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跟随金墨进入北山书院。
一路上看见院子里每间隔一段距离就栽种一棵树,上面还题了一句诗,并且还注明了何人何时所栽,确实够文雅的。
金墨告诉陶然每个进入北山书院的学子都会栽种一棵,树的种类不作要求,捡你喜欢的,随便什么树都行,当然越是笔直的树越好,如果栽了一棵歪脖子树那可是相当不吉利。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嘛,栽树育人也有那么一点意思。
书院希望每个从这里走出去的书生,不管以后是继续教育其他弟子,培育新苗,还是进入庙堂为人做官,都能像树一样挺拔,正直。
千万别像歪脖子树一样一辈子直不起脖子。
希望每个走出书院的学生,都能挺起胸膛说我是北山书院的弟子。
也希望每个提到北山书院的官员百姓,都能竖起大拇指,赞叹一声北山书院是个好书院。
其实不论是北山书院还是其他书院初衷都是美好的。
但真正现实的发展属实难以预料。
在这片神州大陆,虽然绝大多数书生都是男的,但还是会有少量的女子书生。
陶然在路上就看到几个女子模样书生,手拉着手气质娴静优雅的说着悄悄话。
有个年纪不过十一二岁的女孩子,穿着白色衣衫,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捧着一本圣贤书,背着一个快有人高的书篓,闭着眼睛在那摇头晃脑,口吟之乎者也的。
就那副小身板,也不怕一阵风吹过来,书篓把她压在地上起不来,活脱脱一个古板刻薄的小女夫子形象。
嗯,她的书篓里还有一把戒尺。
是照葫芦画瓢,依照先生的板子制作的,她可不敢告诉任何人。
真是怕死了先生的板子,但是她也想有点先生的威严嘛。
金墨领了陶然进了一处院子,因为他佩戴黄色玉珏,有着安排客房的权利,下人便为陶然找了间客房。
陶然道谢之后,进入房间看到里面素雅整洁,有一张书桌,一张凳子。
床上的被褥也叠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污垢。
金墨看到陶然满意的神色,便和他告辞.
他要去找先生汇报一下,这次的采风见识所闻,读书中的感悟收获。
陶然笑着点头,道:“赶紧去吧,我看你啊,有点货就兜不住自己,又去吹嘘了是吧。赶紧去吧。”
金墨嘿嘿一笑,咳嗽一声,拿出一柄纸扇,悠哉悠哉转身离去。
陶然在客房住下,伸了下懒腰,又拿出经书,开始练习真元的运转,经过这些日子的努力,陶然对于身躯各个部位的真元流淌路线已经有些心得。
譬如膻中穴部位比较脆弱,此关隘真元流淌速度就比较缓慢。
而大凌,神关等穴位比较粗壮,又是处于手臂上的穴位关隘,关系到对敌时,真元侵吐能力,这种部位真元流淌速度最快,这也算是身体自我调节功能。
而有些部位的真元稀稀散散,干脆就成了一滩“死水”,任凭你如何调用,始终无法运转起来。
陶然此次便是试图将这滩“死水”给弄“活”,为以后调动真元流通全身,来个投石问路,打下一点基础。
于是调动窍穴气海里的真元,来到那些真元犹如“死水”的地方,陶然此时猛然冲击,那些透明无色的真元使劲往前推进,一步,两步,三步,但凡是沾到新来的真元,那些“死水”立马相拥上去融为一体。
陶然心里有些得意,这下把这滩“死水”给带回去,又能增加不少真元啊。
事实上他的窍穴气海真元,目前来说也只是堪堪恢复了七成,即便是有了四个角落的四时之景,灵气的转化也是极为缓慢。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事实,那把悬停在窍穴之上的道尺,竟然也在吸收灵气,陶然不知道它要吸收灵气干嘛。
但是他敢肯定,它是直接把灵气当糖豆一样吃了,也不怕撑着。有时觉得还不过瘾,甚至直接把陶然辛辛苦苦积攒出来的窍穴真元也给吃了,难道这把尺子荤素不忌,真元和灵气都能吃下去?并且这把尺子没有任何攻敌致胜的法门,就像是一个饭桶而已,除了明事致理,洞若观火,当真是废物一个。
陶然定了定心神再次冲击,用尽所有力气去打通此处关隘,然而就如同行人在沼泽泥泞中行走。
只走到了第六步,便无法前进,陶然脸上身上流出大汗,浑身湿透,喘着粗气,决定先不再练习。
上床睡了一觉,醒来后到了半夜,此时推开窗户发现一轮明月在天空照耀,洁白无瑕,清冷高贵。
走出门外,风吹动面庞,大树枝丫摇晃,阵阵清风吹过,舒爽不已。
陶然又走到其他院子里转了一圈,他发现半夜有许多灯火正在逐渐熄灭,他们今天都忙了一天,也向同窗和先生吹嘘了一天,累了。
陶然走过院子,走过走廊,又穿过了鱼池。
他看到了一份张贴再墙壁上的考试成绩名单。
他有些好奇,上前一看。
果然如此。
金墨还是那个金墨。
那个喜欢吹嘘自己却又极富才学的金墨。
因为榜上的金墨都是第一名。
陶然现在反而觉得他有些太谦虚了。
不要这么低调行不行?
陶然呼出一口气走到一处小山偏僻处,静静欣赏此时的风光,躺在草丛上,双臂枕着脑袋看着天上的月光,有一丝惬意也有一丝感伤。
听起来很矛盾却又很合理。
今天他刚刚听见隔壁客人吟诵了一首诗词,并且解释了词意。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突然有一声呼救将陶然惊醒。
是一个女子声音,如婴儿般的嗓音嚎啕大哭。
陶然立刻起身,前去查看发生了何事。
他跑到了那名哭泣女子的身旁。
她哭的梨花带雨,眼都肿了,像个孩子一样无助。
她就是那个白天背着,等人高书篓的小女孩。
她本来就是个孩子嘛。
此刻地上的血迹染红了草丛,那是她腿上的血迹。
她的腿被咬出两个小洞。
小女孩抽泣,颤抖着声音,用手指向一处道:
“那,在那里......”
那,在那里,是一口井。
一口荒废已久的井。
向上提水的栓绳已经全部损坏。
陶然走近井口。
他向天上望了一眼,是月亮。
他再向井里望了一眼,还是月亮。
还有一张血盆大口!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