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土复燃

    
    戚光全早就见过石竹，也知道最近石大舟的情况，所以极力支持把这姑娘带蓉城来玩个寒假，说是两家人要有来有往，戚烈在石大舟那边借宿好几个月，石竹也该来蓉城玩一个月才对。
    倒是戚烈的老妈，因为一直都在蓉城当居家妇女，看到戚烈突然带一个女孩回家，首先反应不是别的，赶紧找个借口出去买菜，然后拿公用电话通知戚光全。
    “喂，姓戚的，你儿子今天带了个姑娘回来，怎么办？”那嗓门贼大，好像还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电话里面说不太清楚，但谢英那种喜悦中略带紧张，甚至还有些担心的整体感觉表现很明显，公共电话就在小区门口，大家也都认识谢英。
    普遍都是中年妇女，平常就那点儿八卦爱好，听到谢英一席话，旁边坐着闲聊的妇女、老人，大家都笑了。
    戚光全何等人物，哪还能听不出谢英的味道，赶紧解释。
    “你可别想多了，那姑娘是我战友石大舟的女儿，之前戚烈寄宿在她家，这几个月战友出差，家里没人，所以我让儿子把那姑娘接过来耍。”
    到这时候，戚光全反而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教训谢英的时候，好像也是有板有眼，全然忘记了当初他在江县，不也是嚷嚷着硬要跟人打亲家吗，好意思让谢英不要多想。
    不过也好，搞清楚姑娘的身份之后，谢英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早恋什么的，一切都好。
    点了点头，面露微笑：“行，我马上就去买菜招待，你中午要回来吧？”
    “不回来，我这边还有事，对了，你少去掺和年轻人的事，不要弄巧成拙。”戚光全一口回了中午回家吃饭的可能，然后再次警告！
    这话显然说的让人有些不高兴，谢英也是嫌弃地瘪瘪嘴，什么弄巧成拙，老娘我不就是打电话问你一下嘛，还嘚瑟。
    “行行行，不回来就算了，我还少做一个人的饭。”
    赶紧挂掉电话，随后又在店里买了些吃的，只要是小姑娘喜欢吃的，全都买，反正要招待好。
    “谢大姐，今天怎么都给你把儿媳妇带回来？”便利店主人随口八卦。
    谢英这时候肯定就不能实话实说了，她难道不要面子吗，只是笑了笑，然后掏钱付款。
    脸上有些得意：“哎，八字都还没一撇，年轻人的事，都还说不清楚，不过我看那姑娘长得挺不错，很标致！”
    且不说小区迅速风靡戚老板儿子带了女朋友回家的消息，楼上的客厅，石竹显然有些惴惴不安，女孩的心思很敏感，她依稀感觉到谢阿姨那种眼神。
    再想起之前，苏梅和石大舟在129晚会那天车上说的，姑娘如何不清楚现在啥情况，想到这里，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当时怎么就脑子一抽，答应姐夫
    不！
    当时怎么就答应那家伙，要跑蓉城来拍什么电影，一个人在家里自由自在，难道不好吗？
    念及此，真是越想越害臊，虽不至于霞飞双颊，但耳朵怎么都感觉有些发烫，惨了惨了！
    戚烈倒是无拘无束，一直忙着把大堆设备安顿好，哪还有时间去管石竹，他现在已经开始计划，下午到底是去找刘正航跑渲染，还是找屠老爷子看设备研发成果？
    纠结了很久，作为器材党，最终还是选择从心。
    “竹子，下午我要去联系电影的制片人，你要不跟我一起去看看，先封你导演助理职务，如何？”戚烈循循善诱，准备把人忽悠着一起出去，他一个人的话，那得多无聊啊！
    石竹其实在这屋里坐着也很尴尬，实在是恨不得现在就出去透透气，于是都不带任何思考，直接答应。
    “要要要，我要去，之前不都说好是来拍电影的嘛，当然不能少了我。”
