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说实在的,彭禹可是被名人效应折腾苦了,也折腾怕了;他可不想无论自己走到哪里,都被人当做国宝大熊猫一样地围观。
于是,他连忙竖起一根指头在嘴边,笑着低声说:“汪叔叔,咱们低声说话好吗?请您理解一下,我实在是那个……呵呵……”
“理解,理解;彭老师,我很理解您的处境。”汪庆洪恍然地拍了一下自己光亮的大脑门,忙不迭地又坐回去,和彭禹热情地攀谈起来。
通过和汪庆洪的深入交流,彭禹进一步确定了那个叫汪超群的小女孩,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正阳市委书记;因为,汪超群这个名字很特别,据彭禹所知,在市里,还没有遇到过和她重名的人。何况,从年龄上来看,那也是丝毫没有错的。
于是,本着结交的思想,彭禹和汪庆洪谈得很投机,一路上相互照料,好的就像一家人。天快黑的时候,包头站到了;汪庆洪和彭禹互相留下了通讯地址,然后好不意思地收下了彭禹硬塞在他手里的几个橘子罐头,这才兴冲冲地带着女儿下了车。
很多年后,当人们谈论起彭家和市委书记汪超群家非同寻常的密切关系时,都感到蹊跷和不可思议;后来,当某些人爆料出来,说什么汪超群早就是彭禹当年认的干妹妹的时候,人们这才恍然大悟。更过分的是,还有人传言,说什么汪超群曾经热烈地追求过彭禹,只不过彭禹名望太大,并且早已有了可心的恋人,俩人这才没有走到一起;这些风言风语,传得有鼻子有眼的,相信的人还真不少。只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第二天过了中午的时候,列车才驶进了北京站;本来,彭禹想让妈妈在北京滞留几天,好好的游览一下伟大祖国的首都。可是,妈妈思乡心切,哪里有什么游玩的心思,敦促彭禹当天就换好了车票,在后半夜的时候,就坐上了去唐山的列车。
列车到了唐山站,天已经大亮了;虽然相比起来,唐山比正阳发达的多,人口也远超前者,可是他们的火车站规模一般,样子老气不说,内部环境又旧又小地比正阳好不了多少。按照军哥在信里提供的电话号码,彭禹老练地去了候车值班室,给守候在那里的两个工作人员一人塞了一包墨菊牌香烟,顺利地借用他们的电话,给某玻璃厂科级干部大舅林书义打通了电话。可能是大舅在玻璃厂比较有实权的缘故,半个小时之后,一辆半新不旧的小面包车开到了火车站候车室门前。
“请问,谁是从正阳市来的人啊?小姑妈,你们在哪儿?”两个一大一小的人一闯进人客稀疏的候车室,就扯开嗓门,用正宗的唐山话喊了起来。
听到喊声,彭禹连忙站起来,摆着手说:“来的是军哥吗?我们在这里。”
来人风风火火地走在了彭禹他们面前,由于多年没有见面,妈妈和军哥相互之间都快不认识了;尤其是妈妈,这些日子以来生活过得不错,不但身体日渐丰腴,而且脸色红润润的,以前的那些皱纹都快看不见了,面相年轻了很多。大家经过互相介绍,彭禹他们才彻底搞明白,面前这个年龄比妈妈小不了几岁的汉子,正是大舅家的军哥,他和大舅一个单位,是给单位领导开小车的;他身边站着的那个年纪比彭禹稍小的少年,是军哥的大儿子,名字叫林卫兵。
必要的寒暄过后,军哥请彭禹他们上车,然后一边开着车,一边向妈妈解释道:“小姑妈,单位的吉普车被领导们支派走了,我只能用这辆破车来接您了,希望您担待一点。”军哥的话虽然说的客气,但彭禹还是从他的口吻中和神色间,看到了一丝显摆和得意;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坐在后座上一言不发。等车子开到繁华的大道上的时候,他让军哥在一个大商店门前停下,说是要下去买东西。军哥客气了几句后,拉上儿子,和彭禹一起走进了这间名字叫“曙光商店”的铺面里。
站在柜台前,彭禹用眼光略微扫了一下,然后叫服务员把“贯头山”白酒和孤竹国酒各拿了两件,随后又要了五条墨菊牌香烟和至少二十个午餐肉罐头、猪肉罐头和颇为稀罕的牛肉罐头,这才罢手。看着彭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从口袋里大把地往出掏钱,非但服务员惊得目瞪口呆,就连军哥也暗地里咂舌不已。
这年头,事实上,全国的老百姓生活水平普遍都差不多;就拿军哥来说,虽然给领导开小车感到很牛逼,但他的工资并不高,每个月才挣二十六七块钱。彭禹这一出手就是二百来块,而且还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实话,像这样花钱如流水的主儿,军哥长这么大还真没有见过,心里不产生巨震和波澜那才叫奇怪呢!
看来那些报刊和电台上说得不错,现在的小姑家就是大不一样了!军哥心里一面感慨着,一面积极地帮着彭禹往车上搬东西,先前的那丝倨傲和优越感,早已丢到瓜哇国去了。
大舅家住在古冶区,居住的是目前罕见的四层住宅楼,面临一条大街,地理位置看上去还不错。
军哥在楼前停好车后,抱起一大箱子白酒在前面给姑妈他们带路;彭禹大舅家住在二单元一楼,军哥抱着酒箱,用脚尖不轻不重地踢了几下门。
门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出现在门口。她个头不高,刀条脸,三角眼,面皮青白,身体就像一个两头尖中间粗的纺锤;她面相凶险,一看就不是个良善之人。
“妈,我小姑妈他们来了;小姑妈,小禹,你们请进。”不等那妇人开口,军哥带头走了进去。
妇人连忙让开身子,眼光一瞟,和彭禹妈妈的目光对在了一起。刹那间,妇人的面部表情变幻不定,好半天才挤出一丝笑容,喃喃地说道:“你……你就是小敏吧?啊呀呀,多少年不见了,变化可真大!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快,快进家。”
面对着这个给自己留下太多痛苦和伤感的女人,妈妈林书敏心中百味杂陈,胸膛开始剧烈地起伏;深吸了几口气后,她这才展颜一笑道:“你是大嫂吧?你的变化也不小;对,我就是当年那个离家出走的小敏。”说完这话,林书敏抱着小彭芳,脚步坚定地踏进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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