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黄莲,青青和白衣女子裴洋离开此处,不再看地上灰衣男子尸体一眼。
四人一路来到了一个小山丘,转头望向四周,找到一处洞穴,进去歇息。
期间青青拽住陶然袖子,走到隐秘处,说了一些谁也不知道的悄悄话。
此时陶然坐在石洞中,双臂自然下垂,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如老僧入定,道人坐忘。
白衣女子裴洋看到,陶然在打坐疗伤,遂也坐下来,不再言语,闭上眼睛,开始稳定自己的伤势。
有些话,或者说是报答之类的言语,等伤势稳定下来,再说也不迟。
青青和黄莲则是在夜晚暮色下,坐在洞口,警戒护法,时不时聊些体己话。
青青性子单纯,是个出世人间不久的小姑娘,所以大多时候都是说些没心没肺的话。
黄莲老成持重,是个出世人间两百余载的老鬼,所以心思更加缜密,熟读春秋的她也更为深沉。
这二人相处很好,比起一般的姐妹还要好上不少,或许是因为青青崇拜她的江湖阅历,书籍学识,要知道那可是春秋,连她都未曾学习过这本典籍。
她则是单纯喜欢青青的性子,洁白如玉,想的简单纯粹。
白衣女子裴洋伤势过重恢复伤势要长很多,陶然受伤较轻恢复伤势时间自然较短一些。
深夜以后陶然吩咐青青黄莲进洞歇息,下半夜由他来守夜。
今天白天发生了许多事情,那场‘杀龟’大会也让人啼笑皆非,杀的不仅仅是龟妖,更是整个中型门派的中兴之力。
晚上又遇到了杀人与救人这档子事,说实话,自从进入江湖以来,他的身边总是不太平静,此起彼伏。
半夜的月亮总是格外的明亮,如轻烟一样的云层,在月光照耀下,缓缓飘荡,此时的大地格外的寂静。
陶然坐在洞口的一块石头上,喝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狠狠吸了一口气,喝了更大的一口酒。江湖中的愁绪都在酒里头,喝了就是一桩痛快事。
第二天早上。
陶然一夜无眠,起身走进山洞,因为现在是白天就让黄莲走进槐木剑中,看到青青歪着脑袋靠在石壁上熟睡,白衣女子裴洋还在打坐。
无事可做的他,干脆就在裴洋身边做了下来,等待着她的恢复,此时空气中飘散她身体发出来的香味,很是舒服。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裴洋悠然转醒。
看到陶然坐在她的身边,面无异色,青葱玉指拍了拍陶然的肩膀,开门见山道:“你昨日救了我的性命,这是救命之恩,我记下了。我这人也是有恩必报,说是你救了我,我一定报答,自然说到做到。这样吧,我是儒家祖庭的先生,现在准备收你为徒,也就是我的外门弟子。要知道我看你根骨已残废,去了别家修行长生大道,其他门派定然不会要你,你也别生气,这是事实。事实上没有哪个门派会收一个压根没有将来,或许说白了就是对于门派没有任何利益价值的人当弟子,尤其是那些大型宗门更是如此。”
她停顿了一口气,观察陶然的表情,发现他静静地听着,看不出什么别的出来,继续道:“现在不知你可同意入我门下,成为外门弟子?”
说完这句,她的表情格外认真,并仔细地观察陶然的表情,呼吸加重了一些,她是花了很大的决心才下了这个决定。
陶然同时也在观察她的神态,心中有数,脸上有了笑意,点了头。
白衣女子裴洋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如果陶然继续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那她可能真的要放弃收他为徒的这个决定。
态度决定一切,对于读书和修行是一个道理。
她忽然轻笑起来,有些倾倒众生韵味,道:“你就不会跟我们平时请客吃饭一样,轮到点菜的时候,明知道口袋里的钱没带够,却还是会说,不要客气,真的不要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陶然也笑了起来,道:“客气,客气,我真的需要客气一下。”
她接着道:“那你是真的不客气,即便你是救了我的命。”
陶然回应道:“我无需不客气,因为我真的救了你的命。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没有了命,那你将一无所有。”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你还真是实诚,远比那些披着君子的外衣实则干着小人的勾当,好上太多。”
陶然突然语气郑重道:“我需要你所说的请客吃饭的‘钱’,而且很缺很缺,有个人指点一下修行的路线,要少走很多弯路。并且我不仅有个正当的身份,还可以有个貌美如花的师父,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除了傻子,都会答应。”
白衣女子裴洋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当然后面阿谀奉承她美貌那一句当了耳旁风,她也不是儒家那种寒酸迂腐之人,有些事情想的比其他夫子还要通彻透亮。
她捂着胸口,轻微咳嗽一声,嘴角还有一丝苍白干涸,慢慢走向洞口。
青青这时也醒了过来,擦了下嘴角的口水,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拿起她的那把木剑,透着一股询问,我们可以走了吗?陶然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了一下洞口。
青青点了点头,又在刚才的位置坐了下去,把木剑靠在石壁上,继续睡个回笼觉,刚才她做梦,梦到好多好吃的东西,现在接着用她的春秋大梦法,希望再梦到好多好吃的东西。
石洞里的石子在脚下发出咯吱声。
晨风吹进洞口,带来丝丝凉意。
陶然走向洞口,和她并肩而立。
“我随你入了儒家祖庭,需要读书吗?还是只是修行?”陶然问道。
“你扪心自问你是读书那块料吗?要知道那只读书的儒生都是十年寒窗苦读,上了科举榜单的更是刻苦数倍。我看你啊,是文不成武不就喽。”白衣裴洋揶揄道,有些玩笑成分。
“那也没关系,喏,看到洞里的小女孩了没?那是我家丫头,她就读了好多圣贤书,明白着许多圣贤道理,假以时日,那就能懂得更多的书上学识,文人道理,你把她安排好就行了,起码那是与有荣焉。至于我,随便扔给我一本书,一本就好,我能从一本书里读懂了就好。我的重点还是在于修行嘛。”
裴洋沉默,感觉刚才有些伤了他的自尊心,可是这个家伙硬是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之后越琢磨这句话越不对劲,突然之间似乎想通了什么,蓦然莫名其妙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吃定我的?知道我很可能会收你为徒。”
陶然想了会,看着她好看的眼睛笑道:“昨天晚上我拉着你的手,看着你的眼睛时候。”
“为什么?”裴洋不解。
“因为你的眼里有着一道光,从我和灰衣男子大战到他死后,最后走到洞口,更加证明了我的猜想。青青昨天悄悄告诉我,你曾偷偷看过她至少八次,期间她还见你不停的点头。”这是陶然语气加重,一字一句道:“你真正目的是想收她为关门弟子,而我不过是她老爷的身份,搏得了一个彩头而已。”
“你这么聪明可不好,不过在我这里,毕竟以后是师徒关系,以后长个心眼不是坏事。”裴洋叹息一声,拽起两片大大的树叶,问道:“喝水吗?”
陶然摇头,走到她的身旁,拿过她手里的叶子,道:“我请你喝酒。你刚才说的很有道理,值得喝上几口。”
“哦?求之不得。”白衣裴洋有些狡黠道。
喝着喝着,陶然就后悔了。
这个白衣女子他娘的是酒仙转世吗?
这位女夫子喝酒,气魄非凡呐。
起先用树叶一口一口喝着,后来嫌弃不过瘾,直接夺过酒葫芦一口闷了下去,喝了个底朝天。
没这么欺负人的。
陶然从始至终只喝了一片树叶的酒而已。
女人凶残起来,就是这么生猛,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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