    午饭是谢英做的，看到那么多好食材，石竹其实很有些手痒来着，但想到这厨房也不是她的地盘，所以最终还是忍住了，只能尴尬地看电视。
    吃饭时候，面对满桌菜式，石竹吃的很小口，戚烈倒是无所谓，而且他不挑食，到哪都是自己家，该怎么吃，就怎么吃。
    都还没吃几口，石竹突然面有一阵不适。
    不和自己口味的东西，她已经很多年没尝试过，今天硬着头皮把菜送到嘴里，但又不好再吐出来，只能强忍着反胃的感觉咽下去。
    表情略有不适，只能微微埋头，小口下咽。
    还别说，这动作是真把谢英吓了大跳，当先反应不是看石竹怎么回事，反而是扭头先看了戚烈两眼，难不成这个
    倒是戚烈放下筷子，关心到：“竹子，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刚才水果吃多了，可能跟饭菜味道稍微有些冲突，我慢慢吃就好，没事。”
    石竹越是说没事，吓得谢英越是心事重重，中午的饭局只能在奇怪地氛围中草草收场，下午两人打个招呼，然后出门直奔132厂的家属区。
    公交车穿城而过，直抵青羊工业园，按照之前电话里约好的时间，两人在132厂的大门口等待。
    屠老爷子两分钟之后也骑着自行车来到门口，跟门卫打声招呼，签了访客登记，这才带着两人进入厂区，有些好奇今天跟来的小姑娘是谁，还别说，居然长得挺可爱。
    “这是你从哪找来的小妹妹，小伙子挺有眼光嘛，还不错，我看是挺好。”老人家果然是越老越年轻，居然还有心思开戚烈的玩笑，怕也是老不正经哟。
    好在石竹走后面没听到，她现在跟个好奇宝宝没两样，厂区道路旁的车间虽然有些老旧，但透过大门还是依稀可以看到，这里面正生产着各种飞机部装件。
    总装线那边没去，不仅没看十号的总装，甚至连歼七总装都无缘近距离观看。
    屠老爷子敏锐地发现后面那姑娘在各种东张西望，他也适时放慢脚步，提醒一二：
    “小姑娘莫要东张西望，那里面的东西不能乱看，国家保密工程，看多了要挖眼睛。”这话显然是在吓唬人，戚烈都憋着笑岔了气。
    听到是保密工程，石竹这才赶紧缩头笑笑，一路小跑着跟上来，亦步亦趋地跟着后面，但时不时还是要偷偷瞄一眼。
    眼看她这模样，戚烈倒也不好说啥，只能笑着跟旁边屠老解释着。
    “她父亲是江县人武部的部长，家庭背景完全没问题，姑且让她瞄几眼吧，歼七这飞机也不是啥高度保密机型了，应该不碍事。”
    听了介绍，屠老倒也明白了，既然都是军队的人嘛，好说。
    “那行，姑娘你家庭成分没问题，随便看吧，要实在好奇的话，我带你进去参观也可以。”本质上来说，所谓保密也就是内松外紧，只要不是特别重点项目，普遍也都那样。
    一路穿过厂区，来到试飞站，这里通常被外界称之为温江机场，也是132厂属的试飞地。
    三人沿着机场旁边的车行道往机棚那边走，枯黄的草坪显然是秋风萧瑟，旁边种植着密集地白杨，多年下来已经长成大树参天模样，其作用显然是为了飞机隔离噪音。
    天空中逐渐传来沉闷地雷霆之声，屠老爷子已经很有经验，能根据声音分辨出机型，嘱咐跟在后面的年轻人。
    “赶紧张嘴，第一次到这个，怕你们耳朵不适应。”
    话说完，机场远端的飞机已经对准跑道降落，戚烈一眼看过去。
    哟！
    今天运气不错，居然还遇到了十号试飞测试，还真的是挺难得，要是手上带着自己的哈苏，顺手能拍一张的话，回去丢到论坛上，肯定又是热帖。
    直到飞机减速，缓缓向停机点滑行，屠老才招呼两人。
    “这是新研制的战机，你们不要在外面乱说，尽量保密。”
    石竹今天是真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大场面，眼看那位光头老爷爷要带自己去机场，旁边小心翼翼地问戚烈。
    “今天要带我们去坐飞机吗，我看这里好多飞机哎，就是感觉有会不会点小，应该坐不下我们三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