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辰领着佟芳是腊月二十九下午来到的龙口,他们开始乘坐去济南方向的客车,中途又换乘来到这里。到龙口纯粹是临时决定,因为萧辰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就是这里的。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去一个陌生地方当然要先找个熟人投靠比较稳妥,再说明天就是大年三十,总不能在旅店里过春节吧。萧辰按曾经记着的一个地址顺利找到新嘉镇郑家村一位名叫郑启的人家。这个郑启就是他所说的那个朋友,他们是几年前在外地一个城市相识的,当时对方正在一家公司讨一笔久拖不给的欠款,连着几个月没有进展,身上的钱也用光了,处境艰难可想而知。正是萧辰最终找了两个朋友为他连唬带吓帮着把欠款要了出来,对方当时是感谊更可靠的了。郑启这时候正好在家,意外见到萧辰自然是又惊又喜,如同迎接贵宾一般将他们接进家中。/p
“这是什么?沉甸甸的!”郑启帮忙拎起行李箱问。/p
“都是书,我这里除了书没有别的。”萧辰道。/p
进家安顿好,萧辰先把书箱放在一个不受潮的地方,这个家实在太破旧了,进门三间屋,只有中间一间地面用水泥硬化过,两边房间还都是裸露的土皮,屋里没有火,潮湿阴冷,几样家具都是老掉牙的东西,一看这种情况就知道对方日子过得不怎么样。/p
晚饭时候,他们围坐一起边吃边聊。郑启有五十多岁,他老婆和他差不多,有两个孩子,老大是女孩已经出嫁了,还剩下一个正在上学的儿子。既然刚见面,礼节上得表示一下,萧辰又没带什么礼物,便掏出二百元钱放在桌上,说是给孩子的见面礼。郑启老婆精瘦,面皮蜡黄,两颧布满了血丝,一见有钱,双眼顿时亮了,急忙半推半就把钱收起来。郑启还和以前一样,面白身胖,能吃能喝,只要有酒有肉,天塌下来也无所谓,所以饭桌上酒肉是不会缺少的。/p
“你们这是从哪里来?”郑启已经喝得脸色发红,开始表露出好奇。/p
“从东营来,打算来这里发展一下,也不知道行不行。”萧辰应道。/p
“当然可以,不过这已经年根了,怎么才想起出门?也太不正常了吧?”/p
“像我这种不正常的人,这个时候出门就对了。”萧辰笑答。/p
“她是?”郑启又打量起佟芳。/p
“唔,介绍一下,她是我对象,姓佟,东营人。”萧辰简单应道。/p
他们在饭桌上说了很久,说得更多的也都是以前相识时的一些话题,由于房间里气温低,饭菜凉了热,热了凉,折腾了好几回,晚饭才算是结束。/p
晚上休息时,郑启老婆把他们安排在西面房间里,没有生火就插上电褥子,再多加一层棉被一样很不错,萧辰现在一点都不觉冷,他是从心里热。/p
今天就是二零零二壬午年的春节,农村过年格外热闹,家家户户贴对挂红,燃花放炮,郑启家也一样。他们今天从集市上买回不少年货,尽管郑启也抢着付款,但萧辰还是花了不少钱,包括给孩子买得衣服。吃过年夜饭,孩子们都跑到街上燃放鞭炮,萧辰和佟芳也出来看热闹。/p
“你怎么了?”萧辰边走边问,他看出佟芳好像有点不高兴。/p
“我是看你今天在市场上花钱手太大了!”她埋怨道。/p
“不就买点东西嘛。”萧辰满不在乎。/p
“买东西可以,也该差不多点吧!你看人家老郑多精!”/p
“我不是没有让他花钱嘛。”/p
“你让他花,他也得有啊!总共才装了二十块钱,还来来回回掏了好几遍!”/p
“哈哈!你看得可真是仔细!”萧辰忍不住笑。/p
“就你犯傻,还笑呢!”佟芳打了他一下,也跟着笑了。/p
萧辰拉起她的手,他还从没有像此刻感觉这么幸福过,人一但拥有了足够的幸福感,看什么都非常顺眼,天上的星月,周围的民舍,脚下的路面,包括路面上的一坨狗屎……/p
过了初五,春节热闹的气氛也就逐渐降了温,萧辰也该考虑日后的安排,他对龙口并不熟悉,便说明自己的情况以征求郑启的意见。郑启了解到他在东营就是开饭店的,所以就建议也在这里开一家饭店。这个建议好是好,可本钱怎么办?他现在身上除了用掉的只有不到两千元钱了。“没关系的!你既然扑我来,我说什么也要拉你一把,我明天就去银行了解一下,估计贷个三万五万不成问题!”郑启的仗义实在令人感动。/p
第二天,郑启果然去了银行,回来告诉说贷款不成问题,只是要过了正月十五才能办。既然钱的问题都解决了,那就没什么问题了。郑启建议趁这几天闲暇应该出去找找,看有合适的门头房就订下来,所以他们一连几天都在龙口市区大街小巷转悠。只要下功夫就会有个结果,他们在黄城汽车站附近还真找了一家待出赁的门头房,这里以前就是经营饭店的,各方面条件都比较合适,找房东一谈,租金每年一万二千元。他们认为合适就打算先把房子订下来,但是房东说得很明白,如要租房就要表示个诚意,先预付一千元的订金,因为过了年,出来租房做买卖的人很多,不可能专门给他们留着。既然这样,萧辰也没什么好说的,当即便答应下来,并拿出一千元现金,却被郑启拦住了。他拉他到一边悄声提醒这个订金先不要给,他认识一位工商局的领导就管这片的,可以让对方出面来担保一下,说不定还能把房租压一点下来,这样做万一有个什么变动自己没有损失。萧辰没有意见,他们找了一个借口先离开了,半路两人分手,郑启单独去找所说的那位工商局的朋友,萧辰赶回去等消息。郑启傍晚才回来,满嘴酒气,略带醉意。他说他见到了那位朋友,还在一块喝了酒,只是对方已经调到了其他管区,所以没有帮上忙。也就是说事情没有办成,没有办成也没有关系,萧辰倒是不在乎这个,所以当郑启又谈起要付订金的时候,他便痛痛快快把钱拿出来交给他。因为郑启说得清楚,他萧辰对当地不了解,遇到问题也不知该怎么应付,这些事还是由他去办比较顺手,说不定还能把房租再往下谈一谈。既然这样最好,萧辰也懒得出门,所以就把这件事全部托给了他。/p
