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走得太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此刻合着眼泪一起掉下来,尽展慈母风范。也是在这样的时候,柳若惜会突然觉得这个老太太也是有好的一面,她也会像个正常的母亲一样关怀着自己的孩子。
看着她坐在凌祁言的病床旁边着急得暗自垂泪的模样,突然间觉得自己和她很相像似的,可能是因为关心的是同一个人的原因吧,会觉得两人很亲近,就像是亲人一般。
可是看着她哭泣,柳若惜却是不能上前安慰半句的,每次她来,柳若惜都是默默地退出去,跪在门口,等着她离开了再进来。是小路子提议她那么做的,因为在凌祁言遇刺这件事情中太后一直把矛头指向她。
因为凌祁言是在她住的桂芳苑遇刺的,所以太后一直把事情猜想成这件事情由她引起的,是她害了凌祁言,所以把她当做仇人看待。
要不是有个了不起的神医师父,以治好凌祁言为交换,老太后根本不会让她安然无恙地待在凌祁言身边,把她再次打入冷宫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严重的可能已经让她人头落地了。
所以她对老太后是真的没有好感!谁会对一个想要杀自己的人心存好感呢?那不是脑子有病么?
在她陷入回忆中的时候,那边老太后和凌祁言还像是失散多年的母子一般互相关心着,说着歉意的话。凌祁言为老太后擦去脸上的一片潮湿,老太后为凌祁言盖好被子,担心他会着凉。
两母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全然忘记了身旁还有他人。不过没想起来也是一种福气的,因为一旦被想起,那便意味着要被剔除掉。
只是话终究还得绕到那个问题上去!
“皇儿,究竟是何人把你伤成这样的?快告诉母后,母后一定让那人不得好死!”老太后咬牙切齿地说着,敢把她的皇儿伤成这样,一旦查出那人是谁来,她一定会给那人最严厉地惩处。
但是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已然转向了默默伫立在一旁的柳若惜身上,在她觉得,没人比柳若惜更具有嫌疑了。
“不知道,皇儿在去桂芳苑的时候,便看到了黑衣人,于是就被……”说话太多,他显得有些吃力。
“桂芳苑?你果然是在那个女人住着的地方遇刺!”听到这话,老太后的脸色骤然暗了下去,瞪着柳若惜,满是怒气地呵斥道,“柳若惜,你还说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
柳若惜还在回忆中,突然被老太后的声音唤了出来。“什么?”她茫然地看着老太后,根本没听见这个老太太都说了些什么。
“大胆惜妃!”太后怒声呵斥道,“给哀家跪下!”
柳若惜怔了下,正要下跪,却被一只手紧紧拽住:“你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跪下?被人呼来喝去你也不解释吗?”
柳若惜抬头,对上陈潇漆黑的眼睛。他的眼里有着怒气,他没看见也就罢了,但是在他面前,绝对不容许别人这样欺负柳若惜。
“混账!”太后骂了句,瞅着陈潇不悦地说道,“陈先生,你救了皇上,哀家自会论功行赏,给予你奖励,请你不要妨碍皇家的家务事。”
陈潇听后笑了:“若真是你们皇家的家务事,陈某倒懒得去管呢!可是这件事情关系着我徒弟的性命安危,我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你徒弟?”太后很是惊讶。躺在床上的凌祁言亦是眯起眼睛,惊异的目光在陈潇和柳若惜二人身上来回打量着。
“没错,她就是我的徒弟!”陈潇将柳若惜拉得更近了,以此表明两人的关系。柳若惜怔怔地看着他,眼里不再有慌张和悲哀,她很感动,师父在这样的时刻竟然可以不畏强权,站出来挺身护她,都不在意自身安危。
“混账,你竟然说惜妃是你的徒弟?”太后听了陈潇的回答后很是生气。
相较于她的怒气,病床上的凌祁言却显得平静:“所以呢?”说他二人是师徒关系,他相信。在他刚见到陈潇的时候,就听见柳若惜唤他为师父,柳若惜的医术本领应该是来自于他的吧!
只是……他们真的只是师徒关系而已吗?他怎么觉得两人在对视的时候,眼神并不是那么单纯呢?
“所以?”柳若惜还未明白过来凌祁言话里的意思。
陈潇已然开口说道:“所以在得知我的爱徒被人打入冷宫之后,心中愤慨,趁着夜色偷偷进来探望,不想却遇见有人要杀我的爱徒,于是便出手相救。而你是在我去之前便被黑衣人伤了,这事根本与我爱徒无关,你应该记得吧?”
