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乌浑一阵冷笑,情绪渐渐失控的他,凄厉道,“父亲?檀石槐他夺我爱妻!杀我生母!和连没死前,他就从来没有理睬过我!现在和连死了,他才想到我,骂我整日看汉书,会被牛羊同化,便烧了我珍藏许久的汉书!骂我没狼性,便叫人当众侮辱我的汉人爱妾!如此禽兽,怎么会是我的父亲!”
“这……檀石槐果真是禽兽啊!”众人听罢,不由骂道。
“即便如此,就算我信你,可眼下我们也自身难保,如何帮你?”钱堃装作无奈道。
乌浑控制情绪倒挺快,瞬间又换上笑脸道:“将军勿虑,此地向东三百余里,便有一座万人的乌桓部落,首领难楼正是在下的亲舅,我书信一封,讲明原委,阿舅必会助将军抵挡檀石槐的。”
钱堃一时难辨真假,便打发乌浑道:“你且下去休息,让我想想。”
当乌浑被吕布押着走远,众人正欲商讨之际,乌浑突然转身,径直跑进钱堃所在的火堆中。
幸好近处的霍武手快,瞬间把他拉了出去,并拍灭了他身上的火焰。
“你找死!”吕布追上来,一把抓住他便要打。
“你打死我吧!反正将军不相信我,活着也是受辱,还不如死!”乌浑说完,眼一闭,把头一横,倒也豁出去了。
“住手!”钱堃阻止吕布后,走到乌浑面前,安抚道,“我没说不信任你啊,别着急,等我们商定借你多少兵,再告诉你,现在先休息去吧。”
乌浑这次老实了,谢过众人后,便乖乖随吕布走了。
“若他所言非虚,那可真是灭檀石槐的好机会啊!”黄邝首先发言道。
“没错!”邹靖紧接道,“借一千骑兵助他夺权后,可让他召集鲜卑余部与檀石槐相杀,而我们再与乌桓合兵,夹击檀石槐,必定大胜!”
“借一千骑兵给他是不是太多,太冒险了?”丁原谨慎道。
“依我看此人没那么简单。“霍武随后解释道,”刚才我从火堆里把他拉出来时,他紧紧攥着我的衣袖不放,这让我总感觉他不想死,如果寻死的话,应该推开我才是。“
钱堃也认同霍武说法,说道:“我也感觉此人有古怪,却也一时说不出哪里怪,总之,和连死后,檀石槐认定他继位,必有他的过人之处。”
“如果有鲜卑俘虏就好了,一问便知真假,可惜突围时嫌累赘都给杀了。”黄邝说道。
“对啊!”邹靖一拍脑门,兴奋起身道,“我那还有一名鲜卑人,原是檀石槐本部的探子,但他母亲却是汉人,被我俘虏后,他倒是积极为我带路,从未出错,我也就没杀了他,现在我这就去把他带来。”
不久,邹靖匆匆带人回来,众人问他乌浑的身世,那人的回答与乌浑所述一般无二,而且他俩父子的关系确实势如水火。
那人走远,邹靖询问道:“将军,您意下如何?”
“你们先小憩片刻,容我再斟酌斟酌。”钱堃踌躇不定,便先吩咐众人休息,而自己皱着眉陷入沉思中,渐渐因疲劳过度,也沉睡过去。
二个时辰后,斥候长李忠飞马来报,眼见众军官沉睡真香,不欲打扰,但军情紧急,只能猛勒缰绳。他胯下战马生疼,便是一阵嘶叫。
钱堃被马嘶声惊醒,立马起身拔出佩剑御敌。
李忠见众人都吵醒,立即下马汇报道:“将军,据各队斥候回报,西北两面皆发现鲜卑探子的踪迹,远则二十余里,近的不到十里,请将军速做准备!”
“十里!”黄邝大惊道,“也就是说鲜卑大军就在三四十里外啦!我们是战是退啊,将军!”
“退!”钱堃果断道,“我们现在就是要牵着鲜卑大军向东走,不到逼不得已,尽量不与交锋。”
“那个乌浑怎么办?”丁原问道。
“我已有定计,你们先去准备撤退事宜吧。”钱堃胸有成竹地吩咐道。
时间紧迫,众人不便多问,匆匆应命而去。
“子平!”钱堃叫住霍武,吩咐道,“叫卫兰来见我。”
“好!”
不一会,越骑屯长卫兰匆匆来报到道:“将军,您有何吩咐!”
钱堃招呼卫兰坐下,正色问道:“有一项几乎十死无生的任务交给你,你愿意接受吗?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
卫兰凛然道:“将军尽管吩咐,属下不是怕死之徒!”
钱堃深感欣慰,便把任务告诉卫兰道:“我要你带三百精锐骑兵,护送鲜卑王子乌浑回到他们的王庭去。”
“这……”卫兰疑惑不解。
钱堃没有停下讲述,继续道:“你护送他回到王庭后,如果真如他所说王庭空虚,你便看准时机下手,给我往死里毁,最好把他们王庭给我踏平喽;至于鲜卑贵族,能抓则抓,不能就杀了,绝不能放过一个。“
“那个乌浑呢?”卫兰问道。
“杀了,此人绝非善类。”钱堃回答后,又继续吩咐道,“但如果王庭的守军数倍与你们,那你们便依照乌浑行事,先助他夺得王位,再伺机而动。总之,一切皆看你临机应变,你明白吗?”
“属下明白!”卫兰应命。
半个时辰后,汉军拔营继续踏上东行之路,而一队三百骑士随着乌浑北去。
乌浑回头瞟了又瞟身后的三百精锐,心中乐开了花:“檀石槐啊檀石槐,你说看汉书会变成牛羊,而我却成了狐狸,如今我便带着牛羊去毁了你的狼窝!钱堃啊钱堃,任你精明,还不是被我‘九分真的大实话’给打动,一个苦肉计就骗得三百精锐,嘿嘿……还有一分假,就当回报你,送你去死吧!”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