第二天,郑启一早出门,又是傍晚才回来,还是东倒西歪的样子。当萧辰问到事情的进展时,他却说没有见到房东,可能是出门走亲戚了,说明天再去找找。就这样又过了一天,郑启依然出了门,傍晚又带回来一个消息说房东还没有回来,不过他这次有了一个肯定的想法,劝萧辰对这件事不用太着急,说那家饭店除了他们没有人会租,干脆等到正月十五之后把贷款办下来,一并去接手饭店。萧辰也觉得这样稳妥,再看到郑启对自己的事这么上心,更不好意思提那一千元钱。悠悠闲闲,吃吃喝喝,时间也过得快,不知不觉已是正月十七,郑启也开始去跑贷款了。可是就在今天晚上,萧辰得到了一个不妙的消息,贷款办不下来了。贷款办不下来,就意味着开饭店的计划泡汤了,萧辰也感觉有些丧气。在饭桌上,郑启又提出了很多的建议,鼓励他不要灰心,顺便还说到了那一千元的订金,说幸亏没有把这个钱交给那家房东,否则就白扔了,只不过这几天来回跑着花了一些,现在还剩下六百元,问到萧辰着不着急要?萧辰只能说不着急,当天晚上就这么过去了。不过从此往后的日子可就让他为难了,因为郑启每天都出去,很晚才回来,他老婆也不做饭,领着孩子不知去哪混着吃。连着三天都这样,搞得他实在没法再住下去,所以趁着郑启晚上回来时,便提出要去城区里租间房住。郑启当然尽力挽留,不过在萧辰的坚持下还是答应了由他去帮忙找一找。郑启这回还真是说到做到,第二天未过中午就跑回来说已经找到了住处,有了住处就搬家,萧辰和佟芳都不愿在这里多待。郑启帮着找了一辆面包车,装上行李,又把自家的被褥拿一套带上,不到下午二点钟,他们已经搬到了新的住处,郑启帮忙安顿好便着急跟车回去了。/p
他们租住在龙口和平村一套民宅的平顶南房里,面积最多也就是十平方米,月租八十元钱。房东是一位寡居的老太太,一个儿子姓乔,老太太为人不错,见他们住进来时铺盖单薄,特意把炕烧了烧。今天晚上,萧辰总算睡了这一段时间以来最舒服最踏实的一觉。早晨起来,他仍旧不忘把昨晚的梦境记录下来——/p
“火啦星系人的生命也是从出生的幼体成长到壮年,然后再到老年。但是当他们衰老到一定程度时会自行进行一种进化,在保存记忆的情况下将衰老的机体重新进行一次塑造,再重新进入下一个从幼体到壮年到老年的轮回,如果没有意外伤害,他们几乎是长生不死的。九尾星的凤族人与红石星的龙族人在外貌上没有区别,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身上某些特征的变化,龙族人的后背有明显的龙鳞纹,从两肩延伸到腰部;凤族人是有明显的凤尾纹,从腰部延伸至两臀……”/p
“在写什么?”佟芳醒了不愿意起来,依偎在他身上。/p
“没什么,随便写写。”萧辰把笔记放在一边。/p
“给我看看。”她拿过来。萧辰没有反对。/p
“这是什么呀?怎么还有外星人?像是神话故事!”她一边看一边奇怪地说。/p
“也许这就是一个神话。”萧辰自语着。/p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又没有见过?”/p
“是梦。”/p
“梦?有意思。”/p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p
“那你就梦吧,这么离奇的故事写成书说不定还能发表呢!”她兴奋地说。萧辰也自嘲地笑了,起身穿衣,他还有很多事要做。/p
从住处出来不远的街上有一家商店,萧辰买了一些方便食品,另外还买了几只用于包装的纸箱。因为他们铺在土炕上的褥子太薄了,把这些纸箱拆开垫在底下可以更暖和舒服些。/p
他们吃过早饭就上街了,上街的目的一是熟悉环境,二是打算找份工作。萧辰现在身上的现金已经所剩不多,再这样下去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所以才着急找一个挣钱的地方。/p
不过还好,他们没费什么周折就在温隆超市门前一个经营快餐的摊位上找到了工作,可是才干了两天,老板就找借口把他们辞退了,理由是因为萧辰长得太老气,形象不好,不适合干这一行,如果要干只能允许佟芳一个人留下。可是萧辰不在,佟芳自己也不愿留下,所以他们又失业了。没办法,继续找,就这样逛来逛去,转眼过了一个星期,本地的环境是熟悉够了,可是工作还是没有找到。近处的活找不到,远处没有交通工具又去不了,看来想象与现实的确是不同的。/p
他们今天又转了一天回到住处,房东大娘看出了他们的情况,主动问他们,他们也没有隐瞒,大娘便说他儿子可以帮萧辰找个活,就是不知道愿不愿意干。大娘儿子小乔是一家建筑公司的电工,完全能帮他在工地上找个小工活。萧辰哪还有选择的机会,管他干什么,先找个地方再说。果然第二天,小乔就领他来到嘉元小区的一处工地,负责人同意留下他来试一试。像这种低智商的劳动还有什么可试的,肯出力就行啊。就这样,萧辰从今天开始便成了这片工地上的一名小工,推车送料,搬砖抬瓦,忙得灰头垢面。中午放工回到住处,佟芳都被他的形象惊呆了,她是真的感到心疼。住处没有做饭用具,她就跑去市场花二元五角买回一顿午饭来,一元买三个馒头,一元买四个鸡头,五角买一袋米粥,她让他吃三个鸡头,两个馒头,再喝碗粥,剩下的才是她的。/p
“你也太省了。”萧辰也心疼她。/p
“不省怎么办,等你开工钱还得一个月。”佟芳无奈道。/p
“嗨!想那么多干什么。”萧辰有意表现出乐观,风趣道,“你买得鸡头不错呀,味道真好!”/p
“就在市场那家东北沟帮子熏鸡店买的,我觉得味道好,再说也有营养,你每天干这么重的活不能没有荤腥。”/p
萧辰不再说什么了,他也没法再说什么了……/p
