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您,您是说楼阳生?”/p
韩项明心中一惊,一个久不提及的名字脱口而出。/p
所有人沉默着,他们没想到十八年前的那桩旧事还有机会再被揭开。他们是韩家最核心的人,要说十八年前的事,其他人或许无从了解,但这些人多多少少都能算得上知情人。/p
他们或是参与了,或是猜到了。/p
十八年前,韩项明从天海带回了韩天纵最疼爱的小女儿韩幼蝶,同行的还有一个姓楼的年轻人。那年轻人只在韩家待了一个晚上,当天夜里就生了大病,死了。/p
当时,韩家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会在乎一个无名小卒。直到第三年,韩幼蝶的阁楼着了大火。那场火烧了许久,而且根本不能用水扑灭。等到韩天纵闭关出来,韩幼蝶早和那阁楼一并烧成了灰。/p
那天,刚好就是楼阳生死去的日子。/p
后来,过了两三年的样子,韩天纵不知从哪儿领来一个孩子,说是他的外孙。/p
韩家人不知道那孩子是谁生的,但左右韩天纵也没有将他作为继承人的打算,于是也就由着他待在韩天纵的内院。/p
韩天纵花了十年时间培养他,教他诗书,教他谋略,但武道极少涉及。大概十五岁的时候,韩天纵终于把他放出韩家,放到了川都。/p
韩牧心是韩家的一把剑,一把刻意锻造的只会为韩家而活的剑。/p
这是韩天纵的原话,韩家人深信不疑,因为那把剑就真真切切放在川都。他们从未想过韩牧心是他的亲外孙,因为韩天纵对他几乎没有任何一点感情。他们猜到了楼阳生和韩幼蝶的关系,但从未想过韩牧心会是他们的孩子。/p
“爹,大哥,你们在说什么?怎么可能跟楼阳生有关系?韩牧心怎么可能是小蝶的儿子?”/p
韩家老二韩茂典神情激动,眼中尽是彷徨不解。/p
在他旁边,韩天纵那位四弟韩飞虎无力一叹。/p
“可是爹,就算韩牧心是楼阳生的儿子,这事连我们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呢?”/p
韩茂典越想越是不解,可还没等韩天纵解释,洞中之人无一不是汗毛乍起。/p
洞口,一阵冷风,卷着一堆沙土、碎石、落叶之类的,呼啸着,冲了进来。/p
“韩家主,看来我这一趟来得不亏,您这心里藏着的秘密还真是不少……”/p
嗤笑着,那声音鬼厉、阴冷,紧随着那股冷风,突然落在众人身前。/p
“你!!你是叶风邪?!!”/p
韩天纵一脸惊愕,身子也踉跄了一下。/p
“明灵,在外面等我,不要进来。”/p
风邪邪意凛然,说话间,左掌向后,推出一道光,刚好挡在洞口。/p
“说说吧,韩掌门,十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p
“叶风邪,你要杀便杀,我们不会告诉你的!”/p
“茂典!退后!!”/p
韩天纵一声大喝,随即一剑刺向风邪,可是他的速度太慢了,等那剑到了风邪跟前,他的二儿子早被风邪一把掐住了脖子。/p
“叶风邪,你,你不要欺人太甚!”/p
“欺人太甚?韩天纵,你可是个聪明人,这么可笑的话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p
说着,风邪不屑一笑,随手一扬,将那韩茂典扔到了一边。/p
“聪明人总喜欢逆势而为,你没让韩家人离开这里,大概是以为我被仇恨冲昏了头,以我这么急,这么暴躁的性子,一定会直接找上百花药谷,不会纠结韩家这条小鱼?/p
其实吧,你这想法其实还真差不离,要是你们不姓韩,我才懒得多跑一个韩家。可惜了,可惜了你这盘好棋。你下了十八年的棋,刚好给自己下了个死局。你对牧心要是有对这些兄弟、儿子的十分之一,今日韩家便是另外一番局面。可惜了,真是可惜了……”/p
“你?你想怎样?”韩天纵脸色铁青,双眉紧蹙。/p
“七家之中,唯独韩家,我是打算放过的。但这个想法显然错了。现在,我想怎样完全和我无关,我要知道你们对楼阳生做了什么……”/p
风邪嘴角带笑,眼中却是一片凛冽。韩天纵小心翼翼盯着对面,看着风邪那双逐渐变蓝的眼睛,突然,整个人失了心神。/p
“说,十八年前,你们对楼阳生做了什么?!”/p
一声轻喝,震掣心神,韩天纵木然站在风邪对面,脑中突然浮现许久之前的一幕幕,然后整个人的气势突然变了。他紧紧攥着拳,双眼通红,眼中残忍异常。/p
“楼阳生,楼阳生那个小杂种,竟然染指我的女儿!他有什么资格!!不过是个被人抛弃的蝼蚁!!敢惹上我韩天纵的女儿,还说什么死生不渝,既然想死,我就送他下地狱!!”/p
“你给他下了毒?”/p
“哼,毒?毒可不行,小蝶很聪明,而且下毒这种手段实在太便宜他了!我给他下了蛊,大藏阁司马氏的独门尸蛊,只有那东西才能让他气虚血竭像是病死。可惜,他只是一个凡人,太弱,连一夜都撑不过去……/p
他不过是区区蝼蚁!蝼蚁!!竟然让小蝶为了他誓死不回,最后还为他殉葬!若不是他,小蝶早就嫁入张家,成了张家主母……”/p
韩天纵越说越恨,整个人疯魔一般手舞足蹈,韩飞虎等人试图将他抓住,可有风邪在,他们根本近不了身。/p
来一人,风邪便丢出一人,力道越来越大,洞中血迹斑斑。/p
“韩天纵!!小蝶是怎么死的!”/p
“小蝶?小蝶死了?是啊,小蝶死了。小蝶给他生了儿子,想要偷偷养着,可养了三个个月就被我发现了。我要杀了他,小蝶以死相逼,所以我就把他藏起来了。/p
有他牵制,小蝶终究还是得嫁!可这个逆女,她竟敢寻死!她骗我,骗我说再等等,等孩子长大了,可我等来了什么?!她死了!她抱着那畜生的骨灰把自己烧了个干净!/p
她多自私啊,她死了,留下一个刚断奶的小孩儿,我能怎么办?杀了他?杀了他无济于事!我要让他活着,让他为韩家而活,让他替她娘赎罪!”/p
韩天纵越说越多,他做了这么多,藏了这么久,早已是不吐不快。/p
他所说的这些,其他人都是一知半解,直到现在,他们才明白韩天纵为什么对韩牧心格外不同。他虽心冷寡情,但对其他人都还合情合理,唯独对韩牧心,用心倒是用心,可从无半点关心。/p
韩牧心从小被他关在内院,平日很少能见到,偶尔见到,身上还总是带着伤。/p
十年,他们从不知道韩牧心如何生活,也从不关心,今日想来,他这少年老成独当一面也在情理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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