来他这样地对待。
“混账!你竟然直呼她的名字!”那一句“若惜”像是一根刺,扎进他的心里。在凌祁言的怒喊声中,陈潇被从外面冲进来的侍卫架住。
“住手!你们不可以这样!”柳若惜站起身来大叫,回头瞪着凌祁言的时候,眼里是明显地怒气,“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竟然这样对他?”
这个凌祁言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亏她还未他对自己的付出而感动,可是他这个人的好,就只限于一时之间吧?
凌祁言冷哼了声,笑道:“你是想跟朕说他的什么背景吗?你以为朕会怕他吗?”真是可笑,不管他是何背景,他都是不会怕他的!
“你这个人真是脑子有病!”看着凌祁言,她只想说这一句。
“你说什么?”凌祁言眼中怒气升起,声音骤然冷下去,她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辱骂他,丝毫不顾及他这个皇帝该有的威严。
“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他突然出现救了你和我,你和我都成死人了啊?”柳若惜指着陈潇,瞪着凌祁言的眼里满是失望,“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你还真是让我感到失望呢!”
“什么?你说他……救了我们?”凌祁言面色一怔,眼里满是震惊,他真不敢想象这个人会是他的救命恩人。
“没错!”柳若惜斜睨着他,“难不成你以为是你的那些窝囊废手下救的我们吗?我告诉你,要不是师父及时赶来相救,你现在都是死人了,看你还怎么趾高气昂地乱骂人。”
“哎呀,徒弟你说得真是对呀!我也许真的不该救他,救你一个就可以了!”被侍卫架着胳膊的陈潇后悔地摇着头。
“你还不快叫他们放了师父?”柳若惜冲发怔的凌祁言大喊。
凌祁言还未来得及说话,门外便响起了太监的通报声:“太后驾到!”
众人一怔,谁也没想到太后那个老太婆会在这时来到,感觉就像是故意来凑热闹似的。
凌祁言瞥了眼站在他近旁的柳若惜,眼里满是警告:“你最好不是在骗朕!”若是她胆敢骗他,他一定会让她领教到后悔的滋味。
说罢,他冲侍卫挥挥手,侍卫松开陈潇退了下去。“这才像话嘛!”松了绑的陈潇抖了抖略显凌乱的衣裳,讥讽地笑了。
凌祁言并没有理会他,靠回床上,从这个角度,柳若惜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面庞间的苍白虚弱。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他失血过多,一定很难恢复吧?想到这里,她心里又不自觉地一疼。
“皇儿,皇儿……”一个苍老的声音自门外呼喊着进来。不用看,也知道必是老太后无疑。只是有件事情必须提一下,自从雪猴死后,老太后重病再加上凌祁言重伤几件事情的折腾,老太后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精神奕奕了,只是这样,看起来反而显得慈祥了点。
“皇儿,你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很疼啊?”老太后望着病床上的凌祁言苍白无色的脸庞,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母后,皇儿没事,累你担心了,皇儿真是不孝。”凌祁言面上努力扬起笑容来。
“傻皇儿,你成这样,母后怎么能不担心呢?”
听说凌祁言醒来的消息之后,她便马不停蹄地从安怡宫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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