一月六百元的工资虽然不多,但足以应急,萧辰终于干够了一个月,也终于拿到了这六百元钱,他都吃惊自己竟然能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中坚持下来,如果在以前,别说一个月,哪怕是一天都干不下去。说心里话,他就是瞧不起这种下贱的劳动,宁愿甘冒风险,都不会在这里低三下四的被人吆喝。可如今呢,却要拉下脸皮,弯下腰,一铲一铲去挖,一锤一锤去砸,一车一车去推。这就是动力,就是要经营生活的,为了这份真情,他什么都愿意付出,更别说做一名小工。/p
萧辰今晚收工后回到住处,进门之前看见门口停着一辆红色摩托车,等推开门正好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坐在屋里。见他进来后对方站起身,佟芳坦然大方的为他介绍,说这个人叫曹瑞,家是黄城的,现在也暂时在后面租房住,他们是在市场上买东西时认识的,对方今天来就是想认识一下萧辰。萧辰看着对方那双精明的小眼睛就知道这是一个想法颇多的人,不过对方既然想认识他,当然要表示欢迎,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所以便热情地聊起来。萧辰了解到曹瑞平时是做室内装修工作的,就是给房间刮大白什么的,最近在龙口揽了一批活,所以才在这里租房住下。当对方也问到他时,萧辰简单自我介绍一番,在说到刚来龙口的情况时,佟芳终于忍不住非常生气地把郑启的事说了一遍。/p
“哦!我听明白了,你们这是遇上黄县套子了!”曹瑞道。/p
“什么黄县套子?”萧辰不解。/p
“呵呵!时间长了就知道了,龙口的黄县套子从老辈就出名了,死活全凭一张嘴。”曹瑞解释道。/p
“这个混账东西,在我们最难的时候从背后捅一刀!”佟芳忍不住骂道。/p
“唉!为了一千元钱费这么大周折,真是难为他了。”萧辰感慨道。/p
“我早晚要把这个钱要回来!”佟芳又道。/p
“对,像这种小人不能便宜了他!”曹瑞也气愤道。/p
萧辰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想把这件事尽快地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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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龙口已经三个多月了,萧辰还在工地上干活,佟芳就在家待着,说是在家待着,其实一天也不着家。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萧辰已经对她很了解了,这个女孩的性格很特别,她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喜清净和持家,她正好相反,喜欢热闹,喜欢与人交往,不愿意受拘束,无论到什么样的环境,用不了几天就能很好地与周围人打成一片。萧辰这段时间也认识不少人,比如曹瑞这样的朋友,也都是通过佟芳认识的,大部分认识的人似乎也都喜欢和她交往。任何人在交友方面都是有类型选择的,可她不是,她属于全类型,不论男女老幼,都能合得来。不过爱交往不等于放纵,她在关键时候对分寸的拿捏还是比较恰当的。/p
今天晚饭时,佟芳告诉萧辰在金沙路上有一家超市倒闭了,现在又被人包去好像要开快餐店,正在搞内部装修,已经开始招聘职员,如果有空的话最好去看看,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很留意招聘之类的消息,尤其是关于饭店行业的。她也不愿意萧辰天天在工地上灰头垢面的做小工,一方面是心疼他,另外被别人问起来总是感觉脸面无光似的,女人的虚荣心都是很强的。/p
今天是个休息日,萧辰特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来到金沙路,找到那家从前是超市,现在正在装修的门面房。这是一家面积很大的店房,坐北朝南,大门高出街面不少,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进去需要拾阶而上。门前的停车场也非常宽敞,车辆进出极为方便。他对这个地方经营快餐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只是总觉得龙口并不是一个快节奏城市,流动人口极为有限,是否能够干出好的效果来还很难说。/p
当然,这个问题并不需要他来操心,他今天来就是想看看这里是否有适合他干得工作。目前这家店的老板姓姜,看样子不到四十岁,与他一同筹备开业的还有一个性格率直,名叫金辉的东北人,即是多年的搭档,也是多年的朋友。说明来意后,姜老板不冷不热地接待了他。无论是饭店,还是快餐,都属于服务行业,萧辰对这一行相当熟悉,与之交谈时所涉及的内容也非常专业,所以很容易引起了对方的重视。见面不到半个小时,姜老板便决定把大堂经理这一职务交给他,能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萧辰也非常高兴,他回去把工地上的小工活给辞掉,第二天便加入到了这个快餐团队中。虽然还没有开业,萧辰却干劲十足,他除了要应付该作的工作以外,还起早贪黑地帮着干装修的杂活,不嫌苦不嫌累,整整半个月时间一天没闲着,一直帮忙把准备工作全部完成。临开业前一天,萧辰已经将新招聘到位的二十二名女服务员全部培训合格。当他手持花名册走在宽敞明亮,同时可容纳四五百人就餐的大厅里,心里也有一种成就感。这时大门外正在换牌匾,萧辰出来帮忙,巨大的牌匾固定完成后,上面的名称让他觉得有些怪异——“顺达快餐”。他认为“顺达”这两个字更适合汽车修理行业。/p
