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膨胀

    
楚天音感觉头痛欲裂，艰难地睁开双眼，连眼前的视线都还是模糊不清的。
    只不过，他捕捉到了点点闪动的火光，说明已经离开了水里。
    “你这副身体真的是够弱不经风的。”云诠的声音也显得很恍惚：“我没想到你居然连一刻钟都坚持不了。”
    一刻钟？
    楚天音当真想骂娘了，且不说能冻死人的温度和吸水后沉重的棉衣，在水里闭气十五分钟，能有几个普通人做到？！
    更别说生活在冰天雪地里没机会锻炼的楚天音了。
    只是，他现在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不然他绝对已经开口骂出声了。
    视线仍旧模糊不清，不过楚天音却感觉到一股暖意渐渐包围了自己，随着这股暖意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的视力和听觉也加快速度的恢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天音才重要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他尝试性的动了动手指，扯了扯嘴角还是说不出话来。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楚天音终于艰难地说出了第一句话：“*********的……大……西……”
    这句骂人的话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最后一个“瓜”字还没出口，他就已经说不下去了。
    “不用着急，你先恢复着，我有的是时间等你。”云诠的声音再次响起，相比之前，这次已经不再显得恍惚了。
    楚天音两眼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头痛的感觉已经消失，但还是感觉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重要的是，他还能感觉到一股很怪异的感觉一直笼罩着自己——之前那股奇异的温暖加上棉衣里潮湿阴冷的感觉混合在一起，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感。
    先是动了动脑袋，楚天音发现自己此刻身处在一个圆形的小山洞里，四周的岩壁上挂了一圈火把，上方漆黑也不知道是有多高，而身下不远处就是一个幽静的水潭，想必之前自己就是被云诠从这里捞上来的。
    而云诠此时，正盘腿背对着他坐在水潭边上，楚天音抬头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再有什么通道，似乎这里除了上面，已然是一条死路。
    他随后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还穿着那身厚厚的棉衣，只不过仍然还是处于吸水吸饱的状态，也不知道身上这股暖意是从哪里来的，但想必跟云诠脱不了干系。
    吸饱水份的棉衣极为沉重，楚天音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抬起胳膊把棉衣脱了下来，随后他以最快的速度脱掉棉裤，浑身赤衤果的他都觉得要比穿着沉重的棉衣暖和的多。
    “你为什么之前不帮帮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啊！！差一点我可就死在水里了！”
    楚天音一边冲着云诠抱怨，一边使劲地拧着自己的棉衣，伴随着串串冰水滴落在地面上，他的声音也再次响起：“我到现在都能感觉到浑身被一股暖烘烘的感觉包围，你能做到这样，我就不信你在水里的时候保护不了我。”
    “不要怪我，生死线上挣扎对你会有好处的。”云诠终于站起身来，他转身朝楚天音走来，边走边道：“你感觉到的暖意跟我并无关系，你自己摸摸岩壁或者是地面。”
    楚天音还穿着湿漉漉的棉鞋，并没有察觉到地面有什么异样，一听他这么说，赶紧放下正在拧水的棉衣朝岩壁上摸去。
    他的手被棉衣里挤出来的水冻得又有些冰了，但在触碰到岩壁的这一刻，一股温和的暖意立刻就传递到了他的手上。
    “咦？”楚天音奇怪了一声。
    愣了两秒钟，他以最快的速度脱掉湿漉漉的棉衣，然后整个人就直接……贴上了岩壁。
    温暖的感觉瞬间传便全身，楚天音情不自禁发出了呻吟：“好舒服啊。”
    “……”云诠默默无语。
    贴完了正面，楚天音又转身过去贴紧了背面，虽然脚底也传来暖烘烘的感觉，不过因为担心地面较脏，他并没有躺在地面上。
    至少，他可不想去那个冰冷的水潭里洗去身上的污垢了。
    云诠望着他赤衤果面对自己的模样，雕塑一般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皱眉的神情，随即转过身背对他：“看来严寒还没有废掉你。”
    楚天音微微一愣，随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胯下，顿时就明白了。
    他并没有因此改变自己的姿势，甚至还一翻白眼，不满道：“要是废了我就让你赔。”
    云诠没有在此话题上说下去，而是道：“你就不奇怪这个山洞里的岩壁和地面为什么是温暖的吗？”
    楚天音有点不想搭理他，但想来想去，要是不搭理他也就没别的事干了，只好道：“奇怪，但我知道你会告诉我的。”
    说完这句，他终于离开紧贴的岩壁，蹲下身子继续拧着潮湿的棉衣：“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最终’地点吗？”
    他刻意强调了“最终”，他可不希望云诠再毫无征兆的把他折腾一遍了。
    先是让他差点走断了腿儿，再就是放任他一个人在林子里差点被老虎吃掉，现在又差点让他冻死甚至是溺水身亡，来到这里简直就像是历经磨难一样！
    他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还会经历什么更加恐怖的事情了。
    云诠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头。
    楚天音把拧干的棉衣贴在岩壁上烘干，又捡起了丢在地上的棉裤，现在衤果身的他并没有感觉丝毫寒冷：“好吧，你到底是什么人？究竟为什么要带我来这个鬼地方？现在能说了吧？对了，你不是修炼者吗？修炼者想要带一个来这种地方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你为什么要偏偏折磨我一路呢！”
    “为了锻炼你。”
    “这不是锻炼，是虐待！”
    “在我看来就是锻炼。”
    “好吧，你牛逼你说的都对……不扯这个，既然已经来到你指定的地点了，那你也该解释我心里的疑惑了。”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云诠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重要的是，我是来帮助你的。”
    “怎么帮？我需要你帮我什么吗？”楚天音毫不掩饰心里的不满：“带我走那么远的路也就算了，直接把我拽进冰冷的水潭里还让我憋气一刻钟？见鬼！这里可是寒冷的北方啊！这就是你说的帮我？！”
    “当然不是。”面对生气的楚天音，云诠比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他淡淡道：“你不是不想再让村民们天天帮你砍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