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就是所谓的考验了。”站在原地,赵破看见五个身着麻布衣,手持九环刀的大汉正一脸悠闲自在的走过来,丝毫没有压力。毕竟对他们来说,这例行的“纳贡”,就是那么的简单,只需要往那里一站,直接挑明了说,钱粮就抵不住的向自己口袋里流了。
五人中的领头山贼,走到黎明村村口,把九环刀向肩膀上一扛,另一只手抠弄着鼻子。“那个谁,哦,那个老头,爷爷们来了,麻溜的把贡品交上来,快些,哥几个还要回去喝酒呢!”
话音还未落,赵破就看见各家的茅草屋内都有一人走出来,手里提着各样的粮食和或多或少的铜币。随后村尾有三个村民推着一小车,车上有个大袋子和一小袋子。走到每一户人家的时候,都停下脚步。
站在门口的村民表情各异,犹豫、挣扎、不舍、愤怒……
可最终还是将粮食倒进大袋子里,将钱币放入小袋子中,虽然如此,但是这却不妨碍他们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村口的山贼,赵破毫不怀疑,给他们一把刀,他们能够直接向山贼们冲过去。
可是,没几秒,放下钱粮还未回去的村民,就被推车的三人呵斥几声,慢吞吞的,不甘的重新退回茅草屋。而推车的人则继续的推起小车,走到下一家去收粮收钱。继续重复收粮收钱,呵斥村民,收粮收钱……的过程。
整个过程,颇有些不顺利,甚至有个冲动的汉子,要和推车的村民扭打起来,但是却被家中的婆娘给拉了回去。
“简直就是荒唐!”赵破看到这一幕,瞬间感觉胸中怒火攻心,拳头不自觉的握紧,额头青筋暴起。他能够理解村民们的担心,或是怕山贼报复,但是却无法苟同这种行径,所幸的是,赵破的眼里,所有的村民都是不甘的,愤怒的。这样就足够了。
赵破决定给他们个导火索,点燃他们心中的怒火。当然,他同时也是希望自己能够收获一个不屈的黎明村,而不是一个满是直不起脊梁村民的黎明村。那样,还有什么意思呢?
没多久,三名村民就收好钱粮,推到村口,却没有立马离开,而是笔直的站在一起,遥遥的与五个山贼对峙起来,那是恨不得马上提刀砍向山贼,和之前被呵斥的村民是无二般,甚至是犹有过之,全然忘记了他们自己刚才呵斥其他的人回到茅草屋内。
赵破此刻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多么好的汉子啊!让我点燃你们的怒火吧。”
这时,一座茅草屋的木门被打开,张照佝偻着背脊有些唯唯诺诺的走出来,不复赵破第一眼看到的那样,挺拔的像颗杨树。走时还不忘用只剩下骨头和皮的老手,用力的将想要和自己一同出来的孙女按回到屋子里,然后用力的关上木门,从外面锁死,不顾小姑娘的低声抽泣。
狠狠地威胁着:“你若再这般不听话,我便不要你了。”
一转身,却是满脸的陪笑,向着五个山贼走过去。却一眼看到赵破四人,直接对着推车的三人吼道:“你们三个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滚回去。莫要以为我老了,就治不动你们了。”
说完,那站着的三个村民,身体摇晃了几下,也如同前番被呵斥回去的村民一样,挺直的脊背顿时弯了下来,感觉胸中的一口气顿时泄掉了,挣扎的咬了咬牙,转身向着茅草屋走去。
看到三个村民回去了,张照也是走向赵破,轻声说着:“村长大人,伤势必定还未好,不宜出门,回去修养着吧!这边有老朽在就可以了!”
他总不能用呵斥的语气对一村之长的赵破吼吧。所以边说边一个劲的背着山贼朝赵破打眼神,希望赵破能够领悟到自己的意思。
可是,看见赵破全然没有要回去的样子,颇有些生气了:“村长大人,何必如此逼老朽呢?”
赵破还是没有动弹,就这么站在原地。
这时,但是领头的山贼朝这边喊到:“喂,老头,那小子是村长?嘿,年轻的很,细皮嫩肉,你带他一起过来,毕竟他是个管事的,得让他知道知道俺龙虎寨的规矩。”
张照也没有生气,只是一脸笑容的回道:“山大王叫他有何用,他就是城里派来的小村长罢了。在黎明村,俺老张才是管事的,他来到这里,是龙得给俺盘着,是虎得给俺卧着,这进贡的事,我可以做主。”
说完是直接气红了脸,直接吼道:“李三,还不出来把这后生带回去,当真是不识好歹。”
铁匠李三应声直接从铺子里跑出来,用手抓住赵破的胳膊,就要往回拉,可是怎么的也拉不动,嘴里嘟囔着:“哎,村长大人长得这般瘦弱,怎么力气怎么大,和生了根似的。”
却也不知是自己拉不动,还是不想拉。没办法,场面上还是继续拉着,并劝着:“大人,你就回去吧。张老也是一片苦心。”
“我知道。”赵破回道,然后甩开了一脸惊愕的李三。
对着张照略微鞠了一躬。
“张老的苦心,破晓心领了,不过,既然我是这黎明村村长,有些事,就要担着。你若担心,就随我一起去。”说完,赵破就向山贼走去。
张老听到这话,满脸欣喜的“哎”了一句,明白赵破理解了自己前番那样说话的意思,但是顿时又苦起了脸,满是担忧。“既然明白了,为何不回去,还要再向前走呢?”