“老萧,你来一下?”姜老板这时忽然在台阶上招呼了一声。萧辰急忙过去,对方拉他到一边,表情庄重地说了一番话,“老萧啊,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咱们店明天就开业了,不过有个事让我很为难,我有个表妹非要吵着要来做大堂经理,我知道她干不了,可又没有理由推辞,所以我只能让她试两天,这样的话,你不行先回去休息几天,等我的消息。”萧辰一时间好像没听明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撵他走啊,这算什么?卸磨杀驴,还是过河拆桥?好像太快了点吧?不过他并没有和他争执,应了一声就离开了。/p
在回去的路上,萧辰实在想不出让他离开的原因,如果非要找个解释,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可能表现得太突出了,突出的让对方不放心,不舒服。“哼哼!就这么点心胸还搞什么事业!”他忍不住自语着嘲讽了一句。回到家,佟芳也很吃惊地追问原因,萧辰简单解释了一下。/p
“怎么会呢?难道他认为你不行吗?”/p
“这不跟找对象一样吗,行不行的上床才知道。”/p
“是啊,那他为什么突然不用你呢?”/p
“这可能就是令人难以捉摸的龙口人吧!”萧辰只有这样嘲讽道……/p
萧辰从顺达回来这些日子又托小乔找了一份小工的工作,这里也就是这样的工作还稍微好找一些,龙口是一个发展缓慢的县级城市,工资既高又稳定的单位只有两家国营企业,港口和煤矿,其他行业都很一般,有个别两家私企虽然效益不错,却不要他这样年龄段的工人。从现在算起来,他已经在工地上干了十七天,因为下雨,今天就没有去,没去正好躺在炕上百~万小!说,佟芳也在忙她的事。下午雨停之后已经二点多钟了,这时忽然有人来访,开门原来是顺达的厨师金辉。/p
“你怎么有闲工夫来我这里?”萧辰把对方让进来。/p
“没事过来坐坐,你这屋可真够大的。”金辉坐到炕上四下打量着道。/p
“没办法,就这个条件,我不抽烟不喝酒,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的。”/p
“跟我客气什么……”金辉应付几句,问道:“现在在哪干呢?”/p
“没有,暂时还没有找到地方。”/p
“你那天走了,我们都不知道,开业时来了个女的做前厅经理,根本就玩不转,其实大家都挺想你的。”/p
“效益怎么样?”/p
“开业第一天的营业额有六千多。”/p
“哎呦!不错啊!”……/p
他们又聊了一会,快到四点时,金辉这才回去。/p
“这也是顺达的?”佟芳等客人走后这才问道。/p
“是。”萧辰又躺到炕上拿起书。/p
“他怎么想起来咱们家?”/p
“是奉老板的命令来探探风。”/p
“什么意思?”/p
“意思是叫我回去。”/p
“你怎么知道?”/p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萧辰含糊的应付了一句便不再说什么了。虽然金辉这次来什么也没提,但萧辰已经看出了他的意图。果然在三天之后;金辉又来到家里,这次是来请他回去的,并且说明是姜老板派他来的。萧辰一点都没有拉架子,痛快地跟着去了顺达,服务员们见到萧辰回来都非常兴奋,众星捧月般将他围在当中。姜老板开始还笑容可掬要与他说几句话,看到这个场面脸色又沉了下来。在后来交代工作时,姜老板告诉萧辰虽然顺达目前效益不错,但还是在试运行,给他的工资只能定在每月四百五十元的标准上,如果日后成绩更好再给他涨。四百五十元也只比服务员多五十元,甚至比他在工地干小工都少,不过他没有计较这些,因为他确实喜欢这份工作,喜欢那种能够发挥他潜质的感觉。从现在开始,他就算正式走马上任了,正式履行他大堂经理的职责。/p
也就才过了一天,他突然做了一件令所有人都震惊的举动,有一个女服务员就因为在工作中顶撞了他几句,他便当众宣布将这名女服务员辞退。这名服务员还是被老板刚提拔起来负责酒水的领班,同时也是在欢迎他回来主持工作的拥护者中最积极的一个,可是万没想到,萧辰一出手竟然先拿她来开了刀。这样一来,这段时间略显散漫的秩序立刻得到了整肃,老板开始还打算加以反对,但是面对萧辰坚决的态度也只好作罢。/p
萧辰在管理工作上随机性很强,手法多样,他对许多问题的处理很少按部就班遵循常理,最后反而都能起到非常不错的效果。他在闲暇之余也许是一个最活泼的人,喜欢和大家说笑打闹,前厅都是年轻的女孩,他特别善于和每位女孩都能保持一种容易令人产生错觉的表面关系,可是进入到工作当中,他又能把她们调教的像一部干活的机器,精准地进行运转,所有人对他的印象,尤其是女孩们对他的印象都是又喜欢又畏惧。她们不会对他隐瞒任何事,甚至包括她们工作以外的,因为她们都能感受到他的真诚与关爱,竟管容易令人产生幻觉,但她们喜欢,所以无论在店里哪个角落,只要有他在,就能有一种轻松愉悦的气氛。这种气氛具有很强的感染力,不仅会影响到这里的员工,也会影响到来店里就餐的食客。/p
当早晨的阳光刚驱走隐于街角的阴暗时,萧辰已经来到饭店门前,他每天来得很早,有时都能提前一个小时,里面住宿的人如果没有开门,他就坐在外面等,等着那些女孩们一个个春风满面、花枝招展地聚在面前。当人们来得差不多,萧辰的情绪又变得活跃起来;“我说凤啊!昨天晚上又和你老公加班了吗?怎么一早就哈欠连天的?”凤是一位叫王晓凤的女服务员,就住在附近,可每次来得最晚。这个女孩脾气倔,没有人敢和她开玩笑,偏偏萧辰最喜欢逗她,称呼都精炼到了一个字,显得特别暧昧,引得大家都在笑。/p
