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青欺身上前,龙胆亮银枪划过一道银白的光迹,新月而来,寒光幽幽,他所在的地方是浩瀚的星海,长枪所指的地方是这夜空里面的一点星芒,他把阮成命看做星光,而他则是皓月,米粒之光莫敢与皓月争辉。
结局已经了然,他希望阮成命能在他的这次攻击之下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寒芒至,长枪出,而阮成命却没有动弹一步,看似已经惊呆,但是等纳兰青穿过他的身体的时候,只觉得自己遍体生凉,一波凉水让他的灼热的攻势降温。
纳兰青不曾想自己扑了一个空,紧缩眉头,人缓慢的船上转动,但是视线所能看到的,除了两个划船的渔夫,就是酣战之中的左岸和赵康鑫,阮成命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夜静如水,浓厚的雾气似乎想要堆积出另外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面,视线所及的地方就是人的全部,而外面的世界则在迷雾之外生机勃勃,战斗声时而无息时而激昂,武器相撞的火星也能闻到一点硝烟的味道,而这一切与纳兰青似乎无关,但是好像又有点关系。
他把自己的姿势放稳,在推测不到阮成命从哪边攻击的情况下,双耳竖起,又刻意屏蔽周围的打斗声,屏息聆听那令他寒毛直立的动静。
四周寂静,眼前一片漆黑,后面有响声,猛地一回头,却是水波荡漾,从中飘荡,慢慢扩散整个河面,他怕他这一转头有人偷袭,见后面没人,当即回过头去,却只有一阵风声,发丝微扬,阮成命很有耐心,他还在等待。
阮成命的等待只能让纳兰青继续精神集中着,不消片刻,后面又有异动,却如当初一般,如此几下,纳兰青当即把整个人调转过来,但是他这边身形刚换,后面一声异响,水波浸湿的头发,他在地上看到弯曲的黑影,心下一跳,想要转身抵挡,却也明白已经迟了,只能仓皇间抬起龙胆亮银枪。
然而阮成命这种蓄力多时的攻击又怎么可能是能轻易抵挡住的攻击呢,长剑顺着龙胆亮银枪,发出滋滋的响声,而后直接顺着纳兰青的后面砍去,只见得他的后背瞬间仙血如柱,往外喷张。
“这局我赢了。”那纳兰青吃疼,半跪在那里,而他后面提剑,想要贯穿纳兰青的喉咙,他没有想过纳兰青能够这么快速猜到他的想法,但是他却想到纳兰青绝对不知道他藏着什么反击的招式。
水遁,属于他的辅助技,在有水的地方,能够百分百躲闪对方的攻击,并藏于水面之下,不受任何攻击伤害(前提是不动,行动的话,只能直接攻击,否则水遁的后续技能不能发动),并且能够在下一次攻击的时候必中对方,背后袭击的时候,伤害翻倍,且任何护盾都不能躲避这次攻击,一天只能使用一次。
纳兰青吃疼,感觉整个后背都如火烧一般,鲜血不住的流淌出来,更有如虎狼的一般的阮成命想要对他做最后一下攻击,但是他不肯能就这么放弃,他还有机会,前提是躲开这一下攻击,索性的是,阮成命以为他受了伤及根骨的伤势,已经不能动了,剑下来的有些飘。
长剑钉在船板之上,剑身呜呜,在叹息那失之毫厘的落差。
纳兰青终究是逃过一命,乘着阮成命失准的那一刹那来到别处,刚才还重伤的他,此刻后面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者,他的辅助技治疗触发。
看着渐渐恢复过来的纳兰青,阮成命终于记起军师曾经跟他说过,赵云他的武将辅助技是治疗,能恢复初次受伤的地方,他还是大意,如果他能够在快一点,再坚决一点,这局他就真的拿下了,而不是对方说的那样。
“这一局,你远远还未能够拿下!”攻击性和治疗类的辅助技能,不像护盾类和掩护类的技能一般一天能够使用多次,这一点所有进入这游戏的人都知道,在双方都没有武将技辅助技的时候,留给他们的也只有双方肉搏战以及武将技主技能了,纳兰青自信,单凭这两个互拼,他能够完胜对手。
实际上也就是他心中所想的那样,阮成命的硬实力没有他厉害,此刻只能疲于招架,不多会儿就已经冷汗直冒。
“如此艰难,为什么不放弃?”纳兰青面带疑惑,这个即便身体渐感不支,但是眼神依旧坚定。
“我跑不动了,你继续跑吧?”少年气喘吁吁着,他太累了,这已经是第十圈了,他很好奇为什么子禾能坚持下来。
“你如果觉得累的话,你停下来好了,老师问起来的时候,我会说,你那份我帮你跑了的。”
“恩,好的,那我先回家了,我妈让我早点回去,她做了很多好吃的给我。”少年见他这么说,停下了自己的脚。
“没事,谁叫我们是好兄弟呢?明天的时候过来带瓶水给我就行了。”子禾边跑边挥挥手,让他放心。
“恩,那我走了。”少年看看子禾在夕阳下的身影,真的好美,而且很让他放心,有什么事情出了,都是子禾帮他挡着,他做不了的事情,子禾会帮他去做,他是幸运的,他一直如此认为,因为他的世界里面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一直为他遮风挡雨着。
第二天的时候,他带着饮料坐在座位上,等着子禾过来,但是一个上午过去了,他旁边的位置上,空空如也,而且从不远处的办公室里面传来阵阵骂声,令他心烦的歇斯底里的哭声。
“阮成命,你来下办公室。”这时候,突然班主任进来,叫了一下他,茫然的他不知道班主任叫他做什么,带着疑惑的神情,来到办公室里面,那个面容发怒的男子,那个颓然坐在地上哭泣的女人,他都异常的熟悉,周末的时候,子禾都会带着他去他家串门,这两位,他进门的时候都会亲昵的喊伯父伯母,然后这两个好人,把他们家里最好的东西拿给他,每每这时候,子禾就会嘟囔着嘴在旁边嫉妒他的待遇,怀疑自己是不是父母的亲生儿子。
“昨天你和子禾在操场上跑步,为什么你先走了?”老师面色凝重,对阮成命喝道。
阮成命心中很是不安,不敢说因为自己要偷懒,先回去了,只是说:“昨天我家里有些事情,妈妈叫我赶紧回去,子禾说他帮我跑剩下的几圈。”
“那你知道昨天因为子禾回去太迟,加上路上没有路灯,被一酒驾司机撞死的事情么!”
“不知道。”阮成命听到这句话,楞在那里,“老师,你是骗人的吧,子禾怎么可能……”
但是看到站立在那里悲怆的男女,他明白这不是一个骗局,子禾真的死了,那个最好的朋友真的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能坚持,不让你替我跑,你就不用这么晚回去,对不起,对不起,一切都是因为我。”
阮成命喃喃自语,心中满是悔意,他亲手害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害死旁边的。
所以此刻,他目光凝视纳兰青说道:“因为,我不想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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