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大道

    
    陶然和黑衣少年北北北分别后，并未急着将金墨送回北山书院。
    金墨对陶然说这北都极为繁华，既然来了若不去逛逛，怕是会有些遗憾。我们还是在此游玩一番，休息一天明天再上路也不迟。
    北山书院明天正好结束了，为期一个半月的采风学习生活。
    看到金墨对此也不着急，陶然也就答应下来，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二人在城里找了家客栈，要了一间房，付了一天的银两。
    金墨对陶然说这北都之内，有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有卖那些山林野味的，也有祖传下来的匠人卖一些木雕人偶和雕刻的飞禽走兽，活灵活现。
    当然他最感兴趣的还是北都独有的压箱底本领，皮影戏。
    几个纸画的小人，用一张布遮住，小人在做出各种动作来，真是有趣极了，有时候，有时候还会表演亲嘴的戏码，我都羞红了脸，但还是要看。
    不过说到最风流的地方，莫过于群芳楼了，那里面真是，啧啧，都是大美女啊，豪门子弟的销金窟。
    至于寒门子弟嘛，虽然一个个嘴上说的比谁都响亮，说什么戏子误国，歌妓害人，其实啊，他们是兜里没钱，装不了门面。
    我就认识不少家境不错的读书人，隔三差五跑来给他们心仪的姑娘送钱。
    即便是把这个月生活用钱都送出去了，心里疼的不行，还要假装很大度的说，钱财黄白之物，哪有这心仪的姑娘重要。最后勒紧裤腰带，吃了一个月的咸菜才挺了过来。
    刚才我算了一下日子，今天是群芳楼一年一度的才子佳人选拔赛。
    意思就是说谁的学问最大，思维最敏捷，就可以免费为自己心仪的姑娘赎身，不花一分钱。
    等我们在这北都逛完后差不多到了天黑，我们也去瞅瞅那个选拔赛。
    陶然看金墨那个羡慕猴急的样，不忍拒绝，点头应了下来。
    由于储物袋只能存放活物，黄莲又在槐木剑里。陶然破天荒的把槐木剑放在客房里，没有带出来。
    今天他不打算练剑了。
    他已经练了一万方的剑，距离十万方还差了不少。
    但是修行这东西讲究慢工出细活，毛躁不得。
    如果练的马虎，有外物所扰，心里静不下来，还不如不练。而眼下就是这么个情况。
    陶然也正好随便走走，奔波累了这么多天，休息一下对精气神调养也不错。
    二人一起关了房门，出了客栈，来到街上。各式各样的小贩，让这个市井充满了生活气息。
    陶然走一路看一路，遇到各种吆喝声，有些嗓门极大，把自己的东西夸的比什么都好。好像不买他的东西就会吃亏后悔一辈子一样。
    走到一位老汉的摊前，陶然停下脚步。
    这位老汉卖的是祖传手艺雕刻人偶，那一个个小人雕的是真像啊。
    他看到这里叹息一声。
    有些想她了。
    老汉头发花白，皮肤跟老树皮似的打了褶子，手上却不含糊，一刀一刀便将一个玩偶小人刻了出来。
    陶然问道：“老伯，能帮我雕刻一个小姑娘的人偶吗？”
    老汉停下手里的活，问道：“可以是可以，不知你说的那个小姑娘相貌如何？”
    陶然想了一下，嗯，眉眼弯弯，扎了两个羊角辫，神色娇羞，牙齿细整洁白还有黑了一点。还喜欢吃糖葫芦。
    想到这里心里有些暖意，便将小姑娘的容貌，大致形容了出来。
    金墨便在一旁耐心等待，他也很喜欢这位小姑娘。
    真可爱的姑娘。
    老汉听完之后，半个时辰之后便将雕刻好的小人，递给了陶然。
    真像，起码有七八分都体现了出来，尤其是嘴上嚼着一根木制糖葫芦的样子。
    陶然笑了起来。
    眼眶微红。
    把小人放进贴身口袋里。
    拿出储物袋里的银两付了钱，又闲聊了几句。
    老汉说孙子明年也到了读书的年龄，眼下就靠着这门手艺给孙子存点学费，等攒够了钱，就送他去村子里的私塾读书习字，到时候也是一个读书人了。
    说着说着眼里露出了憧憬与满足。
    告别了老汉，两人又转了一会，此时天已经黑了起来，路上行人纷纷回家，商人小贩也都各自出城回去。
    陶然金墨二人趁着一位包子铺还没关门，上前买了几个。吃完后按照金墨说的前去观看下那些个豪门子弟，士子文人在群芳楼的风流戏码。
    到了夜里二人赶到这里，只见前面河道两岸灯火通明，行人不断来此驻足观看。
    只见河道上有十几艘雕花舫船，停在中央。金墨对陶然说在岸上看不真切，甚至连有的名怜的面都见不着，要做条船才看的清楚。
    陶然和金墨二人找了船夫，付了银子，这条小破船慢慢划向河中央。
    金墨神色倒是挺兴奋，陶然则是淡然感受这一切，一如在世俗当中经历世间百态，滚滚红尘。
    有位书生因为银两不够，才学也不深，当场红了脸。别人请他下去，他也不听，硬是死皮赖脸待在船上，最后，好嘛，那位小姐青绾直接不客气的把他踹到了河里。
    陶然的船离他也不远，就让船家过去把他捞上来。
    书生上了船，不知道说声谢谢，反而嫌弃这条破船配不上他的身份，丢了他的脸面。
    于是，于是陶然脸色一冷又一脚让他回了河里，让那书生在水里扑腾扑腾呼喊救命。
    又有一位才学极高的书生过关斩将，答对了道道难题，欢声笑语，与青楼之中心仪女子抱在了一起，私定终生。
    在回去路上陶然问金墨：
    “你怎么不去答出那些题目，抱得美人归呢？”
    金墨说：“有些事情想想就好，真要去做了就是另外一回事。”
    有时候人所想的和自己真正做起来的确不是那么回事。
    二人回到客栈休息后，第二天上午便动身前往北山书院。
    二人走了半天到达书院，金墨站在书院门前，脸上有些激动和笑意。
    “看看，我的书院不错吧。”金墨自豪炫耀道。
    “是不错，磅礴大气。的确有一股士子林风的儒雅之气。”陶然认真回答道。
    整个书院规模宏大，书房众多，许多负笈游学归来书生，三五成群的各自聊起这次采风趣事，以及感悟收获。
    有人说这次采风，我着重观察了山野老农如何耕田劳作，以后吃饭可得节约点。
    有人说这次我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山洞，捡到了一本不知名的儒家圣贤书，我觉得里面很有东西，你们也可以过来看看，帮我点评下里面的道理。
    还有人不服气红着脸吹嘘说，你那有什么，这次我遇到了山野鬼狐，她说喜欢我，本来我都想和他们结了姻缘。
    奈何想到了夫子先生的板子，我吓得立马跑了回来。
    没办法啊，先生的板子更厉害一些嘛。
    各种言谈，不绝于耳。
    书院两旁松柏直立，一阵风吹过来，柏树簌簌作响，有的叶子落到了书生的书篓里。
    陶然被那副刻在柱子上的对联所吸引：
    日月两轮天地眼，读书万卷圣贤心。
    金墨试探问道：“进去看看？”
    “好，进去沾沾文气。”
    北山书院不重修行，只重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