看着赵破的背影,老人家也是一咬牙,跟了上去。
连带着铁匠李三回不得,进不得,在原地挣扎了一下,也是三步并作两步,追向赵破。
“你是这黎明村的新村长?”领头的山贼问道。
“是,有幸添作这一村之长。”
“那么说?你是从城里来的了?听说这城里繁华无比。大人们都用银子买东西,可怜我这穷山恶水的人,都没见过银子长什么样!”领头的山贼掂了掂装铜币的小袋子。似乎是自言自语,但是赵破知道,那话是对自己说的。
“哦,是这样吗?那你听到的可都是假的,这城里啊,贵人买东西可都用金子交易,那闪闪发光的小东西,可是讨人喜欢了。”
“是吗?”领头山贼眼睛一瞬间就亮了起来,精光一闪。
“那,村长大人能否让我老黄也见见那可爱的小玩意。”见赵破低头沉思着,自称老黄的山贼乘胜追击。直接把胸膛拍的“砰砰”的响:“村长大人你放心,这黎明村以后就由我老黄罩着了,你今后就是我的兄弟,谁敢动这村,动兄弟你,就是和我老黄过不去,和我过不去,我定要用这九环刀将他劈成两半。”
赵破心里是一阵冷笑。“这山贼还真是有意思,先是和我套近乎,想要银子,我一提金子,又是打蛇上棍,站起立场来了。最后还不忘用九环刀展现一下自己得武力。不愧是当头头的人,话说这游戏还真是逼真有趣。”
老黄心里则是想着,先顺着眼前这傻货的意,等到金子到手了,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黄大哥,真的是小弟对不起你。城里的贵人都用金子买东西,可小弟我穷,且也身份不贵,就只有几十个铜币,不然怎么会被派到这么个穷地方当村长,一点油水都没有。要不,我把身上的几十铜给大哥,大哥和几位兄弟去城里买酒喝?”
“你他~娘~的,敢耍我。”老黄听完是勃然大怒,他哪里还不知道,赵破之前是在逗他呢。
直接把手里的九环刀提起来,就要劈过来。
张照见这阵势不对,直接站到赵破前面,先是对着刀锋,却也连忙陪笑:“山大王息怒息怒,我们村长大人还年轻,你饶了他。再说了,我们不是已经上贡了吗?”
刀最终还是没能劈下来,山贼老黄可能见张照一个老头,劈也也没什么用,而且这老头之前也是按时“上贡”的,劈死了就少了钱粮。
但是一听到张照的话却更是生气:“上贡?就你这拎起来都没有三斤重的钱粮,还说上贡。”说着又掂了掂钱袋子,满脸的不屑。
见张照护着赵破,沉着脸色:“想我不劈死这小子也可以,拿5000铜来,我便饶了他的命,不然,嘿嘿,我要让他,,变成两半。”
这可是苦了张照,他直接是皱起眉头:“我们这小村哪里有这般多的钱啊?”
“就是,就是。”铁匠李三,也是一脸的苦闷。
“那我不管,没钱,他死。”
见张老一味的委屈求全。赵破直接把他拉到身后。看着山贼老黄,一脸的不屑。“这年头,山贼打劫莫非都成了天理,别说这5000铜,就是现在这三座小车上的,还有以前的,你都得给我吐出来。”
老黄好像听到了什么大笑话,直接仰头大笑:“吐出来,凭你?”
“自然不是凭我一人。”赵破摇了摇头,随后有些落寞的低下头,却又在一瞬间后用力的抬起头来,充满信心:“我凭的,是甘愿自己委屈求全,也要保村民安全的张老。”
“凭的是我相信黎明村堂堂七尺男儿几十人,没有怂包,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凭的是,我相信,从今以后,我黎明村,不会再低头!”
这些话,赵破是直接吼出来的。
如同汽油着了火,赵破说完,就看到张老的脊背一瞬间直了起来,又像极了一颗杨树。
铁匠李三也是挺直了胸膛,抬起了头。几十座茅草屋的木门伴随着“吱呀”的声音,也是接二两三的被打开。
汉子们手里或是拿着镰刀,或是拿着铁叉,肩膀抵着肩膀,不顾自家婆娘的阻拦,一起走过来。
甚至还有一个半大的孩子,从母亲的怀里挣扎出来,在路边那起一块石头,跑着跟在自己父亲的身边,直接收获了父亲的欣慰的笑容。
而赵破,看着不断的【叮,村民王啊三忠诚度提升到78】
【村民钱大龙的忠诚度提升到81】
【村民狗蛋的忠诚度提升到79】
【村民刘…………提升到83】
【村民马…………提升到90】
…………
的消息,他知道,自己做对了。黎明村的汉子们,从来没有低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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