“我老公昨天夜里上班没回家,吓得我一个人不敢睡。”王晓凤倒是不加隐瞒。/p
“可是我在家呀。”萧辰紧跟着道。周围又是一阵欢笑。/p
“好吧,等下一次我给你打电话。”王晓凤很开朗。/p
“呦!开颜也来了!怎么躲在后面?”开颜是另外一名女服务员,长得漂亮,而且对自己的漂亮也最自信,也最能吸引男人的眼球,所以有同事出于嫉妒就给她起了一个绰号叫“狐狸精”,萧辰自然也不会把她凉在一边。/p
“我还没有睡醒呢,这上班也太早了。”开颜抱怨道。/p
“人家凤是因为老公不在家害怕睡不着,你又是为什么?对啦!你的尾巴呢?”萧辰说着还拉她转过身去,朝她后面看。大家这个乐呀……/p
上班时间到了,就在钟表指针指在七点钟时,萧辰的表情立刻凝结在一个标准的状态中;“全体起立!列队点名——!!!”这是他每天上班必定要重复的第一道程序,声音响亮,令人紧张,尤其在回音效果极好的大厅里,这一声喝令足以震撼人心,使每个人瞬间把精神都集中起来,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p
点名虽然重复,之后的内容却日日不同,因为他会把昨天的总结与今天的决定都放在这里宣布,其中有一项奖罚决定就是直接关系到每个人切身利益的。因为餐厅的规章制度都是他萧辰所定,而且还制定了一套简便易行的奖罚制度,如果员工犯错或有功,就会在每天的这种情形里被公开的加以认定,然后再决定其相应的奖罚分数,这些分数最终都会在每月工资数额里得到体现。在每次晨会之后,总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欢喜有人忧,他天天都会让她们在这种情绪波动中游走不定,所以才会让她们爱,让她们恨。这就是他的管理手段,管理艺术,他如果没有这个本事也不至于让姜老板嫉妒的要死。/p
上客时间是顺达快餐最忙的时刻,却反而是萧辰最清闲的时候,因为他平时已经把工作做到了位,所有细节都已安排的滴水不漏,以至于越是在大敌当前,他越是可以闲庭信步,整个顺达快餐近五十名员工中只有他一个悠闲的人。他这时正好走到前厅与厨房相隔的派餐窗口位置,透过明亮的大玻璃隔墙能够清晰看到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姜老板本身就是厨师出身,此刻正站在主灶腾起的火苗前颠勺挥瓢忙得大汗淋漓。/p
“萧经理,我好羡慕你!你看我都要累死了!”在派餐窗口里,负责主食摊位的艳红好不容易抽个空闲玩笑了一句。/p
“是嘛,那咱们换换?我倒是很想进去凑凑热闹。”/p
“快拉倒吧,就我这形象,还不把客人都吓跑了。”/p
“你怎么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你在我眼里就是一朵鲜花,只不过是让里面的油烟呛得没开好,如果出来透透气,马上就不一样了。”/p
“哈哈!你可真会说话,怪不得这些小丫头们都爱围着你转,不过我可提醒你还是离她们远点,你是没注意咱们老板每次是怎么看你的,脸都绿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p
“是嘛,我还真没有注意。”/p
“所以我才提醒你嘛,你知道我们厨房里都怎么说你?人都有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你可好,大小通吃啊!”/p
萧辰被她这个形容逗笑了,又闲扯了几句才走开。他不愿意和她谈过于深奥的话题,因为她根本就不懂男女间泛爱与私情的区别,更不懂得发威只有建立在有恩的基础上才能产生良效。至于老板对他怎么看,他同样没有在乎过,自从有了上次的出尔反尔,对方就不值得他尊重了。/p
快餐与酒店的营运方式是有区别的,上客模式也有很大的不同,快餐一般都是中午这一餐很忙,晚间就差很多,因为晚上人们不需要这么快的节奏。顺达快餐就是这样,每天晚上八点钟之后几乎就没人了,有个别一桌半桌都安排在里面小厅里。姜老板每到此时就会换掉工作服,或者坐在大厅里,或者坐在门外观察着什么。但是不论他坐在那,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服务员们就会远远躲开,即使经过也会绕着走,好像怕沾上什么似的。其实萧辰对这个看得很明白,蒋老板与人接触总给人一种不放心的感觉,尤其是女孩子,用不了几句话,人家恨不得赶紧逃走。/p
今晚;姜老板又坐在门外台阶上休息乘凉,街上车来人往,两边店铺林立,也算是一番很好的景象。正在这时,佟芳独自溜达了过来,她一个人在家无聊,有时也就来这里转转,不过转归转,她是不会进店的。/p
“怎么,又来看你老公了?”姜老板已经认识她了,主动招呼道。/p
“没有,只是出来走走。”佟芳随口道。/p
“我看你每天就一个人,你老公可不一样了,他可是我们这里最有魅力的人。”姜老板话里有话。/p
“什么意思?”佟芳不解。/p
“你瞧啊!”姜老板有意向厅里一指,厅里灯光明亮,视线极好,透过大窗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一切。萧辰这个时候正在里面和小服务员们有说有笑,偶尔有哪个调皮的还跟他打闹一下。/p
“你可要看好了,小心他再给你领回去一个。”姜老板趁机观察着说。/p
佟芳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其实她每次来都能看到这一幕,这时正好借着话题回道:“哦!这算什么呀,以前比这还厉害,我老公走到哪屁股后面都会跟上一群一伙的。”/p