“真是这样吗?”凌祁言的眸子眯紧,渗满危险的气息。这个混账!他左一句“爱徒”又一句话“爱徒”的,是想说他和柳若惜的关系很要好吗?还是并不是师徒那么简单啊?
“要不然你以为呢?”陈潇反问着他,眼里有着怒气,“如果你觉得是我徒弟和人合伙一起暗害你,就让老太后杀了我和徒弟好了!”
“如果他们真的不相信我们,那我们师徒就一起去死!”陈潇转过头,对着柳若惜坚定的说道。那眼中含着的坚毅与深情,仿佛是在告诉她:如果你真的有危险,我会和你一起,不会让你一个人太孤单的!
他那模样,就像是在对恋人的告白,柳若惜忘了感动了,她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像是要起鸡皮疙瘩了!
“不!不可以!”她推开陈潇,转而看向老太后,“如果你真的怀疑我要暗杀皇上,那你就杀了我好了,反正我也拿不出证据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但是请你放了我师父,他治好了皇上,你若是杀了他,定会遭天下人耻笑的!”
“放肆!”太后怒道,“你这是在威胁哀家?”
“丫头,不要再说了!我根本无所谓,我可以和你一起死的……”陈潇拉回柳若惜,冲她再次告白。这个傻丫头,她怎么可以自己去面对危险,而让他独善其身呢?
柳若惜不听他说下去,推开他继续说道:“我只是希望你们可以言而有信,遵守自己的承诺而已!”她才不要师父跟着她一起共同进退呢!有她这样的徒弟,师父已经是够倒霉了,每次都连累师父,现在怎么可以让他再为自己付出呢?
“如果不呢?”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劫住了她还未出口的话。看去,是面色冷漠非常的凌祁言,他眯着眸子,冷冷地扫视着两人,虽然在病床上,可是他依然不改居高临下地高傲姿态,让人无法忽视他的王者威严。
他要让柳若惜无法忽视,还有她身边那个自称是师父,却总是对她言行举止都很暧昧的混账东西。
“师父他救了你的性命,难不成你还要杀了他吗?”回视着凌祁言,柳若惜的眼里满是失望,如果他真的是这样的人,她一定打从心里鄙视他,一辈子也不会再原谅他!
“如果你们敢欺骗朕,朕一定会杀!”凌祁言眼中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们?”柳若惜头疼地看着他,他们到底欺骗他什么啦?值得他这副模样?
“发誓,你们句句所言都是真的,包括你们的师徒关系!”凌祁言盯着她的脸,字字清晰地说道。
“没搞错吧?发誓这种事情太可笑荒唐了吧?”可是看凌祁言的表情,似乎是非这样不可。
“丫头,你不需要发誓!如果他们当真不信,要杀我们,师父就带着你从这里闯出去,去过宫外自由自在的生活,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陈潇心疼地看着柳若惜,尽管柳若惜不停地让他不要说,但是他还是要把自己心里的意思说出来。
如果那个凌祁言是真的爱若惜,他可以做个君子成。人之美,可是当他现在亲眼见到那个混蛋皇帝和着他的老娘一起欺负若惜,一会儿让她跪,一会儿让她发誓,他心里真是好疼。
他明明可以给若惜她想要的幸福,为什么还要让她在这里受这份儿罪?
“真是反了,来人,把这个人给哀家抓起来!”陈潇那番大逆不道的话,彻底激怒了太后。在太后的命令下,许多侍卫冲进来要抓陈潇,陈潇做出迎战的姿势。
一场恶战即将拉开,只是这样有什么意思呢?柳若惜的心里突然盈满了悲哀。“如果我发誓,你是不是可以放师父离开?”她看着凌祁言问。
“丫头,发什么誓啊?你觉得师父打不过这些人……”陈潇气急败坏地去看已经站到凌祁言面前的柳若惜。
“师父,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不能这样!”柳若惜打断他的话,“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便认了那件是事我和你做出来的!我不甘心,明明差点被杀死,是个被害者,可是却要被人当做凶手对待!我不甘心也不愿意这样,师父你明白吗?”
陈潇浑身一怔,顿时像个木偶一般不能动弹。他很想忽略,但是柳若惜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是那样地认真,如同清澈的溪水,让人无法忽视。
“我柳若惜对天发誓,和陈潇只是师徒关系,从未做出过伤害皇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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