“你不生气?”蒋老板实在不解。/p
“我干嘛要生气,我早就想让他给我领回来一个,好给我作伴,省得我一个人闷。”佟芳笑道。/p
“你们可真是天生的一对啊!”姜老板既惊讶又特显失望地说……/p
顺达快餐自开业后转眼就过去了四个月,这四个月的经营状况可以说是成绩斐然,在整个龙口饮食行业都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就连海滨大酒店的经营者都慕名而来以食客身份观摩过两次。姜老板面对如此成绩依然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谈经营,谈发展,还说要开几家分店,让所有跟随他的属下都能有个好前途,唯独萧辰对他所规划的这幅宏伟蓝图不以为然。萧辰很清楚这都是空话,是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因为这个老板身上缺乏一种走向成功最重要的条件,就是把事业做大做强的胸襟。今天下午;姜老板给大家开了一个会,内容主要是针对前厅的,他说由于这段时间服务质量有所下降,计划明天对服务人员进行一次以不记名投票方式的评比考核,如果有谁在这次考核中得了最差成绩,就要受到留用一个月、并且只发生活费的惩罚,而且这种考核以后会每月进行一次。这算什么招数?萧辰一时也摸不透老板的想法,因为这样的评比考核根本体现不出来公平,人们只会按照自己的喜好去选择评比对象,绝不会考虑工作表现的。假如有谁被选中,那肯定是没法干下去了。如果老板想辞退谁也不用费这样的周折吧?就在他莫名其妙时,姜老板专门把他叫到一边问道:“我刚才在会上提得这个方式怎么样?”/p
“很好,可是我看不出来能起什么作用。”萧辰实话实说。/p
“能起一个杀一儆百的作用,我相信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p
“可我并没有觉得这段时间有谁干得不好啊?”/p
“是吗?我看你的眼睛真是有问题,五号服务员干得好吗?我认为她是最自由散漫的一个!”/p
“可谁能保证大家一定会评她呢?”/p
“那就要看你这个大堂经理的能力如何了!”姜老板肯定地扔下这句话便离开了,留下萧辰在那凝思苦想。他在思考老板的目的,因为想通了这个才知道该怎么做。/p
很明显,对方刚才已经为他指明了方向,就是五号服务员,可为什么要针对五号呢?这女孩最近并没有明显的过错呀,即使有的话也都处理过了。正在这时,他无意中看见了艳红,脑子立刻转了一个弯,因为这个五号服务员名叫艳丽,是艳红的妹妹,艳红是厨师金辉的老婆,金辉是姜老板关系最亲密的搭档,也是不分彼此的好友,据说他们俩已经联手打拼过多年,如今又在共同创造着顺达的未来。想到这,萧辰好像忽然明白了,他就知道这个姜老板心术不正,对方这是在用一个避实击虚的战术,目的是要对付金辉。因为金辉在这里挣得工资很高,比其他同级厨师不知要高出多少,尽管老板从未公开过,但大家心知肚明,这当然是他老板曾经许诺过的,看来如今是要变卦了。有了巨大的收益,不愿再与人分享,又不好意思言明,所以只能采取些策略。问题既然想通了,萧辰也就知道该干什么了,他虽然对老板没有好感,可对这个金辉同样没有多少好感。老板既然这么吩咐了,他就得照办,所以便利用晚上时间与大多数服务员沟通了一下,隐晦地做了一些暗示。/p
第二天下午,前厅服务员之间的投票开始了,大家都以不记名的方式把自己认为最差服务员号码标注在纸片上,当然投票的结果肯定跑不出萧辰的掌控,最差服务员自然就是艳丽莫属。艳丽还不满十七岁,在这里是年龄最小的一个,也是最喜欢害羞的一个,被评为最差服务员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羞辱,更不用再说扣钱和留用观察了。面对这个结果,当即便痛哭流涕地跑了出去,看样子是没脸再干下去了。此事过去以后,萧辰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谨慎应对店里的人际关系,尤其是与金辉和艳红之间,因为艳丽的缘故,他们之间变得很紧张,有时都能闻出明显的火药味来,金辉与艳红都属于那种一点就炸的直筒子,所以他要格外小心,他可不愿为四百五十元的工资替别人做挡箭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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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啦星系大多数种族并非好战,但命运却赋予了他们一段不得不面对的战争历史,他们只能去接受。为了保护自己抵御强敌,善良的种族不得不尽其所能发展庞大的武装工程,御敌于国门之外。不过万物有长就有短,他们虽然拥有远程强大的攻防体系,却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畏战天性,也许这就是他们最致命的缺憾,所以他们最不擅长的就是短兵相接、近身肉搏的战斗。相比之下,芒角星的毒龙族在这方面要优秀的多,尤其特薛里奥的暗灵骑士们,历来都是九尾星与红石星人的噩梦,暗灵骑士最擅长的战术就是渗透袭扰,近身搏击,短兵缠斗,在对手的死角盲区实施突击,从而达到以少击多,一击致命的效果。他们崇尚刀剑喋血的武士精神,临战风格遵循传统,遵循古法,却又令人防不胜防,在某种情况下,他们的刀剑要胜过舰炮战机,因为他们总是会出现在你意想不到的薄弱处。做为弱者,只能不遗余力将这个可怕的对手挡在遥远的外围……”萧辰早晨起来的头一件事还是充实手稿内容,他再忙也不能忘了记下梦境里的故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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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辰今天中午回来时发现家里出了一件新鲜事,佟芳面朝墙躺在炕上一动不动,叫她也不应。他知道她没有睡,拉她转过身竟然发现她脸上有伤,脸也肿了,眼角也发乌,问怎么回事?她也不说。这不用问,一定是被人给打了。她既然不说,他也不深问,只是安慰了她几句,嘱咐她说我们只身来此不易,举目无亲,势单力薄,根本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遇事只能靠忍受委屈来保全自己,并且还为她读了一幅对联——“有忍乃有济,无爱即无忧。”当萧辰下午又回到顺达上班时,小乔忽然很着急来找他,问有什么事?对方说特意来告诉有关佟芳被打得情况,小乔还说他妈为这个事也很着急。/p
“什么?她又被打了?不就是上午那一次吗?!”萧辰很吃惊。/p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就是上午那一次。”/p
“我中午回去过,已经没事了。”/p
“你不生气?”/p
“生什么气?”/p
“自己老婆被打了,最起码也该问问吧,做男人的还不得出出头啊!”/p
“不出头就不会再有下次,遭遇挫折才会使人更成熟。如果没事我先去忙了,谢谢你和大娘对我们的关心!”萧辰说完就告辞回去了,留下个小乔还在那惊异地看着……/p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凉爽的秋季已悄然而至。这几天,姜老板又给萧辰布置了一项任务,就是设法把艳红清理出去,看来他又按耐不住了。为了配合萧辰,他特意以前厅缺人的名义把艳红从厨房调来做服务员。在萧辰看来要完成这个任务并不难,因为相比之下,艳红这个女人更没有头脑,平时做事就是毛手毛脚,极易被人抓住把柄。但萧辰并没有急于行动,他总觉得这样做不对,总觉得对方太无辜了。上次艳丽的事就让他一直无法释怀,所以他是能拖一天算一天,把姜老板的催促当做了耳边风。/p
又过了十几天,就在萧辰感觉好为难的时候,姜老板忽然做了一个特别奇怪的决定,让前厅与厨房各派一名负责人去烟台参观学习一下别人开展快餐经营的先进经验,来回费用都由顺达负责,并且马上动身。前厅负责人当然是他萧辰,厨房呢?除了老板就是金辉,老板自然是不会去,所以便是他与金辉匆忙上路了。从龙口到烟台并不算远,下午三点钟出发,傍晚已经住进了旅店。金辉现在对他还保持着警觉,一路上也不多话,晚饭就买点熟食在房间里吃,金辉平时爱喝点酒,今晚竟然滴酒不沾。晚饭之后,萧辰洗把脸打开电视机躺在床上。/p
“我说,咱们还是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转好些地方。”金辉提醒道。/p
“你可真是敬业,老板本来就是打发咱们出来玩的。”萧辰随口道。/p
“什么意思?”金辉不懂。/p
“你我都是搞快餐的老手,还用得着出来学吗?学什么?学习人家走路先迈哪条腿?”/p
“我这就更不明白了,其实我也觉得有点奇怪?”金辉把电视音量放小一点。/p
“你不用奇怪,老板让咱们出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你我不在时,他是否能很好地操控店里的事物。”/p
“可这有什么意义呢?”/p
“怎么会没有意义,如果能操控的很好,那你我不就成了多余的人。”/p
“啊?!他能这么做吗?”/p
“有什么不能,你小姨子不是已经让办了嘛,现在又轮到你老婆了,只不过我还没有顾上呢。”/p
“什么?!”金辉瞪大了眼,急忙关掉电视,认真问起事情的原委。萧辰没有瞒他。/p
“好家伙!没想到他还真毒!”金辉感叹良久,又问,“那你是不是还要为他做这件事?”/p
“做也好,不做也好,你我都不可能在顺达待得太久,他对你是舍不得钱,对我是舍不得权,你前脚走,我后面就得跟着。”/p
“呵呵!他娘的!”金辉忍不住骂起来,随后又问道,“你说咱们以后怎么办?”/p
“看电视,睡觉,然后出去玩,在这逛上两天再说,回去以后就跟他耗,耗一天算一天。”萧辰打定了主意……/p
从烟台回来,萧辰与金辉走得很近,姜老板也看出了其中的变化,也就不再催他干什么。那天晚饭之后,有一位叫何玲的服务员忽然说不干了,萧辰追问原因,何玲出于信任在临走时并没有瞒他,说姜老板刚才在办公室里突然抱住她,并且许诺只要她顺从他,要什么就给她什么。看到一个好服务员就这样离开,萧辰不禁对这里愈加的心灰意冷。这天闲得无聊,他在收银台旁逗收银员寻开心,收银员就是那个长相漂亮,名叫开颜的女孩。/p
“……开颜,再给唱首歌吧,我最喜欢开颜的歌声,开颜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萧辰嬉笑着,挑逗着。开颜脸色绯红,因兴奋显得神采飞扬。他们聊着聊着,萧辰又编了几句顺口溜:“老板的招,宝柱的刀,开颜的歌声,林妹妹的腰。”这四句实际就是顺达的四大特点,老板的招很毒;宝柱是厨房一名配菜工,刀法很臭;开颜的歌声好听;林妹妹也是一名服务员,腿长腰细身材好。他这是即兴发挥,随口而来,因为上口好记,立刻在顺达传开了。可是没过两天,姜老板就把他叫到了办公室,而且还非常神秘地把写有这四句顺口溜的纸条递过来,郑重其事吩咐他查一查,看是谁编的?有什么目的?萧辰都有些哭笑不得,面对那副即可气又可悲的面孔,也认真回复到:“姜老板,这四句话是我编的,其实这有什么呢,搞得就像发现了敌特分子一样,如果我是你就当是一个笑话,一笑了之。如果你实在觉得过不去的话,这样吧,我先走了,以后我也不来了——再见!”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径直离去了……/p
萧辰在回家后的这段时间里没有干别的,每天就是和佟芳四处闲逛,经常跑去海边捞蛤抓虾,在生活上虽然过得节衣缩食勉强维持,但并不为此而犯愁,一样活得是快快乐乐。他们有一次站在港口一个较高的位置,远眺港上庞大的建筑和设施,竟然相互大声调侃道:“等我有了钱,我就把这里都买下来!”/p
“买下来干什么?”/p
“买下来再说。”/p
“哈哈!对,买下来让这里的人只干活,不给钱!”/p
“好!饿死他们!哈……!”他们闲得无聊就靠吹牛来充实自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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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冬天了,气温越来越低,佟芳有一天却忽然建议说要自己开一家饭店,可哪来本钱呢?她说最要紧是选择个好位置,至于本钱她想办法。萧辰开始认为她是在开玩笑,可是没过多久,她竟然赶回东营真的借回来一万元钱,他有时候还真是惊讶她那种令人意外的能力。既然有了钱还等什么,萧辰很快就在不远的一条街道上找到了一栋门市房,只是位置不太好,优点就是房间多,面积大,租金便宜。因为他们只有一万元钱,地理位置好的房子恐怕连半年房租都不够。不管怎么样,酒香不怕巷子深,竟管佟芳也不看好这个地方,但他们还是更相信了自身的能力。房子租到手后,他们干脆就搬进来住,这样可以更方便做准备。这栋房子虽大,毕竟闲置多年,收拾和准备起来非常麻烦,尤其在资金紧张的前提下就更不容易了。好在有的是时间,可以从容来做,即使开业也要安排到过年之后。他们要开饭店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顺达,有的服务员还跑来看他们,看来萧辰以前还是没有白爱护她们,这么长时间了,她们还想着他。在饭店准备期间,帮忙最大的人就属曹瑞了,对方本身就是干室内装修的,手头一些工具正好能派上用场,在他的帮助下,饭店很快就变了样,室内外墙都被刷得干干净净,厨房餐厅也收拾的利利索索,下面就剩添置用具了。/p
今天晚上,萧辰正在罗列添置物品的清单,外面忽然有人喊他,原来是金辉、艳红、还有艳丽都来了,他们这次来是专程来道别的,原来他们昨天也离开了顺达,计划明天去青岛发展,说临走前还有些带不走的用具要留给他们。萧辰很感还是不错的。/p
“顺达生意怎么样?”闲聊时,萧辰顺口问了一句。/p
“跟现在的天气一样,越来越冷清了。”金辉道。/p
“冷清算什么,每天就知道算计朋友,不赔死这个王八蛋才怪呢!”艳红早憋了一肚子火,总算是可以发泄一下……/p
经过精心准备,饭店基本上已具备开业的条件,这里面从厨房到餐厅所有设备几乎都是萧辰从旧货市场低价淘来的,饭店门头上的匾额依然还是用“鹿回头”作为名称,他喜欢这个名字。二零零三年春节过后,天气却异常寒冷,鹿回头的开业似乎已经势在必行了。可是真的要开门营业,他发现还差一步,因为他还缺少一样比较重要的东西——煤炭。开火需要煤,取暖需要煤,没有煤是万万不行的,可现在已经没法解决这个问题,他手里没钱了,再怎么精打细算也无能为力了。不过愁归愁,问题总是要解决的,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曹瑞主动伸出了援手,但这个援手伸得是有条件的,对方打算按入股的方式加入进来,萧辰只能同意。曹瑞第二天便将一千元钱的煤拉了回来。/p
饭店开业这一天,鸣鞭放炮也非常热闹,大家都信心满满等待着进门的食客,可是等来等去,第一批上门的却是工商局的。一辆执法车,一群大沿帽,进店里晃来晃去,拉了张缴费单就是一千多。萧辰没有钱交,对方也很痛快,手掌一扬“关门!”萧辰好说歹说才让对方宽限了几天。谁知这一波刚走,卫生部门又来了一群人,照样是那一套。等把这一群打发走,萧辰才发现这只是个小插曲,大头还在后面呢,用不了多久,什么税务、治安、环保等等,都接踵而来。也就是说,如果要顺利营业,至少还得一万左右,不然就只有关门。事到如今,萧辰对这个饭店也真失去了信心,可不干又没有退路,万般无奈之下,只有半明半暗对付着干,门口贴上停业转让的广告,里面照常开伙做饭。这样做虽然零星有些客人,但生意肯定不行,每天的收入勉强能维持住开销。用不了多久,厨师就不干了,等再请到新厨师,中间断档的时间里把唯一的客源也断送了。他们在往后的日子里也想过各种办法,添加花样,增设早点,可是终究难救大局,等艰难地捱到六月份时,一场突如其来的非典疫情瞬间席卷了大半个中国,首当其冲受影响的就是饮食行业,无论大店小店都无可幸免。在这雪上加霜的日子里,“鹿回头”的结局只有一个——关门大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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